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张似梦说出了那句话。
“若我张似梦可以守下长沙城,我张似梦认罚。”
还有那天张似梦跪在大佛下的呢喃。
“我不想的。”
和解九的那一句。
“我知道的。”
解九的这句话彻底敲醒了张似梦,人心算计多了,真心也就一同算计进去了。
张似梦一直愧对于九门,却没人知道是因为什么。
但张似梦很清楚,因为自己算计了九门一代的人心,九门一代却因为自己送命,因为当年自己被带走,九门二代折进了汪家手里,因为自己这条命,九门三代也要插手进来。
张似梦这辈子最愧对于谁?是九门一代的所有人,张似梦很清楚,九门一代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算计他们,可他们还是回到了长沙城,拿命护着自己。
张似梦想清楚了,九门一代二代几乎都死了,不能再折九门三代进去了,张似梦不是不知道瞎子他们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一直付出付出。
只是张似梦难以启齿,难不成要和他们说,说自己当年设计了所有人,导致了九门一代二代的死亡?
张似梦现在能做到的,就是让九门三代好好活着,别再因为自己折了进去。
青铜树就是个可以好好利用的东西,青铜树,具象化,烛九阴。
张似梦准备下一盘大棋,一盘将汪家,将九门,将自己设计进去的大棋,这盘大棋的代价,是自己的命。
张似梦太了解张日山了,他们肯定发现了自己离开,发现了自己的心思,发现了自己准备做什么。
所以张似梦需要做到的就是,赶在他们前面,将棋局布好,等待落棋者。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似梦猛的睁开了眼睛,坐起了身,从浴缸里站了起来,张似梦用浴巾将身上擦干净,张似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下身围着一条浴巾,往上看去,白皙的皮肤因为水的温度有些粉,再往上看去,脖子上斑斑点点的痕迹,让张似梦选择性忽略了它们。
张似梦的头发因为泡澡,发尾有些湿了,张似梦找来了吹风机就开始吹头发,头发吹到差不多的时候,张似梦用梳子梳了两下。
可能是头发一直都是张日山在打理,张似梦梳头发的力度大了些,带掉了两根头发,张似梦沉默的看着梳子上的头发,最终将梳子放了回去。
“想小叔了。”张似梦轻声呢喃了一声后,躺回床上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张似梦就起身,穿戴好东西后去退了房,张似梦继续开车往目的地行驶。
到了地方,因为山上开不了车,张似梦就将车丢在了山下,背着背包上山。
张似梦到了那座山上后,看着周围的痕迹,就知道无邪和老痒已经下去了,张似梦将装备收拾好了后,背上背包就下了墓底。
墓底很是昏暗,让张似梦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躺着不远处的吵闹声,张似梦就知道无邪他们怕是遇见什么事情了,张似梦也没管。
一是有张麒麟和胖子跟在无邪身后,自己要是出手了就会被发现。
二是因为,张似梦准备做的这件事,万万不能被无邪他们发现,否则这个棋局一定会毁了。
张似梦紧了紧背包,往墓室的深处走去,张似梦走了后不久,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张似梦刚刚站着的地方。
他寻着痕迹,跟上了张似梦走的路。
一路上也不能说什么危险都没有,张似梦见到了尸鳖和海猴子,张似梦也没多想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有海猴子,现在张似梦的注意力都在一会要做的事情上。
张似梦继续往前走着,墓室的道路上,漆黑狭窄,张似梦拿出了手电筒,照亮了这条路。
只是在张似梦继续前进的时候,张似梦看见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站在道路的中间,让张似梦没办法过去。
这个女人背向张似梦,让张似梦看不见她的脸,一头黑发乱糟糟的,身上还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落着水底。
禁婆。
狭窄的空间里,浓烈的香味散发开来,让张似梦不适的皱了皱眉。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禁婆没有攻击张似梦,张似梦闻着浓烈的禁婆香,意识逐渐有些模糊,张似梦伸手撑在了墓室的墙壁上。
意识渐渐模糊,最终坐在了墓室的墙壁边上。
张似梦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
在这个梦里,七岁的张似梦被带走后,并没有回来,准确来说是并没有活着回来,因为九门找到张似梦时,张似梦已经被肢解,泡在了一个又一个装满了福尔马林的罐子里。
陈皮在找到张似梦的时候,紧紧抱着装有张似梦眼睛的罐子,八十多岁的老人嚎啕大哭。
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陈皮愧对于师父…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瞎子和张麒麟和疯了一般,将整个房间里的玻璃瓶全部打碎了,把罐子里一个又一个身体部位,用手捧着放在了房间里唯一干净的地方。
福尔马林流淌在地上,福尔马林闻起来的问道并不好,空气中却充满了福尔马林的味道。
张日山站着房间里,没有说话,可萦绕在张日山周围的,满是哀凉,眼泪从张日山的脸上滴落,落在了地上的福尔马林里,融为了一体,分不清张日山的眼泪滴落在了哪里。
一旁站着的无邪、解雨臣和胖子,并不能理解陈皮为何嚎啕大哭,瞎子和张麒麟又为何疯了一般。
无邪、解雨臣和胖子知道这么多年,陈皮、张麒麟、张日山和瞎子一直在寻找一个人,但这个人,他们并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过,是佛爷的儿子,小佛爷。
叫什么张梦?应该是这个名字吧,反正张麒麟、张日山、瞎子和陈皮从不会在他们面前提起这个名字,每次都是以小佛爷这个称呼提起。
无邪只从爷爷的笔记里有看到过这个人,爷爷喊他星星,笔记里写着很多事情。
最多的就是星星,和爷爷的悔恨,笔记里爷爷有说过,这辈子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找到星星。
无邪看了看房间里的玻璃瓶,和那片干净的地方上的尸体,无邪抿了抿嘴。
这算是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