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芷和林望舒商量着例出了一张菜单,她也出去寻厨娘说了话。
她再返回来的时候,她瞧见床上多了两个小身影,她瞧着林望舒笑了起来。
林望舒瞧着她,再瞧一瞧依在怀里的两个孩子,他跟苏青芷说:“天气冷,你赶紧也进来暖和一下身子。”
苏青芷入内梳洗过后,她再出来的时候,一双儿女已经在内里睡熟过去,他们姐弟睡在一个被窝里面。
林望舒伸手握住苏青芷微凉的手,笑着跟她说:“明日,我一定会让他们睡自个的床。”
苏青芷微微的笑了起来,她心里是喜欢这样的林望舒,他面对妻儿的时候,他是温暖可以依靠的。
夜深了,人情了,有情人的夜,从来不会觉得长,只会长夜太短促了。
第二日晨起的时候,林望舒一身舒爽的行出林宅的门。
而苏青芷揉着额头慢慢的爬起了床,她想着,她还是身体太弱了一些,等到春天的时候,她一定要多动一动。
当然这一时,苏青芷还不曾明白,哪怕她在春天动得再多,她一样不会有林望舒的体力好,这就是男女体力天性上面的区别。
苏青芷起得不晚,正好厨娘要去买菜,苏青芷想一想,便让常福常顺进来瞧着林静琅姐弟,她略略收拾过后,换上一件衣料普通的衣裳跟着厨娘出了门。
苏青芷来过安南城最繁华的市场好几次,这一次再来,她还是一样的感触很深。
泥泞的地面,各种各样的吆喝声音,还有那些粗俗招呼的声音,厨娘在一旁略有些担心的跟苏青芷说:“主子,这里有些挤,还是我一人先进去吧。”
苏青芷轻轻的摇头,如这般的现实生活情形,她现在还能感受一二,等到有一日,如果林望舒仕途顺畅,她就不会再有这样直面最底层的生活机会。
厨娘带着苏青芷去了常去的几家买了必需品,然后又依着苏青芷的意思,又买了好几样高价的菜。
厨娘见到苏青芷丝毫不计较她与人讨价还价,而且苏青芷还会适当的插言帮着还价,她越的高兴起来。
她在路上,她还跟苏青芷介绍如何识别各种菜的好坏。
有的菜,一定要生得丑才会好吃。
有的菜,一定要瞧着面相不错才能买,那种长得差了一点,通常会入口时有生涩感。
而有的菜,则是坏了那么一个黑印子,也不能因为舍不得而去吃,那种菜吃了身体弱的容易生病。
苏青芷很是仔细的听着她的话,过后,她跟厨娘说:“这些事情,你空时,你多跟常福提一提,她跟在我身边多年,很少有机会去正式接触厨房的事务。
过年后,她要回安瓮城成亲,日后,她要跟着公婆过日子,这些家常的事情,她是应该要懂也应该要会做。”
厨娘笑着轻点头,她瞧一瞧她手里提的东西,再瞧一瞧苏青芷双手提的东西,她笑着说:“主子,还差几样东西,我们先把东西送到车上去,我们再来寻一寻有没有合适的。”
她们往外走的时候,厨娘还是尽力的用身子挡了挡迎面而来的人。
苏青芷瞧见有些挑着满满担子的人,这个时节才赶了过来,她听厨娘很是惋惜的跟她说:“那人的菜不错,只是他来得晚了一些。”
苏青芷顺着她的眼线瞧一瞧,那人挑着满满一担子白萝卜,瞧上去虽说略有些沾了土,可是那萝卜的白净,还是能瞧得分明。
苏青芷跟厨娘说:“我们买下那一担白萝卜吧。”
厨娘立时拦了那人,她问了问那人价钱之后,又让人把担底下的白萝卜翻了出来之后,她轻点头说:“你是实在人,这一担萝卜,我家主子说要了,只是我们没有带装的东西,你要帮着送一送。”
那中年汉子很是欢喜的瞧着厨娘,他欢喜的说:“大姐,我家做生意就是实在,这些爱萝卜是我家女人一个个挑出来的,她说城里的人,一定会欢喜我家的萝卜。”
苏青芷微微的笑了起来,她想着这样的日子用萝卜煮汤,听说有胜过小人参的作用。
等到马车旁,小厮过来瞧见那挑担子的中年汉子,再听厨娘的话,他很是平和跟那汉子说话。
苏青芷见到厨娘还有事情,她也不想再跟进去耽误她的事情,只是提醒她,再买多一些猪骨头回来。
苏青芷进了马车里,把车里炉火拔了拔,感觉到入手的暖意,再听一听外面小厮与中年汉子闲话。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厨娘几乎是匆匆的赶了出来,她的身后跟着好几个提着东西汉子。
他们瞧见中年汉子之后,都是欢喜的打着招呼。
厨娘坐上马车的时候,她原本心里还担心外面的人太过闹了,而惹得苏青芷不悦,结果却瞧见苏青芷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
厨娘很快的明白过来,苏青芷一直是深闺女子,自然是极少接触到这些市井一面。
马车很快的行驶起来,厨娘低声跟苏青芷说:“主子,这条街上还总算干净一些,我听人说,别的街上,可没有这般的干净。”
苏青芷轻轻的点头,她的心里多少明白,哪怕林望舒用心去整理了安南城的风气,然而有些事情,却没有那么容易去改变。
林望舒来了安南城之后,他好几次跟苏青芷感叹着民生的不容易,然而是各方好象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曾思过改变现状。
苏青芷也担心林望舒太过激进了一些,她劝他急一时不如缓一时,快一时不如慢一步,快刀是可以斩乱麻,可同时那麻也不能用了。
她跟林望舒说,有时,她的线因为孩子们无意捣乱而缠成一团,她会因为舍不得慢慢解开一些还能用的线,最后放弃一些实在不能用的线。
林望舒自然听进苏青芷的话,其实两位幕僚也是一样的意思。
朝堂有心要做改变,林望舒这里顺从上面要求进行改变,这是好事,只是这些需要改变的事情,有的是可以急着变,有的则要慢慢来。
两位幕僚是信奉水磨功夫的人,他们经事多年,瞧得太过明白。
林家之所以放他们到林望舒的身边来,就是担心林望舒的性子太过激进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