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已经预感到要发生什么,手一直悄悄扣在飞虎爪上,就在万雅飞身翻下吊桥的那一刻,飞虎爪也跟着飞了出去,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当他几步走到悬崖边的时候,只看到万雅坠入深渊的那一刻,正好仰面朝上,跟他对视的一刹那,嘴里说了三个字。
然后就彻底消失在了深渊之中。
对岸的浓雾此刻已经全部消散,那座曾令他们深感畏惧的“御河桥”轰然倒塌,成了一堆碎石块。
众人此刻也全都聚集到了崖边,只看到下面奔流不息的江水,哪里还有万雅的影子?
“她刚才跳下去的时候,对我说了三个字。”
林逸凝视着深渊,嘴里喃喃道。
“什么三个字?不会是跟你表白吧?”
“我去你大爷的,她跟我表的哪门子白?前一个字的发音嘴型看不清,但是后两个字好像是叠词。”
“她该不会是骂你呢吧?”
林逸一脸无奈的看了看身边的汪强。
“咱能不能把脑洞开到正确的地方?她要想骂我,刚才早就骂了。”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大哥刚才那是奔着救她去的,再说了,咱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恶语相向。
我觉得应该是想告诉我们什么重要的信息。”
钱升这句话倒是立刻提醒到了林逸。
“别忘了,这观音殿内还有一位呢!”
林逸赶紧回头去看。
殿内此刻已经空无一人,刚才那个进来诵经礼佛的古装女子已经离开了佛堂,香炉里还有未燃尽的线香。
奇怪的是,这香的味道他们根本闻不到,甚至也无法感受到香的温度。
这个女子真的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或者说完全跟他们没有处在同一个维度空间。
这人究竟是谁?刚才香炉里燃尽的几炷香又是谁烧的?
难道这里除了刚才经历过的“五行秘法大阵”还有更厉害的机关?
想到这,林逸身后已经冒起了白毛汗。
出了这座观音殿,绕到了它的后面,出现了另一座宫殿式建筑,规格要比这座观音阁小了一些,制式倒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
进到其中才发现,这里供着吴三贵的牌位。
原来这里是享殿,专门供奉死者牌位的地方,只是这里的陈列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对称。
如果只是供奉吴三贵本人的牌位,那他的牌位应该居中才对。
可这块写着“开天达道同仁极运通文神武高皇帝”的牌位却放在靠左的位置,从供桌上的陈列来看,所有的器具都是双份,这就有点过于蹊跷了。
“按理说,既然吴三贵本人已经称帝,按照明清时候的葬制,帝王的陵墓一般都是夫妻合葬墓,比如明孝陵的享殿中,供奉的就是洪武皇帝朱元璋和马皇后的牌位。
所以这里应该是吴三贵夫人的牌位,让我想想,这吴三贵的原配夫人是”
钱升托着下巴开始思量,一旁的汪强却强抢着回答道:
“不是那谁吗?就那个,阿珂她妈。”
见钱升没有反应过来,他又赶紧补上了一句:
“哎呀,就那个,韦小宝丈母娘,冲冠一怒为红颜那个,好几个男人抢她,跟香饽饽似的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
“陈圆圆!”
白璐立刻反应过来。
“对,就是她。”
钱升一听却摇了摇头。
“强哥糊涂啊,陈圆圆是个青楼女子,连个妾室都算不上,根本没有名分,怎么可能葬在这里?让我想想,吴三贵的原配好像叫张氏,辽东人,是长子吴英熊的生母。
后来吴三贵在衡阳称帝,册封皇后的时候,宝册上写的也是张氏的名字。”
“照这么说,这里应该放着张氏的牌位才对,那这牌位现在去哪了呢?谁会对一个木头牌位感兴趣呢?”
钱升琢磨了好一阵忽然开口连说四个‘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哪里不对?”汪强追问道。
“时间不对,我算了一下,吴三贵死的那年,是康熙十七年十月,算下来就是1678年秋,张氏比他长寿,死的时候已经是康熙三十八年,也就是1699年,这中间隔了二十多年。
那个时候三藩已平,张氏这个罪臣之妻,怎么还能葬进这个地宫当中呢?”
“说不定是人家偷偷进来埋的呢?”
林逸直接摆了摆手,否定了他的说法。
“不可能,就算她的身后事一切从简,想要找到这个地宫的所在也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况且这里还是南苗族的丧葬禁地,吴三贵死了二十多年,早就失势,哪能随便让外人进来?
再说了,吴三贵的墓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就是因为他的墓地没人知道在哪,如果张氏在他死后二十多年再埋进来,肯定会走漏风声的。”
钱升在殿内来回踱步,思量再三,忽然一拍脑门。
“你还别说,你还真别说,强哥刚才说的那个人,还真有可能。”
“你说的是陈圆圆?”
钱升点了点头。
“首先,这时间对得上,据说陈圆圆是听闻吴三贵死讯之后,就头痛病缠身,没多久就亡故了。
再一个,陈圆圆被吴三贵从刘宗敏手里抢回来之后,就一直服侍吴三贵,看着他从平西伯做到了平西王。
虽说一直陪伴左右,可终究敌不过岁月的摧残,慢慢老去,可这吴三贵人老心不老,又娶了几房妾室,陈圆圆被冷落之后,就终日与青灯古佛为伴。
听闻吴三贵要称帝,她非常反对,但是吴三贵不听劝,反倒派出自己的心腹马宝,把陈圆圆给送走了。”
“送去了哪里?”
“送去了哪里.让我想想啊,在哪本书里瞧见过,好像是让马宝一路护送,到了黔州的一处偏僻所在叫龙鳌河,对了,就叫龙鳌河。
据说那里地势险要,前面是百米高的悬崖,后面是天然的山洞,她就住在这洞中每天诵经礼佛.”
钱升说到这,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他提到的书中的内容,跟刚才那副景象似乎一模一样。
乔队忽然站出来说道:
“龙鳌河!说的是不是炉山南边那条河?现在叫南山河,早年间那里确实就叫龙鳌河,龙鳌河边上的那个山头以前就叫龙鳌坡,‘鳌’字太难写了,后来干脆改名才叫的龙王坡的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