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张似梦来说,如今的张日山,就像是当年的阿坤,阿坤在当年代表的是依赖,是安全感,如今的张日山也是。
那么多年过去了,张日山一直陪着张似梦,不管张似梦做什么决定,张日山都会陪着张似梦,张似梦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张日山。
张日山还有一点是张麒麟代替不了的,那就是家人。
张似梦对家人这个称呼,已经有了执念,张启山和尹新月不在了,二月红不在了,张似梦的祖父尹潭月也不在了。
还在的,就只有张日山了。
在张似梦发现自己的情绪不对后,就开始想方设法的压下自己的情绪,一次一次的自残,让张日山也察觉到了什么。
张日山不再出三楼,时常在张似梦眼睛底下晃悠,果然张似梦伤害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少。
从此以后,哪怕是张似梦坐在沙发上发呆,张日山也会静静的在一旁陪着张似梦,哪怕张似梦并没有说什么不需要之类的话。
但张日山还是明白,张似梦是需要自己陪着他,哪怕只是什么都不做,只需要静静的坐在他旁边就好。
张似梦只是将自己困住了,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出来,先前的打击太过于大,让张似梦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罢了。
张似梦在这段时间里也想了很多,用张似梦自己的想法来说,张似梦只是不愿意理会别人,不愿意在意周围的事情,只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张似梦清楚自己现在的情绪不对吗?
清楚的。
张似梦只活动在自己的房间里,哪也不去。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那一天,张似梦推开了自己的房间门,走向了那个房间,那个留有九门物品的房间。
张日山想一同进入那个房间,却被张似梦无声的抗议了。
张似梦站在房间里,用手抵住了门,门外的张日山一脸诧异的看着张似梦,张日山推了推房门,张似梦却没有松开抵住房门的手。
张日山就清楚了,张似梦不愿他一同进去。
“小叔不进去,小叔在房门口等着小少爷,小少爷有什么事情喊小叔好不好?”
张日山关心的看着张似梦,张似梦并没有说话,只是关上了门,张日山却清楚,张似梦这是同意了。
进入房间的张似梦,站在房间里,看着房间里的物品,最终走到一个柜子前,张似梦看着柜子里的物品很久。
最终张似梦打开了柜子,将里面的物品拿了出来,戴在了手腕上。
是双响环,双响环在戴在张似梦的手腕上,很是漂亮,双响环因为保存的很好的原因,并没有褪色发黑。
张似梦摸了摸手腕上的双响环,心底里的不安和无力散去了些,让张似梦的心里也舒服了些。
戴上双响环后,张似梦又细细的看着房间里的物品,最终目光落在了戏服上,这两套戏服,是二月红给张似梦的,不同于一旁张似梦的戏服。
这两套戏服穿在衣架上,被玻璃展柜罩了起来,张似梦的目光透过玻璃展柜,看向了戏服,这两套戏服就像是穿在二月红身上一般。。
张似梦呆愣的看着戏服,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张日山敲响了房门,生怕张似梦出什么意外。
敲门声将张似梦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张似梦回了回神,将房门打开,走了出去,门外的张日山看见张似梦安然无恙后,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张日山看见张似梦手腕上的双响环后,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的不安也轻了些许。
张似梦穿过三楼的走廊,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听见了楼下传来的声音。
“声声慢,把二楼的包厢空一个出来。”
是解雨臣,一楼的解雨臣,和声声慢商量着今天晚上,留一个包厢。
在工作上,解雨臣一向是严肃的,解雨臣将工作和私下的事情,分的很清楚。
张似梦听见解雨臣的声音,从三楼往下望去,解雨臣站在一楼,和声声慢说着什么,解雨臣还是穿着粉色的西装。
解雨臣好像感受到了目光,解雨臣回头往三楼看去,是叔叔在看自己,解雨臣刚刚和声声慢谈事情,严肃的表情瞬间消失。
张似梦看着解雨臣,对自己挥了挥手,京城的花儿爷什么时候着这么失态过。
“叔叔……”
解雨臣红着眼眶看着张似梦,张似梦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解雨臣一直很担心张似梦,如今张似梦肯走出那个房间,这何尝不是好的。
张似梦看见解雨臣这个模样,有些心软,是啊,折磨自己就罢了,何必让他们也跟着自己担惊受怕。
张似梦对着解雨臣轻轻点了点头,这个动作却让解雨臣眼睛一酸,险些没哭出来。
如果说张日山是一直陪伴着张似梦的人,带给张似梦的是安全感和家人这个称呼的话。
那张似梦对解雨臣来说又何尝不是,小的时候,解雨臣就在张似梦身边长大,解雨臣大了一些后,是张似梦教导着解雨臣学戏曲,八岁后,更是张似梦已一己之力,将解雨臣护在身下,这么多年过去了,对解雨臣来说,已经没有人会比张似梦更重要了。
解雨臣这个反应,更是让张似梦心里五味杂陈,张似梦在走廊只停留了一会就离开了,张日山看见张似梦给解雨臣的回应,心里也是很高兴。
有反应就行,给回应就行。
张似梦走回房间后,房间里并没有开灯,张似梦的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双响环,张似梦转身看向张日山。
张日山正在关门。
“小叔…我想回一趟长沙…”
张似梦突然说话,让张日山愣了两秒,张日山转头看着张似梦。
房间里的灯并没有开,张日山看不清张似梦脸上的神情。
“好,好,小叔这就准备,我们明早出发好不好?”
“嗯…小花一起…”
张似梦说完后,转身坐在了沙发上,房间再次安静了下来,好像刚刚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那小叔喊小花上来好不好?”
张日山询问了一下张似梦的意愿,张日山怕自己下楼和解雨臣说这件事情,张似梦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嗯……”
张似梦低着头把玩着手腕上的双响环,张日山一只手捂住了张似梦的眼睛,另一只手打开了房间里的灯,灯光并不刺眼,张似梦不喜欢自己的房间里的灯,太过于白。
就像是医院的白炽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