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陈利就把查到的信息全部返过来了。
凌司呈仔细看了一遍,地址在宁安市,离这里四百公里。
这真的会是她吗?那这个孩子...
当初他在这个地方查过很多次,根本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现在看来,某人的藏人手段还是挺厉害的。
他等不及了,他现在就要开车去那里探个究竟。
他脱下浴巾正在换衣服时,门被打开了,苏欢缓缓推着轮椅进来。
该死,刚才醉酒了有点头晕,进房间时竟然忘记锁门了。
她涂着烈焰红唇,媚眼如丝地笑了,“司呈,今晚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滚出去。”他极其不爽,冷冰冰地吐出这几个字。
她习以为常,厚着脸皮贴上去,“你今晚不是要在这里睡吗,我可以陪你的。”
凌司呈干净利落地穿好衣服,闻见空气中这股浓烈刺鼻的香味,脸上露出嫌恶之色。
“你是因为知道自己有狐臭,所以才喷那么多香水的吗?”
“狐臭?”苏欢侧着低头朝身上闻了闻,十分窘迫,“我怎么可能有狐臭呢?”
“可能是你自己闻不到吧。”他戴上腕表,拿上外套就要出门。
苏欢死死拉住他的手,眼神渴望,“你要去哪里?你不是今晚在这里睡吗。”
“放开,谁跟你说我今晚要在这里睡了。”
“是李...”
不等她说完,凌司呈直接使劲甩开她的手。
那力道将她的轮椅推出去一段,头重重磕到衣柜门框上,疼痛不已。
可凌司呈丝毫没有心疼的感觉,看都不看一眼。
他现在可没有时间跟她在这里啰嗦,多浪费一秒都有可能再次失去柳禾。
苏欢一不做,二不休,径直扑过去,趴到地上抱住他的腿,开始声嘶力竭地哭诉。
“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冷漠,我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不看我一眼?你看看我好吗?”
她以为自己的行为能获得凌司呈的一丝愧疚和怜悯。
殊不知,他的心早就被另外一个女人占据了,根本装不下别人。
凌司呈努力压下怒气,沉声:“苏欢,给彼此留点体面吧。”
“我不,你今晚不许走,你必须留在这里陪我!”
她猛烈摇头,死死拉住他的裤脚,眼眸里早已被偏执病态所侵占。
这个女人,已经完全疯了。
当初就不应该图方便让她住进来。
以为她会有自尊心,受不了白眼和嘲讽,住几日便会打退堂鼓离开这里回家去。
哪里想到这女人竟然这么能忍,住那么久不说,还将脸皮练就得这么厚。
“你确定要这样吗?”凌司呈看到她那几乎走火入魔的表情,烦闷加嫌弃一齐涌上心头。
“反正我是不会让你走的。”说着,她手上的力气又加大几分,好像在护一件极其珍贵的玩具。
凌司呈本想一脚踢开她,随后想了想这个行为有点过于野蛮,其实有更文明的解决方式。
他伸出手,快速按下了旁边的警报器。
刹那间,尖锐刺耳的警报声环绕在别墅上下,循环往复。
不出一分钟,大门口的警卫和这里面的所有佣人都在二楼集齐了。
两名警卫拿着手枪和盾牌冲过来,将凌司呈护在身后,语气急切,“少爷您没事吧?”
佣人们踮脚张望房间里的情况,看到苏欢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地上,还化了浓妆。
“哎呀,这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少爷的房间里面。”
“该不会是想那个什么吧,哈哈哈哈。”
“你别胡说,她都残疾了还能想那事吗?”
“那可不一定,你们是没看到她平时对少爷那股殷勤劲儿,想做凌夫人都想疯了。”
...
佣人们的议论声,犹如一把烧红的烙铁直接贴在她心脏上,烧得滋滋作响。
她惊慌失措地坐起来,低着头,不敢面对这些杂言乱语。
凌司呈整理一下被她弄乱的裤脚,神色鄙夷,“既然你不想体面,那就好好受着吧。”
说完,径直下楼离去。
李珍珠听到这外面的动静,赶忙出来查看,一看到这场景大致就明白了什么。
她驱赶完这些看热闹的佣人,将苏欢扶到轮椅上坐好,忍不住相劝。
“苏小姐,你长得也是眉清目秀,家世也不错,这是何苦呢?”
苏欢盯着李珍珠的脸,气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她刚才说凌司呈今晚会在这里睡觉,自己也不会来丢这个人了。
李珍珠一定是故意说谎骗人的。
明明凌司呈都没有留宿的打算,她偏要来自己面前说这个事情。
现在好了,凌家上下的人都知道她像条狗一样舔着凌司呈不放。
到时候,这里面哪个嘴多的佣人再将这事情添油加醋地出去说一通,西海市的人也全都知道了。
本来,她就是以恩情自持住进来的,现在却成了挟恩图报。
都怪李珍珠,现在又假惺惺地在这里表演给谁看?
“不用你管,你这个半路插进来的凌老夫人,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李珍珠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扪心自问,平时待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不敢有半句戏言,就是考虑到她会情绪敏感。
没想到,这苏欢竟然对自己恶语相向起来了。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李珍珠也不是完全好脾气的人,甩下一句话:“那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回房了。
苏欢不服气,手指紧紧掐进肉里,凭什么谁都可以来对她踩一脚。
凌家,全都是冷血无情的人,三年,捂一块石头也该焐热了,可他们依然对她视若无睹。
特别是凌司呈,完全不顾她当时救他的恩情,反而将她当作仇人一般羞辱。
为什么?她不甘心。
苏欢鬼使神差地来到凌德权房间门口,门没关严实。
她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听见两人的对话。
李珍珠:“老凌啊,这苏欢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司呈对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继续住在这里也不行啊。”
凌德权:“我能怎么处理,你应该去问那个臭小子才对。”
李珍珠:“我瞧着她最近状态不太对,我担心出什么问题。”
凌德权:“我也感觉到了,哪天啊,把她的父母叫到这里来,好好谈一下吧。”
李珍珠:“一定要好好谈,尽量让苏欢回家去,对大家都好。”
...
听到这儿,苏欢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恨意,满眼都是怨毒,仿佛是丛林里茹毛饮血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