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顿完几位师父,几个人重回客厅,又仔仔细细的过了一遍今天的各种经历。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不光有封家人盯着他们。
就连这翁家班的后人,也在盯着他们。
“老林,刚才孙师姑说,这帮人当初跟着那姓孙的,掏了鞑子的东陵,发了笔横财。
然后又跟着闯关东的人北上,想去长白山再掏鞑子的龙脉宝藏,被当地的军阀张小六给打跑了,是不是从这以后,这群人就一路往南跑,最后躲到了滇南来了?”
“也该着他们这帮人不走运,不打勤不打懒专打那不长眼,从时间推算,他们前脚进了东北,后脚小六子他爹就让鬼子给炸死了,他们这帮人去给人演堂会,这不把脸送过去让人抽吗?不挨个喂枪子,就算他们命大。”
“看他们的活动轨迹,应该是这么回事,老三,我怎么有种预感,还记得咱们今天看到的那个盗洞吗?”
钱升点了点头。
“您说,怎么回事。”
林逸手端茶杯,靠着藤椅,略作思考,然后身子探到几个人中间。
“我感觉可能咱跟先生的判断,都错了,那个盗洞可能并不是封家人所为。”
钱升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用手指沾着桌面上的水渍,循着自己脑中的记忆,在桌上画出了今天在石寨山见到的那个盗洞和墓葬的草图。
然后指着这个盗洞的位置。
“大哥您是看出什么了吗?”
“听了先生们说‘翁家班’的过往,我倒觉得,这个盗洞可能并不是出自封家人之手,反倒有点像这些三湘土夫子的风格。
你看,他们这帮人干什么的都有,什么手段都有,真要说缩骨功,天桥卖艺的那些人里头,他们也不见得就不会。”
“没错,那个玩三仙归洞的老爷子不就是吗?说他从小练杂耍,学的就是缩骨功,对这些人来说这都不叫事。”
说到这里,白璐也加入了他们的话题。
“在西方,那种大规模的马戏团,也有类似的经历,他们白天是四处演出的马戏演员,到了晚上,就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合着白天演出其实是为了踩点,锁定目标,就为了到了晚上好动手是吧?老外这手段高明啊!”
正在几人讨论的时候,小院的门铃响了。
汪强走过去,按开了视频对话:“谁呀?”
“送外卖的,您点的四杯咖啡。”外面的外卖小哥回答道。
“你们谁点外卖了?”
三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我们没点咖啡啊,是不是送错了?”
外卖小哥低头看了一眼清单。
“地址就是这里没错啊,收货人林老板!电话是XXX是不是你们定的,要不是我就退回去了。”
“电话号码没错,可这林老板?老林,你什么时候成林老板了?”
“我知道是谁点的了,给小哥说一声,放在门口吧。”
林逸起身穿上外套,往兜里揣了一盒烟,拿起手机就往门口走。
“好,劳驾就放门口就行我们一会出来取。好家伙,林老板,才刚到这,人生地不熟,业务找上门不说,还有人请喝咖啡,你这人缘混的不错,哎,这大晚上你干嘛去?”
“会会故人。”
说完,推门走出了小院。
在他认识的这么多人当中,开口叫他林老板的,也只有今天在咖啡店跟他见面的那个人。
再看一眼点的咖啡,正好就是他俩今天见面时候的那家店的牌子。
林逸本以为他会给自己一些时间考虑,没想到竟然催的这么紧。
正好,自己也有一堆问题想跟他交流交流,顺便回绝了他的邀请,彻底断了这个念想。
来到街边的咖啡店,店里已经打烊,门外供客人休息的桌椅板凳还在那摆着。
还是同样的位置,还是那个黑黑瘦瘦的男人,依旧端着保温杯,自斟自饮。
“谢谢你的咖啡,但是我晚上没有喝咖啡的习惯,容易失眠。”
林逸拉开一张椅子坐在了对面。
抽出一支烟递了过去。
“不好意思,我不吸烟。”
对面的小哥摆摆手,礼貌的拒绝了。
这倒让林逸有些意外。
滇南是华夏烟草主产区之一,这里的气候和地质条件特别适合烟草的生长,很多农户家里世世代代都是种烤烟为生。
就像今天带他们去石寨山的那位司机师傅,他说自己从小就抽土烟,家里根本没人管,烟龄都快跟他年龄并肩齐了。
在这里碰到一个不抽烟的,确实挺罕见。
林逸把烟收回来,又从口袋里取出那张金属卡片,放在了桌面上。
“康家班,果然是藏龙卧虎,手艺高明,这东西什么时候进的我的口袋都不知道,这要是晚上睡着了,脑袋掉了恐怕都察觉不到啊,现在物归原主,不知道兄弟怎么称呼?”
对面的小哥嘿嘿一笑,往前探了下身子,手掌刚碰到桌面上,再抬起的时候,卡片已经消失不见了。
“叫我阿昌就好了,堪舆门人,不愧是见多识广。
这么短的时间就打听到了我们家的底细。既然已经清楚了咱们的身份,那干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对于咱们这次的合作,不知道林老板考虑的怎么样了?”
林逸刚要开口,对方又一抖袖口,探出来一份报纸。
“前几天,临省的蓉城的江口沉银遗址,发现了举国瞩目的重宝‘青州鼎’,结果拼到最后发现缺了一块。这事林老板知道吧?”
听他忽然提起这件事,林逸心中顿时一惊,但是表情管理做的依旧到位,没有表现的过于浮夸。
“听说了,这事可太轰动了,全华夏的人都知道啊,实在有点可惜,这九鼎隔了几千年之后首次问世,缺了一块,听说好像还是挺重要的一块。”
说着,林逸摊开那份报纸,是一份前几天的《春城日报》,头版头条的新闻就是“九鼎面世”的消息。
“没想到兄弟还保留着看报的习惯呢!”
阿昌则在一旁说起了另一个故事:
“据我们那边的人讲,当初,大西王张献忠的义子李定国,一路南下,去到了缅甸,想要面见当时在缅甸国避难的南明永历皇帝朱由榔。
当时的缅甸王莽白,知道大西国在巴蜀搜刮了不少的油水,于是狮子大开口,开出一个天价,没想到李定国拿不出这么多,只好将一个重要的物件押在缅王手里,然后才把永历皇帝给救回了滇南。
说这个故事,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林老板知会一声,我们的人,在缅甸找到了一座疑似缅甸王莽白的墓,想找个得力的帮手一起合作,不知道林老板肯不肯赏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