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然和张启方就这么被萧倾城连夜给送走了,而第二天一早,萧倾城则带着其余的人手直接离开石门府。
萧倾慕虽然是和萧倾城一起骑马走的,却是有一些犹豫。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来的实在太突然,很有可能是调虎离山,我们真的不留一点人手在这里看着吗?”
明明之前他们见到的那些百姓们全都被韩家人洗脑洗的特别严重,根本没有反抗的心思,为什么他们这边查着查着就查出来拖家带口逃跑的逃奴了?
时机过于巧合,有问题的可能性很大。
萧倾城倒是不以为意。
“咱们的人手总共也没有多少,留不留下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韩城月他们应该早就对咱们手底下的人有些了解,如果他们真的想要做些什么,而咱们留下的人比较少,这几个留下来的人很有可能出事儿。”
身为一个盘踞一方的掌权者,想把几个人悄无声息的弄死,实在是太容易了。
“且即便是他们调虎离山也没关系,反正咱们现在什么都查不着,还不如过去看看他们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等到时候咱们在龙盘山附近找个落脚的地方,我先过去探探情况,如果没问题再带上其他人一起上。”
见萧倾慕依旧皱眉,萧倾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其实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之前我写信我就给季锦书,之后他就派过来几个探子,以行商的身份在石门府落脚。
即便咱们全都离开那里,如果韩家人起什么幺蛾子,咱们也一样会知道。”
萧倾慕:……
原本他只是担心他们会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石门府出现什么他们以外,他们不好收场。
结果现在听到萧倾城这话,心里突然就开始为妹妹的安全更加担心了,怎么办?
是不是暗卫们审问人的能力没她强,她上山一趟过后,连他们都不叫上了?
萧倾城这边疯狂的赶往龙盘山,想要找到线索。而石门府这边,韩城月和禾子珩则快速收敛手下的资产,以及抹平那些很有可能被抓到的马脚。
韩城月看着禾子珩面色温润的侧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抿了抿唇,最终没忍住还是出言劝道:“殿下,您真的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老臣虽然僭越,可毕竟是看着您长大的,还是不得不说大胆劝您一句。
您与那位感情并不深厚,那位虽然对您优待,可也却并没有尽到多少父亲应该尽到的责任。
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如今的下场完全是因为当年下错的决定遭到反噬,怨不得他人。
您自来喜好闲云野鹤的生活,并不是权力,真的不必为他的死而冒险。”
禾子珩闻言翻阅账本的手一顿,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紧绷,紧接着又恢复原样。
语气依旧温温和和的,“韩伯伯,实不相瞒,实际上我是恨他的。”
韩城月听到这话顿时脸色大变,紧接着像是想起来一些什么,表情又变得有些不敢置信。
“那您还……?”
禾子珩扯扯嘴角,明明是最温暖不过的笑容,却莫名让人看出一丝苦涩。
“但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对他也有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无法忽略的儒慕。
比起一年都未必能见到一次的那位而言,他每年都会有几个月过来看我,这在他其他儿子当中是绝无仅有的待遇。
我虽然没有得到正常孩子的父爱,可他毕竟生我养我,对我的衣食住行上面无一不精,没有亏待过我分毫。
他死了,还死的那么惨烈,我这个做儿子的又怎么可能不去为他报仇呢?”
韩城月张了张嘴,想说“他那些自小长在他膝下,享受着他父爱长大的孩子们也没有一个人去给他报仇,你明明可以逃离这个怪圈,为什么又非得跳进去呢?”
可看到青年那有些落寞的侧颜,到底没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禾子珩见韩城月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顿时笑了一下,眼神无比认真。“我知道韩伯伯这么说是在关心我,但我心意绝不改变。
但我也可以和韩伯伯保证,即便我动手,也会留萧家那几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