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快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西番的加入战争,明显给了南召喘息之机。
即便二国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联盟,和他们一起攻打新朝,消耗新朝的实力也是不争的事实。
萧倾城这边本来粮草就不多,经过两方这么一消耗,更加捉襟见肘。
而一开始派出去买粮食的人还比较容易在他给我买到粮食,可是时间长了,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还是有人猜到了些什么,来自新朝的商人便开始买不到粮食。
黄河附近的水患已经平息,可百姓们流离失所,许多人都无家可归,也没有饭吃,萧倾城不可能不管。
但如今这种境地就变成了三方要粮,而且都是大批量的粮食。
在萧倾城有钱也买不到粮食的情况下,直接把新朝推到了一个极其被动的位置。
朝堂之上,百官也每天都因为这件事儿争吵不休。
可能百官现在也觉得埋怨没有用,商讨内容都变得十分现实。
户部侍郎拿着手中的笏板上前一步,面色凝重的对萧倾城拱手道:“启禀陛下,如今粮仓的粮食所剩无几,臣认为陛下应该有所抉择。”
与前面几朝的那些户部官员不同,他们是见过粮仓里满满装着粮食的景象的,如今看着已经快见底儿的粮仓,心里反而更加沧桑。
陛下就是太爱民了,也太爱打仗了,否则以新朝的基础水平又有神种加持,绝对不会沦落到如今这种境地!
萧倾城皱着眉看过去,目光有几分不善。
“那你觉得哪方可舍?
是黄河地区千千万万的百姓,还是南召那些冲锋陷阵的将士,亦或是西番边境那些保家卫国的兵卒们?”
如今这种状况所有人都知道,无论哪方一断粮,那等待他们的就只有……!。
说是要放弃或者是拖一拖,实际上就是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萧倾城觉得做人不能这么干,至少那些都是人命。
户部侍郎见萧倾城脸上已经带了几分火气,连忙躬身解释道:“微臣并非此意。”
萧倾城一点儿都没客气,直接反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户部侍郎:“若是实在不行,可以在各方都稍微削减一下粮草与赈灾之粮。
自古以来,无论是冲锋陷阵的兵将,还是受灾被接济的百姓,从来都没有吃得如今这么饱过。
若是陛下稍微减少一些粮食供给,也未必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他这话一说出来,旁边立刻有人跟着一起附和:“臣附议。
如今咱们粮草有限,派出去的人已经买不到粮食,再这样无止境的吃下去,朝廷要如何能拿得出来那么多粮?
别说是朝廷,就说是民间也没有那么多粮食了!”
这话不是他信口雌黄瞎说。
不用说别的朝代,就算是换做已经快灭国的大朝,碰到黄河水患没有粮食赈灾的情况,上位者若是一心狠,稍微抄几个世家门阀,立刻就有足够的粮食可以送到江南。
可现在不一样。
之前打了三年的仗,世家门阀该没粮食的也没粮食了,民间的粮食所剩的也并不多。
在萧倾城给百姓们发良种之前,许多百姓已经到了扎脖子等死的状态。
就算当今陛下心狠手辣,真想要对世家和百姓动手,估计也弄不上来多少粮。
若是一直这么消耗下去,朝廷肯定支持不住。
萧倾城听着他们的话,心里越想越生气,刚想要开口,武将之中就有一人站出来,一脸严肃的对萧倾城抱拳道:“启禀陛下,将士们在外征战,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粮草不能缺啊!”
他知道萧倾城是带着琼州军自己打上来的,向来爱兵如子,给那些出征的兄弟们都是最好的,无论是吃的、穿的、用的。
稍微削减一些粮食,其实以陛下在军中的威望,将士们都不会说什么,也会拼命的为陛下征战。
但他信不过那些文臣。
只要开一次头,以后就会没完没了,到时候将士们是不是要一边打仗一边饿肚子?
武将们不喜欢文臣们,也不喜欢武将这种自私自利的模样,当即就有人站出来指着他鼻子骂。
“如今这种状况,你让朝廷上哪儿去弄粮食给边关的将士,让他们吃到肚圆!?
都是新朝的子民,难道就不能体恤一下朝廷,体恤一下陛下吗?”
说着,他还对萧倾城的方向拱了拱手,“陛下给了将士们最精良的火器、天雷、火铳,甚至是每人一把精铁所制的刀。
若是换做他国将士,怕是南召早就打下来了,怎么会如如今的鲁将军那样与南召对峙那么久!?
若是早早还朝,又怎会有江南粮食不丰,西番趁火打劫,朝廷供给不足的事发生?”
他这一句埋怨的话,顿时杵了一众武将的肺管子。
刚才提议的将军脸色顿时却黑,一脸怒容的看一下,该文臣恨不得上去拽住对方的领子,把人往地上使劲儿摔两下。
指着他,沉声怒吼道:“放你娘的狗屁!
你不上前线又怎知前线战况如何?前线但凡有一点可能,我们这些当将领的就绝对不会有半点拖延。
夜长梦多的道理,有谁不明白?
反观你们这些文臣,只在朝堂上动动嘴皮子,就觉得那些刀口上舔血的将士们没出力,今天扣粮草、明天扣俸禄,敢情卖命的不是你们!
若你今日再敢造谣一句,我必定亲自送你全家去南召前线,让你看看到底是鲁将军在拖,还是前线与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文臣想象的从根本上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