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妤从未听过如此动听的语言,也说不出这样打动人心的话。只感觉心脏像失控般喧嚣不已。
她突然很想亲吻谢珣,心随意动,偏头去吻他的脸颊,像是羽毛挠着他的心,谢珣却觉得比深吻更心动。
凤妤偶尔会羡慕凤姝。
她的姐姐自幼聪慧果敢,美丽坚韧,心有所属,还如愿和心上人定亲,谢璋哥哥对外强势,对她温柔长情。
在她心里,姐姐就是旁人口中十全十美的人生。
她很艳羡。
镇北铁骑凯旋那日,她在城墙上看着姐姐如雁归巢,抱住谢璋,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心中也曾偷偷想过,若有一日她心有所属,意中人会如此温柔地凝望着她吗?
她会得到旁人一心一意的爱吗?
谢珣曾说,他不曾因哥哥们的优秀而心存自卑,他一样耀眼,所以谢珣肆意不羁,自信从容,做什么都有张扬的笃定。
她不是!
她在羡慕凤姝时,也隐有自卑。
她没有健康的身体,也不像凤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没有凤姝的善良高义,能怜悯众生。
她残缺,虚伪,内心总是阴暗不堪,没有人会爱她。
那样温柔,专注的目光,永远都不会属于她。
谢珣是最灼热的阳光,她是阳光落不到的阴影,她藏于黑暗中太久,久到不敢去碰触光。
从未想过这一捧光会落在她掌心。
“怎么哭了?”谢珣拇指擦着她的眼泪,少女心事真是敏感,也不知道哪一句惹她落泪。
凤妤羞意上头,明明是令人心动的话,她却如此难过。
原来,她也可以得到这样的爱。
谢珣见她不答,也没寻着她要一个答案,凤妤是一个极度自我,又敏感的少女,像是冬日里的霜花。爱上她,就注定要他付出心血去呵护她的脆弱和敏感。凤妤又是一个眼里揉不了沙子的少女,若是伤了她的心,更要付出十倍的心血珍爱。
明知如此,他也愿意!
“看,星星多好看。”谢珣指着天,诱哄她去看。
凤妤抬眸望星,谢珣凑过来亲吻着她的眼睛,凤妤一怔,“不是看星星吗?”
“最美的星星落在你眼里。”
情话总是不经意中,撩人心扉。
凤妤回到营帐时,凤长青和苏月娇,凤姝都在,她被谢珣哄着已收拾好情绪,看到凤长青冷着脸坐在帐篷时,凤妤忐忑难安。
“跪下!”凤长青沉声说。
凤妤跪在地毯里,秋香和春露在帐篷外听着家主严厉的声音,有些难安,凤妤和谢珣在河边亲吻时,凤长青和苏月娇来寻她,已把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春露和凤妤说时,凤妤已有些不安。
凤长青非常溺爱女儿,对凤妤更是有求必应,从小到大都不曾对凤妤有过一句重话,苏月娇看到谢珣把女儿扣在怀里亲吻的画面,只觉得气血上涌。
他们情感浓烈,像是时日已久,他们却一无所知,没有父母看到未出阁的女儿被男子亲吻拥抱时会有好心情。
他们更生气的是凤妤的隐瞒。
“你和谢珣是何时生情?”
凤妤不知如何作答,生情不假,可她从未应过,直到这一次狩猎,她放纵着心情的情爱弥漫,并未管控,终究酿成今日之果。
“半年前。”凤妤不忍谢珣独揽责任。
凤长青捂着心口,气血翻滚,“你……你……你还未退婚,就和谢珣生情?”
凤妤错愕,忘了姜杨这一茬,半年前她和姜杨确实还没退婚,“不是……是退婚后才遇上小侯爷。”
苏月娇蹙眉,“遇上就生情了?”
莫不是年幼,被小侯爷哄骗了?
“不是!”凤妤脸都红了,下意识地向凤姝求助,谁知道一向宠溺她的凤姝只是一笑,并未帮腔。
凤妤委屈起来,眼睛刚一红,凤姝说,“好好说!”
“哦……”凤妤眼也不红了,泪也不掉了,“半年前有交集,有事请他帮忙,渐渐就熟了,父亲凯旋那日定下来的。”
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没名没分和谢珣谈情,属于私定终身,若传出去名声都不好听。
凤长青都没想到这么早,“你……侯爷来谈你姐姐婚期时,你怎么还说要招婿?”
招小侯爷当女婿,你敢想,你爹不敢做啊!
“我们吵架了。”凤妤冷淡说,“故意气他的。”
“那你也不能在侯爷面前说招婿!”凤长青对侯爷十分崇拜,难怪他就觉得侯爷那天好像是来看凤妤的。
他们几个人都盯着他的小女儿看,他心中觉得怪,却没有多想。
苏月娇觉得这桩婚事太过匪夷所思,忍不住看向凤妤,总感觉小女儿在撒谎,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若不是今晚独孤靖和华珍公主要她陪嫁,凤妤和谢珣的事会暴露吗?若是不暴露,将来又该如何?
女儿说要招婿时,真心诚意。
小侯爷怎么可能当上门女婿。
凤长青想到他们在河边亲密之态,本来很相信谢珣的人品,觉得他就算喜欢凤妤,一定也是发乎情,止乎礼。
如今倒是不确定了!
可他是父亲,不好问女儿这等私密事。
女儿看起来软软糯糯的,被欺负了怎么办?
一想到那画面,凤长青就觉得这女婿越看越不顺眼,没有谢璋好!!
都是兄弟,他怎么急色成这样!
苏月娇把她扶起来,“若不是公主逼婚,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
凤妤心里微酸,若不是这一场逼婚,她和谢珣未必有将来,她虽已心软,却没有和谢珣在一起的勇气。
她害怕毁了姐姐的婚姻,怕给侯府带来灾祸。
也打心底不相信有人会爱她。
她在情感上,是一个懦夫,若不是小侯爷孤注一掷朝她奔来,她和他本就不会有结局。
凤妤不想撒谎,也不想敷衍了事,干脆沉默,苏月娇叹息一声搂过她,“阿妤,别怕,万事都有我们做主。”
“我知道不能嫁给谢珣,也不敢心存妄想,只想着再过几年,情势稳定了,我和他若心意不改,再谈婚论嫁也来得及。”凤妤说了真心话,即便是心软,她也不敢去赌,怕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