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看不到雨,只能听声,感觉到处昏暗,又有几家星火,巨大的城市里,一处星火就是一处人家,然而尽管万家灯火,有时候还是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那扇亮堂的窗。
唉。
陈子迩一声叹气。
叹得史央清脸都丧了,好好的问题,确实狗屁答案!
他抬起眼皮子看了看这女人,现她紧抿着嘴唇,可能因为用力,洁净的脸颊上都抿出了浅浅的酒窝。
她一直都在这城市里孤独的生活啊。
“你是不是不明白,沈南风为什么明明知道结婚的对象不举,但还是结婚了?”
“你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能明白一个女人的话,便会知道,她们真正的爱上一个人,是很难放弃的。婚姻不过是一道程序,可在女人心中认定一人之后,那句宣誓词已经念过千千万万遍了:从此以后,不论他是贫穷富贵,疾病健康,我们都彼此相爱、珍惜。”
陈子迩问:“如果这都不是理由,那后来因为什么而离婚?”
史央清说:“…因为他还有个男朋友。”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陈子迩只感觉一阵狂风掠过心头,她说还有个男朋友?是男朋友,不是女朋友!我了个靠!
看他如此表情,史央清笑了笑,“所以除非你也找个男朋友。”
纳尼?!
这他么的冷汗都从后背流下来了,而且胃里翻涌感觉一阵恶心,他马上摇头,“这绝不可能。”
“噗,我就是说说,你还真去想象了?”
陈子迩无语,“你就不该告诉我,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那又怎么了,梁胜均不还是喜欢南风?”
“他啊,”陈子迩犹疑着讲,“我觉得他可能已经成了执念了,我其实不太相信,一个人能苦恋一个人十几年,到最后那样的人或许已经成了你脑海里的符号了,你想不出来他好在哪儿,但是因为没有得到过,所以一直不放过自己。”
史央清听他这么讲,面容越来越肃,最后说:“世界上什么人都有,有人情感激烈,有人看淡悲欢,你是一直这么想,所以才一直对我这样?觉得我最后会慢慢放弃?”
陈子迩说:“你也只能放弃,我做不到像老梁一样。”
史央清的性格…如果这时候你上去抱住她,她可能会理智冲上头推开你,可你如果推开她,她又会是另一种反应,反正就是不单单听你的指挥。
所以听陈子迩这么讲,她胸中一股气涌上来,“哼。”
没办法,陈子迩不愿说这些,每次都是这样无疾而终,没啥意思。他倒是想起一件正事,“对了,你最近准备一笔钱,我们要购回薛博华的股份,还挺多的,他有18%。”
史央清奇怪,“他缺钱?”
不然没人会选择在公司越做越大的时候退股。
“不是。”他摇头,“他父亲,挺正派一官,不允许自己在同一个商人交往的同时,儿子还拿着这名商人公司的股份,这说出去的确也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啧。”史央清可烦这个字,“怎么那么粗俗,而且我姓史。”
陈子迩一愣,随后笑了,“有趣的谐音。”
“嘿!”她上身前倾抓过来陈子迩,自己也乐了,“你这属不属于侮辱人?啊?”
闹腾起来了还。
把她胳膊拿开,陈子迩笑着讲:“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却没想到,史央清反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勾住了他的手指,然后再往前,滑溜似的,全都握住了。
陈子迩想缩,可她又握的更紧了。
然后他就盯着两只手看。
史央清则干脆把另一只手也搭上来,一起抓住,你盯吧。
她的手不是那么特别修长,只能说修而不长,比他自己的小很多,但确实白而滑腻,而且不像一般的女孩手脚总是冰凉,史央清的小手特别热,很温暖。指甲修剪整齐,不着色彩,稳妥妥一双纤纤素手。
虽然胆子大,但还是脸红了。
陈子迩也不使劲了,张开手掌,就让她这么握着,揉捏着。
“我都把多少个小时卖给你这老板了?你也兑给我一点时间吧?”
人到底是情感动物,没有设定好的程序,说你理智,365X24小时全理智?那是机器。
陈子迩默认了,她也就这样抓着了。
“对了,刚刚说的那个事,布丁现在这个体量,如果我们都购回,少说要准备1到2个亿的资金,有些突然。”
陈子迩说:“应该不需要那么多,他经营的那个连锁网吧,我有大量的股权,记不清了,可能在八成吧,既然要在经济上分清,自然是两边一起清,所以事实上就是把钱给他,然后他又要拿钱购回连锁网吧的股权,当然那个网吧与布丁的规模有差距,虽然我的股权很多,但我算了算,最后应该还是会差个1000多万左右。”
史央清恍然,“那就是换股加上1000多万现金了?这样的话,应该是没什么压力了,薛博华快毕业了吧?因为你,又一个刚毕业的千万富翁了。”
“他其实值得那么多财富,薛立也知道值得,布丁早期快速扩张得益于他,只是这部分东西薛立不好承认。”陈子迩想到有趣的,笑了笑,“你也别觉得1000多万很小,薛博华要一下子捧回家,他那个老爸肯定也惊,就像你说的,才刚毕业的小伙子而已。”
史央清没接话,在用手指划他的手背。
陈子迩近距离的看了她的脸,眼睛很大,嘴唇很薄,但其实她一直都以气质取胜,尽管没有女强人的职业装,但身着家居服坐着,他也当她是史总,有一种清凉而高贵。
沉默接上沉默。
她最后自己放开了,眼睛看向他,又躲闪到别处,低头一笑,“嗯……你走吧,不早了。”
“我也没事了,一会儿自己睡一觉就好。”
陈子迩在努力控制自己,她最后的笑特别的酸,有心疼,她白皙干净的气质有一种自灵魂而起的性感,没有火热大胸,没有暴露服装,颜色也只有白色和米色这样清淡的,可就是很吸引人。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可他转身走过房门口,史央清又喊,“你……帮我倒杯水吧……我有些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