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华点头道:“对,教授也是这么说的,让我们相信科学。”
林昌恒道:“你们这里的黑头山羊既然是特色,那为什么不专门养黑头山羊呢?还养这么多猪和鸡干什么?”
高小华道:“主要是我们村的黑头山羊存栏量不多,种群很难快速扩大,所以短期内很难大规模出栏,但是我们的养殖场也不能老是等着这山羊出栏吧?所以就养了一些能够快速出栏的鸡和猪,至少今年能够看到收入,这样也能给村民们一些信心。”
林昌恒点了点头,高小华他们这样的做法也是对的,黑头山羊繁殖率低,在繁殖成功之前,谁也不敢保证黑头山羊能够带来多少收入,而且很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大宗的收入,那么养一些快速出栏的猪和鸡也是很有必要的,只不过这也要牵扯养殖场很大一部分精力。
不过没等林昌恒把这个顾虑说出来,高小华又说:“如果以后黑头山羊的繁殖率真的提高很多的话,我们以后也会逐渐减少猪和鸡的养殖数量,专心养殖黑头山羊,因为为黑头山羊才是我们这里的特色产品嘛。”
林昌恒点头赞许地说:“嗯,高主任,你这种想法还是很不错的,有头脑啊,我相信你们这个养殖场是能够办好的。”
高小华笑道:“林乡长,要不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饭吧,我们杀一只黑头山羊招待你,跟你说啊,这黑头山羊的肉啊,能够让男人更有劲呢。”
说到这里,高小华的神情有一些暧昧,这倒把林昌恒吓了一跳,这还了得?现在自己这么一个精壮的小伙子,根本没有地方发泄,再吃这山羊肉,那哪受得了?他连忙摇头道:“算了,羊肉就不吃了,这羊还是留给你们吧,你们现在急需扩大山羊的种群,就不要随便杀羊了,要是来个乡领导就杀一只羊,我看你们这养殖场迟早也得黄。”
高小华咯咯地笑了起来:“怎么可能来个乡领导就杀一只羊呢?也只有你林乡长来了才有这待遇,你林乡长可帮咱们老百姓做了太多好事了,林乡长,你是不是怕吃了这羊肉没地方使劲啊?要不我帮你找个地方使劲好不好?”
看到高小华一笑起来就抖动着的前胸,林昌恒的脸刷地一下子就红了,他摆了摆手道:“算了,高主任,你慢点忙啊,我先走了,我还得去柳山村有事。”
看到林昌恒逃也似的背影,高小华又笑了,逗逗这年轻的乡长,也是一件乐事呢。
林昌恒把车开去了柳山村,一路上他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高小华的身影从自己的脑海里赶走,到了柳编厂,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柳编厂里跟一般的厂不一样,这里静悄悄的,因为大家都在车间里坐着编着柳编,根本没有机器的响动。
林昌恒到了柳正德的办公室,没找到人,便直奔车间,果然,柳正德正在那里指导新工人编柳编呢。
柳正德看到林昌恒来了,便跟他一起出了车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们一般不在车间里说话,因为柳编这东西需要心静,需要专注,要是他们在车间里说话,哪怕声音不大,对工人们也是一种影响,特别是编那种原创的艺术品,要是思路和灵感被打断了,就很难找回来了。
柳正德也给林昌恒递上了一瓶矿泉水,他问道:“林乡长今天怎么过来了?”
林昌恒道:“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来了,所以就来看看你们厂子的情况怎么样。”
柳正德道:“情况还不错,上周特区那边刚来收走了一批货,收入了几万块钱,还有其它地方也送了一些货,对了,林乡长,我们现在正在开发竹编和藤编产品呢,要是开发成功了,那咱们厂子的产品种类就又要增加了。”
林昌恒高兴地说:“是吗?那开发得怎么样了?”
