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对于萧倾城的“积功德”无言以对,怕是这条圣旨发下去,不管那些官员们怎么讲,全天下的穷苦百姓肯定在第一时间反对祭天。
说不定碰到那些要祭天的人,都得把那些人当成阶级敌人对待。
萧倾城和季锦书下朝之后就默不作声的往回走,一路上都没说话,只是脸色十分沉重。
季锦书瞥了她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真的想去就去吧,不过要答应我要注意安全,雨停了再去堤坝旁边查看堤坝,平时要在安全的地方呆着。
宫里不仅有你的父母、兄长,有我、还有六碗。
如果你要出个三长两短……”
想起萧倾城之前威胁他的话,一本正经的道:“我会给六碗找个后娘,天天打他,让她天天花你的钱,吃你种的粮食,还打着你的孩子,享受你打下来的江山。”
萧倾城:……
拳头硬了。
这话自己说的时候没什么,怎么听着季锦书说出来这么刺耳了?
刺耳道像按了什么奇妙的开关一样,手都自动招呼上去了。
于是,在萧倾城离开皇宫南下的前一天,夫妻两个没有依依惜别,只有正义的铁拳与大鼻兜。
萧倾城回到寝殿,看着即便会走了也不爱走的儿子,想着他们家六碗虽然年龄小,但智商超群,如今什么话都能听得懂,觉得自己走这件事应该和他说一声。
慢步走到坐在地上玩儿鲁班锁,发出“咔哒咔哒”声音,一块一块拆木块的六碗身边,语气和平时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儿子,娘要出趟远门。”
小胖墩抬起头,乌溜溜的黑眼睛与萧倾城对视,“多远?”
萧倾城:“大概最少八……一千七百多里地。”
这事不能算她瞎编,毕竟后市开车从北京到黄河口的距离就是八百多公里。
不过现在这路况不行,估计距离要比那还远的多。
走最远的距离也不过在宫里绕一圈的六碗:……
六碗鼓了鼓腮帮子,一脸期待的看着萧倾城,“我能跟娘一起去吗?”
萧倾城觉得,此时儿子看向她的眼睛里带着小星星,那期待的目光让人根本不忍拒绝。
可这次她不是去玩儿的,而是去干正事的,中途不可能慢慢的走,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怎么办?
不去看儿子那满满期待的目光,萧倾城道:“我这次是去赈灾,路上有危险,你太小了不能去。”
还没等萧倾城把那句“等你以后稍微长大了一点,娘可以带你出去玩,让你爹在家干活就行。”说完,就惨遭了和季锦书差不多的待遇。
六碗听到母亲的拒绝,眼睛里的小星星立刻就没了,毫不留情的低头继续玩自己的鲁班锁,语气没什么太大的感情却毫不意外,“哦,那你去吧,记得带特产回来。”
那一副“本也就是试一试,万一能成就好了,不能成也没啥损失,但被拒绝了,我就不想在你身上继续浪费时间,因为你现在毫无用处。”的姿态实在太明显,气得萧倾城脸上的表情差点直接裂开。
这该死的小家伙,也就是仗着自己年龄小!
这要是个八、九岁以上的孩子,她妥妥的要揍他一顿!
什么破孩子啊?这是!明明她和季锦书都不是这样的人!
伸手狠狠的在自家儿子头发并不算长的脑袋上揉了几把,皮笑肉不笑的扯唇道:“你放心,等娘回来给你带两兜子黄河的沙子。”
六碗:……
六碗在心里叹气,唉,对娘的人品不抱希望了。
萧倾城说走就走,第二天不但自己走了,还带上了那些留在研究院,没来得及去黄河的水利工程人员,以及刚刚转为助理不久的南召皇帝。
一众人本应该马不停蹄的赶往黄河,奈何除了萧倾城和侍卫们以外,其他人妥妥的都是“经典的文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全身上下能用的最大的劲儿就是握笔,刚刚在马上骑了小半日,十二个人已经倒下了八个,还有三个半栽栽歪歪,一副马上也要倒下来的样子。
那半个是南召小皇帝,他一路逃亡途中没少骑马,虽然还能继续坚持,但眼瞅着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一副快要废了的模样。
萧倾城看他们这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算她平时在对手下人压榨,也没有想要把人直接霍霍死的念头。
面对这一大堆要死不活的人,到底没丧心病狂到让侍卫们把他们当成行李驮着走。
“到附近的城镇雇佣一些马车……”
说到这里,萧倾城的话一顿,随即立刻改口道:“去周围的城镇找几个木匠。”
于是第二天一早,每匹马旁边都多了一个六十乘六十乘六十的双层厚竹篓。
而每匹马上都坐着一个骑术精良的精兵。
萧倾城看着那些几乎是被抬出来的文臣,微微点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