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林逸还是白璐,对这个嚣张跋扈的刀疤脸,印象都非常的不好。
这个时候,他带人开了一辆车,跟在林逸他们车的后面,无非就是来盯梢的,跟踪他们的行程,看看他们有没有跑路。
但是盯梢有盯梢的路数,至少中途你好歹换辆车,搞个接力什么的,不要弄得这么直接,被人识破就很尴尬。
他们好像压根不在乎似的,刚才跟林逸打了个照面的时候,刀疤脸还专门降了车速,把脑袋冲着林逸站立的位置,跟他在后视镜里对视一眼。
这才开车从他们身边经过。
“有人开车追咱们?这么刺激的吗?跟电影演的一样啊?哎呦~”
李玲好奇的按下车玻璃,刚把脑袋探了出来,就被林逸伸手又给摁了回去。
他深吸了一口烟,碾灭了烟头,坐回驾驶室,继续往前开。
山路蜿蜒崎岖,路也不熟,路况也不怎么好,不停有大车来来回回经过,车速提不上来,没想到过了几道拐之后,刚才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就停在路边,几个人正坐在车里抽烟。
看样子应该是故意在这等着他们。
前方有个岔路口,一条老路通向“幺零三”原厂旧址,另一条盘山公路继续往山里深入。
“林哥,是刚才那辆车。”
“我看见了。”
林逸放慢了车速,从他们身边经过,按了两下喇叭,然后打了左转向,向“幺零三”旧址驶去。
黑色越野车随后也跟了上来。
车里的两位女士非常不解。
“咱们甩掉他们还来不及呢,这意思是打算叫上他们一起?”
“他们是来给咱当保镖的。”
说完,林逸一脚油门,将车子开进了通往“幺零三”老厂区的主干道。
一道并不算起眼的铁制门楼,下面是一座已经破败的岗哨。
这里最辉煌的时候已经过去,路两边干枯的杂草,满地的落叶和齐腰粗的梧桐树,还有年久失修的道路和房屋,见证着“幺零三”的兴衰更迭。
当年三线建设搞得如火如荼,连工人带家属拢共三万多人生活在这个小山沟里。
道路两旁的建筑,依然保留着当年的时代气息。
刻着标语的外墙,头顶上还挂着供销社的牌子。
“我爷爷说,当初修路的时候,大伙都是废寝忘食的干,生怕比别人干的少。我听着就跟神话似的,抢着干活的场面说真的,从我小学毕业之后就再没见到过。”
“这里你经常来吗?”
白璐问道。
“以前经常来,我爷爷几乎每个礼拜都要约上他的老伙计一起来这里走一圈,我小的时候来过几次,后来,慢慢长大以后觉得这里没意思,就再不来了。”
林逸听着她俩的谈话内容,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后车的动向。
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始终跟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车速几乎跟他们保持一致,就这么跟着。
“幺零三”的厂区现在已经划分成了好几块区域,都租了出去,做厂房。
当年的生活区还在。
沿着主路开进生活区,依然可以看到当年的情形。
商店、餐馆、电影院、灯光球场、大礼堂一应俱全。
路两边是整整齐齐的家属楼。
比现在的某些小区可大太多了,俨然就是一个小镇的规模。
普通职工住的筒子楼已经因为年久失修,在楼洞口喷上“危房”的字样。
倒是有两栋小楼的阳台上,还挂着辣椒、玉米和大蒜,还有晾晒的衣物,被褥,生活气息相当浓厚。
楼下还有人用树枝圈了一个养鸡的窝棚出来。
“这个楼现在还有人在住?”
“对,这些人都是雇来看厂房的,冬天太冷,基本不怎么开工,工人放假,留下一些人每天去厂房转悠一圈。”
林逸把脑袋探出去看了看这两栋楼的布局。
它们位于整个生活区的中心位置,两栋楼各有七层高,前后交错,互不影响采光。
房屋南北通透,还带着一个小阳台,从外部的格局来看,是照着当年的专家楼图纸修建的。
这种建筑的特点就是墙体非常的厚实,既是为了耐久性考虑,同时也兼顾了采暖和保温。
车子慢悠悠的驶过两栋专家楼,身后不远处就是一座巨大的喷泉广场,池水已经结冰,里面的假山石也被人撬走了不少,应该是养鱼爱好者干的。
池子周围一圈是砖石垒砌,如今看起来已是破败不堪。
“这地方要是放在城市里,绝对是个跳广场舞的圣地,在这里连点人气都没有。顺着这再往后数三栋楼,就是我们以前的家,离学校特别近。”
“那你爸爸小时候岂不是天天起的比别人晚啊?”
“我也这么问他,他说不可能,当年厂区里准时准点的就开始放广播,我们家是二楼,窗户外头就是大喇叭,每天只要开始放广播,他第一个就得醒。”
听她俩聊得热火朝天,林逸不好意思打断,干脆把车先停在了一边,自己下车继续观察。
身后跟着的那辆车,没有继续跟过来,而是远远地停在了生活区的入口。
看样子他们对这里比较熟悉,知道这里进出就只有这一条路。
点了根烟,吹着刺骨的山风,眼泪都忍不住的往下掉,西北风就跟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生疼。
本打算抽完这根烟就进车里的林逸,扭头看了一眼这周围的建筑格局,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赶紧把烟扔在地上,取出罗盘,看了一下四周的风水格局,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赶紧把罗盘装进口袋里,拉开车门给白璐嘱咐道:
“留点神,我上旁边的楼顶瞅一眼。”
“你干嘛去?这些都是危楼啊!”
林逸不再言语,把车钥匙扔给白璐,自己拎起背包,一路小跑钻进了广播楼。
这栋楼肩负着全部厂区的广播工作,后期还兼顾着所有住户的电视信号,算是整个生活区里最高的建筑。
楼洞已经被水泥封死,林逸手脚并用,踩着一楼的外墙,从夹角处跳上门洞顶上的房檐,一脚踏开破烂的窗框,钻了进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