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人没遭受过资本主义的毒打,思想层面上还都十分淳朴,根本不知道万恶的资本家为了能让牛马多干活,嘴上的好话那是随便说,只要你能给我好好干活就行。
众人听到当朝陛下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们低声下气说出道谢交托之言,心里意气风发,百感交集,恨不得现在就冲进水里充当沙袋,能抵挡一波洪水就抵挡一波洪水。
一众精修水利的人员呼呼啦啦的冲萧倾城跪下,表情带着“被托孤”的决绝,朗声道:“必不负陛下所托!!!”
周围带着的不光有萧倾城这一行人,还有原本就生活在黄河两岸的百姓。
即便他们现在家里的房子被冲毁,整个人都狼狈不堪,但他们眼睛不瞎,耳朵不聋,自然是把眼前的画面全部尽收眼底,收入耳中,记在心里。
这副“陛下为了百姓向大臣行礼”的模样,更是被后世传为佳话。
甚至有当时看到此景的书生,一幅《明君托堤》图更是被卖出了天价。
而此时的萧倾城对未来即将要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忽悠完那些能干活的人之后,就叫人把他们全都送走。
而自己也开始让人赶紧来他们这边救灾,该放粮的放粮,该烧尸体的烧尸体,绝对不能死太多的人,也绝对不能再起瘟疫。
而她自己则在安排好这些事之后,在百姓们万谢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的真诚祝福中,开始巡视堤坝。
她不但将黄河部分沿岸的地形图画了下来,甚至还去每个掘地严重的地方寻找大坝决堤的原因。
如果官员的解决思路正确,她就让那些人放手一搏,如果思路不正确,她就稍加引导。
南召皇帝亦步亦趋地跟在体力已经到达非人类的萧倾城身后,一点都没有叫苦叫累,说要撂挑子不干的意思。
全程跟下来,修堤坝的水平居然要比那些原本精修水利的人还要高。
在萧倾城这次来黄河亲自监督治理洪水之前,民间有许多读书人都觉得萧倾城胸无点墨,即使出自于世家,也无世家风骨,更无与世家匹配的学识。
即便弄出来的研究院能挣钱又怎么样?
一身铜臭之气,为天下读书人不耻,他们不敢反抗,也仅仅是因为反抗会睡凉土地而已。
可在这次萧倾城亲自来黄河治理洪水后,天下百姓无一不称赞这位身先士卒的帝皇,也没有人不惊叹他高超的治理水利的能力。
最主要的是,她能“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可以真正的把百姓的性命放在心里,而不是开口闭口的“何不食肉糜?”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萧倾城在南方诸位百姓的心里已经到达了“再生父母”的高度。
萧倾城就算走在大街上,都有百姓来给她送吃食,更有一些损失严重,但经过修筑堤坝有所缓解的富商匿名给萧倾城送了大量的金银以及房子地契。
萧倾城想把这些东西送回去,毕竟她虽然喜欢搂别人的钱,却从来不榨取民脂民膏。
从头到尾她拿的都是那些“民脂民膏搬运工”费劲巴力巴拉到自己怀里的钱。
南召皇帝以前也从来没见过如今这种景象,同样都是当过皇帝的,萧倾城在民间的待遇让他不得不深思。
他当皇帝的时候,可能不仅仅只是因为被南召太后压制,没办法大展身手,而是真的很失败。
他在南召之时,出门没人刺杀他就不错了,哪有如今这种景象?
看着萧倾城手里一大碟子的地契,本土人南召皇帝小声提醒道:“这些都是大家的心意,陛下全都退回去怕是会伤了他们的心。”
萧倾城心说,应该不会吧?谁会和钱过不去?
“倒也不至于?
问题是我拿人家这些东西师出无名,心里不安生。”
虽然是人家自愿给的,但她觉得她干的是自己的事儿,还得管别人要的东西,这和抢有什么区别?
南召皇帝想了想,道:“我看最上面的这宅子正是我们下次要去的地方,不如咱们在那里住几天,之后再把地契还回去?
之后的行程也是如此,百姓们觉得为您做了事儿,你也不会拿着人家的东西心里难安。”
萧倾城一想,这话说的有道理啊。
人家送的房子肯定是目前还能住的房子,不可能把一些让大水已经充没了的房子给她。
她这一行人这么多,每次找地方住都十分费劲,恨不得一组人拆一个七八十队去周围老乡家里借住。
要是有个大房子就,不需要每天每天的折腾了。
萧倾城大手一挥,“行,那让人过去收拾一下,今天晚上就在这边住了”
晚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当地富商给他们的院子,
因为知道萧倾城要来,所以院子里那些被雨打得拉了满地的花卉与植物全都被人清理过,如今正如垃圾一般被堆在墙角。
萧倾城一进门,余光就扫到了那一堆垃圾,看到某些应该已经死的差不多的植物时,当即就冲过去,差点没哭晕在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