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这一点,萧倾城和季锦书进衙门的时候就更加谨慎了几分。
身后的一众暗卫也跟着他们将两个大人一个小孩护得牢牢的。
萧倾城是先在周围的房梁处瞥了一眼,又默默的收回了视线。
衙役并没有领他们绕太多的路,直接把二人带到了后面的院子。
可等萧倾城他们进入院子之后,衙役和里长便站在了门口,再没有往里面进一步。
院子里,石桌旁坐了一个身材十分威武,长相却极为俊秀的青年男人 。
即便院子里面进来人,男人也依旧气定神闲,不急不缓地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啜饮。
站在他身后的中年男人,见萧倾城他们进来以后,一点反应都没有,视线还如此这般无理的盯着他们家主子瞧,顿时就恼了。
当即沉声呵斥萧倾城她们,“见到了我们大人为何不下跪行礼!?
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就不怕我们大人治你们的罪!”
萧倾城理都没理这叫嚣的人,抬眼视线落在坐在院子中间,一副闲散模样喝茶的青年,眉头不自觉的一挑。
“我倒是不知道,丘陵县何时换了县太爷。”
这人明显就不是季锦书的手下。
这不就离谱了吗?把心腹安插到了地方镇压那些宵小,结果心血来潮去地方视察,发现宵小把安插的心腹都给换了,跟玩儿似的。
“大胆!!!!”
中年男人听到萧倾城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狰狞,声音尖利到有些刺耳。
“你知道什么?我们齐大人就是这整个县里最厉害的人,他不当县太爷谁当县太爷?
难不成之前那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物吗!?”
萧倾城听着中年男人的叫嚣,耳朵不自觉的动了动眉头微微簇起,总觉得这声音有点怪异,而且特别的熟悉。
不是因为听过这个声音,而是因为这个声音实在太特别,而且在他当上皇帝以后也太常见,让她想忘都忘不了。
这中年男人扯脖子喊的时候,怎么那么像太监呢?
而且对方这谄媚的态度,妥妥的是个伺候惯了主子的人啊!
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你是太监?”
中年男人被他这话顿时一噎,脸色被气的涨紫,翘着兰花指,指着萧倾城。
“你这大胆狂徒居然敢如此出言不逊,来人啊,给我把他抓起来,先打三十大板再说!
人就是欠教训,打完了以后就听话了!”
“德顺。”
中年男人还在那里叫嚣,一直坐在石凳上喝茶,没说话的青年男人突然张口唤了一声。
他说话时的语气并没有多恶劣,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平的,但却只因为这轻飘飘的一句,德顺顿时被吓的身子一个哆嗦,心里骇然不已。
这家伙不是个土匪吗?为什么会有这种气势?
哪怕以前他跟在南召太后身边的时候,南召太后向来积威甚重,也从来没给他带来过这么大的压迫感!
连忙低头歉意的道:“是,老奴这就闭嘴。
让公子烦心了,是老奴的错。”
青年没去管他这个谄媚的语气,而是视线落在明显是这一群人头头的萧倾城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既然能拿到陛下的圣旨,想必你也是陛下亲近之人。
你是朝廷的什么官员?”
说着,他眼神就有几分发亮,眼底是灼灼挥之不去的热烈。
“我听闻陛下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有才华,士农工商均可当官,无论男女。
当今最大的女官就是户部尚书,你要是陛下封的什么官?”
萧倾城:……
这男人提起“陛下”的时候,眼神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感觉那么像对研究痴狂的变态科学家呢?而陛下就是那个研究对象。
说实话,萧倾城自登基以来确实已经昭告天下,无论男女,只要是有财之士皆可当官。
但实际上,在朝中当官的女人两手指头就可以数得过来,真没眼前这男人想的那么多。
季锦书看到青年那痴迷的眼神,眉头微微簇起,心下有些不悦。
上前一步,将萧倾城和六碗挡在身后,“我们乃朝廷命官,岂是你一介平民可以询问的?
在询问别人之前,至少要自报家门。”
青年对上季锦书的冷脸,脸上痴狂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视线冷飕飕的落在季锦书身上上下打量。
这人气度不凡,想也知道并不是一个普通人,甚至看他那一身气质,很有可能是世家倾尽全力培养出来的。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人,与他这种草莽差距太大,让他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我乃这丘陵县北城外,三十里处丘陵岗的大当家,赵不悔。
敢问阁下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又官拜何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