谢谢张启芳不知道十分看重他的陛下,已经在心里把他未来的规划都给规划好了,听到萧倾城信任的话语眼眶通红,最终还是重重的点了下头。
也或许,这就是他余生应该做的事儿吧?
为了匡复正义,他的家人全部牺牲,弟弟临死之前恶狠狠的看着他,说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他。
父亲却说,他做的对,他不怪他。
可他何尝不恨自己?活着的每一天对自己而言都是一场煎熬。
在最难过的时候,他想过去死,可又不甘心,就算是死,也要看到韩家的报应。
在得知陛下来石门府以后,他已经做好了慷慨就义的准备,可是如今陛下给了他另外一种选择,如果他就这么死了,岂不是无法向家人赎罪?
那就让他如现在这般苟延残喘,尽量为更多的人平反冤屈,等到了九泉之下,希望在他余生多年赎罪的份上,能夺得家人的一丝原谅。
萧倾城在和张启芳保证过后,就气势汹汹的离开府邸,途中见到面无表情站在院子里的禾子珩就跟没看到他一样,直接从他身边走过,一声不吭。
直至走到大门口 ,才振臂一挥:“来人!跟我一起去青楼!”
原本想拦人说话的禾子珩:……
何子珩皱眉,有点弄不明白萧倾城到底想要做什么 。
如果她真的是来查韩城月的 ,不应该如她之前所说的秘密行事吗?不然把他扣在这里做什么?
可现在又这么大张旗鼓的出去,难道就不怕打草惊蛇?
禾子珩垂眸想了想,觉得萧倾城已经不怕暴露身份,那留着他大概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干脆悄无声息的走到院子门口,企图说服其他人让他离开。
然而……
看门的守卫不但没让他离开,还压着人把他送回萧倾城给他安排的住处。
临走时拱手嘱咐道:“夫人说了,既然你以后也是韩家的女婿,那咱们以后就都是亲戚。
亲戚之间互相走动是应该的,想要和公子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何子珩:……
他和萧倾城只是一面之缘,有什么感情可以培养?!
这家伙分明就是想要把他扣在这里,随便掰扯一些离经叛道的理由。
简直是头中有疾!
萧倾城说要去解救那些被卖去青楼的人,就真的是要去解救那些被卖去青楼的人。
她从府邸出来带着一众“打手”,呼呼拉拉的就往青楼方向去,引得周围人都用看街溜子出去打人的惊悚目光看着他们。
萧倾慕看到萧倾城这气势汹汹往前冲的模样就一阵头疼,可想着韩家这事儿把他这个在他家脾气最好的人都气得够呛,更何况是他们家脾气最差的妹妹呢,到底也没出言阻拦,而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如果真的出了问题,大不了他拦着,让他妹妹赶紧走。
一众人呼呼啦啦的到了怡红院门口,老鸨老远看到这些人,脸都黑了。
这些人身上那杀气腾腾的样子,怎么看也不是过来聚众嫖娼的啊!
连忙对身边的人小声焦急道:“快快快,快去和韩管家说一声,有人过来咱们这里闹事儿了!”
龟公也看出来不远处那一帮子人来者不善,点头哈腰的小跑离开。
远远走过来的萧倾城瞥了一眼跑走的龟公也不在意,而是快步走到怡红院门前。
就在老鸨觉得这个女扮男装的女人因为男人逛青楼,气急败坏要让人砸他们的篓子时,那女人的脚步突然停下了。
并且对着身后的人振臂一呼,“去给我搬一副桌子,伺候笔墨!”
老鸨:???
在场所有人:???
难不成这位不是过来抓奸的,而是跑青楼门口找灵感,写风花雪月酸诗的?
萧倾城这次带出来的人除了琼州军的人就是季锦书暗卫,自然全都对她言听计从。
很快,一张两米长的实木桌子,就被两个壮汉端到萧倾城眼前放下,另有两人一人给萧倾城铺纸,另一人给萧倾城磨墨。
萧倾城看到桌上铺着的那张纸摆摆手,示意她不需要铺纸。
伸手到怀中,掏出来一把明黄色的绢布,仔细一看,却能发现绢布上绣着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根本不是什么明黄色的绢布,那分明是圣旨!
跟着萧倾城过来的一众人:!!!陛下怎么把写圣旨的家务什带出来了!!?
萧倾城根本不理满脸写着会震惊我全家的随从,十分粗鲁的把那一沓子圣纸往桌子上一摔,铺开后,便开始提起笔写字。
除了跟着萧倾城的人,其他人都没见过圣旨,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萧倾城这个当皇帝的居然会在青楼门口写圣旨,都一脸纳闷的看着萧倾城窃窃私语。
“这女人跑到青楼来不是抓奸的吗?看他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不像是能善罢甘休的啊!”
“应该不是吧?谁家抓奸会拿出绢布练字?难不成在青楼这种动人心的地方写字更能练静心?”
“哈哈哈哈!兄弟,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我看应该是这小姐的思慕之人在青楼,她这是过来以表中长的,说不定写的是情诗,一会儿还要念呢!”
“天可怜见的,我住在青楼这条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跑青楼门口写东西的姑娘,光凭她这长相哪个男人不腿软?何必强求啊!”
周边一众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大,甚至有几个人对萧倾城嚷嚷,说的话十分不讲究,引起周围人的哈哈大笑。
萧倾城却不为所动,写过圣旨,又从靴子里掏出玉玺,往生纸上一戳 ,随手递给旁边的侍从。
“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