柳正德道:“现在是几个手艺最好的老工人在开发,因为光是柳编的话,材质太单一,编织的器物种类也没那么多,像竹编可以把竹子片成非常薄的篾片,这篾片可以编织比较平面的东西,比如竹编画,而藤条比柳条长,而且比柳条粗,可以编织更加大型的器物,总之,这些材料都能够丰富我们的产品线,可以满足客户的不同需求。”
林昌恒道:“老柳,你这挺有想法啊,你现在是货真价实的柳厂长了。”
这是让林昌恒最高兴的事情了,他这一年多时间是在努力工作,飞速成长,但是这些农村的干部们也没闲着,他们也在努力工作,飞速成长,比如高小华会去找畜牧局的技术人员解决技术问题,又找到了省城的专家,最终把技术问题解决了,把养殖场办了起来,而柳正德现在也能够主动开发新产品,丰富企业的产品线,这也是在增强企业的竞争力啊。
看来,用不了多久,林泉乡就能够培养出一批合格的乡镇企业家了,林泉乡的未来是光明的。
柳正德不好意思地说:“其实也是孙经理启发了我,他那里有好多竹编、藤编的工艺品,我看我们这里也有竹子和山藤,所以就试着开发了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这次孙经理没来,等下次孙经理来的时候,我把咱们厂编的竹编和藤编给他看看,如果他觉得行的话,我们再批量生产。”
林昌恒向他竖起了大拇指道:“我看没问题,反正都是编织,万变不离其宗嘛,你们肯定能够成功的。”
柳正德道:“还是有一些区别的,我们都编惯了柳编,其它的材质不熟悉,该怎么处理,怎么编成我们想要的形状,都还需要摸索,这也需要时间,不过我相信我们还是能够摸索成功的。”
林昌恒又看了一下最近柳编厂的销售报告和财务报表,这段时间柳编厂的销售情况确实不错,基本上每个月都在增加,而利润也是每个月都在增加,以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柳编厂也是一家妥妥的优质企业啊。
中午林昌恒就在柳编厂吃了饭,照例交了伙食费之后,便去了平山村,一到平山村,他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家门口,林昌恒记得这家姓邓,听到这些人吵吵嚷嚷的,林昌恒便将车开过去,停在了人群外面,下了车一看,只见是胡青山带着一群人,另外还有一群人正在跟他们对峙,双方火药味很浓,几乎快要动起手来了。
林昌恒大喊一声:“住手。”
大家都看向了林昌恒的方向,从门里出来一个老大娘,她哭喊着说:“林乡长,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林昌恒认得这位老大娘便是这一家的洪大娘,眼看洪大娘就要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他连忙扶住了洪大娘道:“洪大娘,这是怎么回事?”
洪大娘哭诉道:“胡主任说我家小儿媳妇超生了,要我们家交罚款,我们家现在没那么多钱,跟胡主任说先欠着,等到收粮食了之后,卖了粮再交罚款,可是胡主任就偏不肯,非得来收,要是我们不马上交罚款,他就要拖我家的猪和鸡,还不够的话就要扒屋,这不,他今天就带人来要扒我们家的屋了,要是把我们家的屋给扒了,那我们全家住在哪里啊?”
林昌恒便看向了胡青山道:“胡主任,这是怎么回事?乡政府不是说过,要注意工作的方式方法,不能粗野蛮横,更加不能强行拖猪扒屋吗?”
胡青山有些不服气地看着林昌恒,他对林昌恒的印象一直不太好,因为他也听说了,自家那个本来好好的儿媳妇方春苗,就是因为林昌恒借了她一笔钱,所以才跟自家退婚的,后来他去方春苗家闹,林昌恒又在场,如果不是他和他的那个朋友谢文军给方春苗撑腰,胡青山相信方家是没有那么大的底气的。
不过,林昌恒毕竟是副乡长,而且跟齐书记关系好,胡青山也挺怵他,胡青山也只能喊了一句:“林乡长,这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也不想拖猪扒屋啊,可是他们又要超生,又不交罚款,乡政府也给我们这些村干部下了任务啊,要是这钱收不回我们不得受处分?”
洪大娘道:“胡主任,我们不是不交罚款啊,说了等卖了粮就交罚款,你就不能宽限几个月吗?”
胡青山板着脸道:“那谁知道你们到时候交不交?你们不交罚款,挨处分的还不是我?谁肯替你家担保呢?”
洪大娘道:“要是我家卖了粮之后不交罚款的话,你再来拖猪扒屋,我们家没二话。”
胡青山只是摇头不肯答应,而其他现场的乡亲们家里经济情况也不怎么样,又如何能替洪大娘家担保呢?
林昌恒道:“胡主任,你就是要人担保是吗?那我来替他们家担保吧,就以十月底为限,如果他们十月底还没交清罚款,你就到乡政府来找我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