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我叫醒他们!用鞭子!”
战役指挥官向周围的亲兵下达完命令,转头换上一副恭敬的表情,继续给菲欧萨讲解战场形势。他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标点,这里的标注是77号战役节点。也就是杜列的城镇防线。
“抱歉,殿下!呃...。这个镇子堵住了向岛内纵深的道路,扼守着通往岛屿纵深的道路,特别是三座制高点上的炮台。敌人也将此视为防御核心,做了周密的防范。双方对于此地拥有共识,都将最后的决战重心放在了此处。”
菲欧萨听完讲解,将指挥刀敲在城镇防区上,这里空白一片,没有任何标注。
“既然是决战中心,为何没有详细地图?”
指挥官冷汗唰唰的下,嘴唇颤抖着向他解释。
“很抱歉,殿下。我们的渗透小队无法靠近小镇。他们在这里埋伏了不知道多少神枪手,我们的测绘员只要露头就会被狙杀。”
菲欧萨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距离总攻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对面的战壕安安静静,天空的魔法龇牙咧嘴。这些现象让菲欧萨下定了决心。
“现在!十五分钟准备!12点3刻发动进攻。禁卫军以我做箭头,我们和其他战友在77号见面!”
简洁且坚决的号令洗刷了大军被魔法惊吓住的余波。一句‘以我为箭头’让所有士兵都折服在了菲欧萨的豪迈壮举之下。对方有魔法师又如何?咱们也有能带头冲锋的王子殿下。
“遵命!”
禁卫军齐声回令,一列列小跑进入攻击阵地。菲欧萨跟在他们的身后,摔下了一众指挥官。比起大头兵能轻易调动起来的热血,他们更明白放这位王子出去的后果如何。77号前面的路是胜利还是失败都不重要了。
“去调集各部的战士,不不,还有精锐小队。每个人发五万块钱。让他们给我组成人墙,保护菲欧萨殿下,快去!”
菲欧萨走过宫廷法师的抢救现场,看都没多看一眼,径直走入了攻击阵地,他挑选了最中间的攀爬梯,在这里拔出了手枪和短剑。明黄的斗气萦绕全身,他对着左右的禁卫军笑了笑。
看到他笑脸的士兵瞬间涨红了脸,纷纷握紧了枪支。跟随王族冲锋是禁卫军的荣耀,今天这份荣耀必须燃烧在77号阵地上。
天空中,陆唯看到了填充炮弹的炮兵,手印变换,暴雨倾盆而下。他操纵风控制着雨水,斜斜的泼洒进炮兵阵地的射击孔。
“杜列,他们要进攻了!”
烧红的铁钳被风雨浇灭,连火盆都被吹出了战位,雨水从炮口灌入,顷刻间满溢流出。现场的炮兵想尽一切办法清理,却怎么也挡不住天威。12点3刻一到,竟然没有一声炮响。
“哈哈哈哈~!”
收到陆唯传讯的杜列激动的从堑壕中站起来,没了火力的支持,咱们就拼一把单纯的实力吧!
“小天使,干得漂亮!弟兄们,快看啊!他们的大炮哑火了!”
早就被火力压制得不要不要的反抗军纷纷从战壕中冒头观看,一个一个跟随着杜列的节奏,或是拍手叫好,或是对着地方吹口哨。总之,嘲讽拉满,让他们听的一清二楚。
“哼!你很得意嘛!杜列!”
菲欧萨听着外面的声音,一只脚踏上了攀爬梯。左右看了一眼禁卫军的将士们,举起炼金手枪,对着他们大喊。
“翁雪巴亚巨熊永不冬眠!进攻!”
“啪!”
讯号发出,他率先跳出战壕,哨声在他身后连成了一片,几千名热血难安的翁雪巴亚战士跟着他的脚步发动了进攻。
“兄弟们!招待客人啦!”
杜列挥动长剑,斗气烧过一片雨花。杂七杂八的反抗军战士们爬出战壕,向着蒙蒙的白线发动了反冲锋。
刺刀对长斧,短剑对长矛。
这是一次返璞归真的战斗,被摒弃的刀剑再度成了战场的主宰。双方都似烧红的烙铁,在茫茫暴雨之下,撞击出了喷溅的鲜红火花。
菲欧萨的长剑劈下,将一名战士连人带枪斩成两半,而后从容的抬起手枪,收走了另一条性命。他的斗气是如此招摇,放肆的在战场上释放自己的怒火。淋过眼睛的雨水,有了一抹腥臭的红色。
“来吧!你们这些野人。”
又一剑,一名战士头颅飞起,作为的箭头的他带领着整条阵线前行。杀开层层人幕,他看到一名嚣张的海盗,他的剑正留在一名禁卫军的胸膛中。这名勇敢军人在看到王子殿下之后,死死的保住了剑刃。任由剑锋将他胸膛的伤口扩大。
“杜列!”
菲欧萨盯着他,叫出了这个想念了千万次的名字。杜列对着他笑笑,抬起脚踹在禁卫军的脸上,拔出了染红的剑。
“菲欧萨殿下,日安!您长得可真像一只小雏鸟啊!”
“你也很像一只吃垃圾的秃鹫。”
两人同时运气剑势,一黄一白的斗气在战阵中冲天而起。
“很好,为了这个共识,我们可以干一杯。”
“我不和俘虏喝酒!”
剑与剑,王对王。杀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杀死。
身形早已沉没在斗气剑光之中,唯有他两人的强悍,隔开了一片安静的决斗场地,无人敢靠近夺胜心切的战士。
打仗跟酿酒一样,时间越久,味道越浓。
长矛刺刀之间,谁还记得踏上战场的最初愿望?这场血肉之争沉淀出了人性最初的生死味道。这杯老酒将要化作历史,它鲜红凄美,永远都喝不干净。
‘铛!’
半截断刃飞向天空,杜列惊奇的看着手中的短剑,而后被菲欧萨一大脚踢出老远。半截断刃落在两人中间,疲惫不堪的杜列强撑在战壕边缘。
他盯着菲欧萨,菲欧萨也盯着他。
尊贵的王子喘了几口大气,被砍破的衣服之下露着一层哑沉的冷辉。这断刃就是为他表演的小丑,让他不自觉的向杜列炫耀了一下手中的宝剑。
“太丢人了,杜列。”
杜列将断剑扔出去,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吐出了一口血痰。
“不错的战利品,我会好好保管的。”
说罢,他翻身滚进了战壕,撤退的铜钟从城镇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