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场戏正式开拍,取景地是附近的一所私立高中,恰逢暑假,学校里没有学生,拍摄也方便许多。
导演和编剧先给他们讲了一遍戏,确认都没问题以后才进入拍摄。
黎半夏长相本就清纯,演高中生一点也不违和,高马尾,蓝白相间的校服,她甚至连妆都没有化,皮肤白皙透嫩,洋溢着青春和活力。
慕微凉在娱乐圈里见过的美女数不胜数,从来不曾被谁惊艳过,但看到黎半夏做完造型出来的时候他愣了几秒神。
凌渊对黎半夏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天选许昭月。”
黎半夏弯了弯嘴角,“谢谢夸奖。”
凌渊:“你这颜值在高中肯定是校花。”
黎半夏正要接话,慕微凉忽然过来喊她对戏。
黎半夏在心里偷偷惊讶了几秒,她还以为像慕微凉这种级别的都是直接拍,然后一条过,况且刚认识的戏份比较简单,男女主还不熟,接触不多,对他来说对戏难道不是浪费时间吗?
虽然不太理解,但黎半夏自然也不会拒绝,她还想在慕微凉身上多学点东西。
前两场戏拍摄下来很顺利,NG次数很少,基本都是三条以内过。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
孙导:“好了今天可以收工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黎半夏换回自己的衣服准备回酒店时被凌渊叫住,“半夏,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听说附近有条小吃街口味不错。”
黎半夏想了想答应了,“那我请你吧。”就当还之前那杯咖啡。
凌渊笑了下,“不用,哪有让女生请客的道理,应该是我请你。”
“没事你上次……”
黎半夏话还没说完另一道声音就插了进来,“你要请客怎么不叫我?”
凌渊挑了挑眉,转头看向慕微凉,“怎么,你要一起?”
慕微凉点头,“有免费的晚餐不吃是傻子。”
“行,就是怕你这么金贵的胃吃不惯路边小吃。”说完凌渊又回头征求黎半夏的意见,“去吗?”
“好。”黎半夏戴上帽子和口罩。
小吃街离片场很近,生意不错,一般都是一些群演和工作人员会来吃。
他们选了一家面馆,是一家口碑不错的七年老店。
凌渊说:“你们先进去点,帮我点份蟹黄面,我去买点喝的,你们要喝什么?”
黎半夏不挑,“我都行。”
慕微凉:“冰美式。”
凌渊瞥他一眼,还真挑上了,“没有,大晚上喝什么咖啡,不怕睡不着。”
慕微凉:“那你问什么?”
凌渊:“我问我妹不行吗?”
黎半夏反应了一秒,忍不住想:如果自己真的有个像许亦宸那样的哥哥那该有多幸福。
慕微凉没意见,“行,你请客,我不挑。”
“这还差不多。”凌渊去前面的店买喝的。
慕微凉走了两步发现黎半夏没跟上来,停下脚步转身问:“不进去?”
黎半夏被旁边一家甜品店吸引了,“我想去那边买个小蛋糕。”
慕微凉没说话,但脚下已经换了个方向。
其实黎半夏想说她自己过去买就行了,没想到他会跟着一起,也许是他也要买?
这个点甜品都卖得差不多了,正好还剩最后一个招牌提拉米苏,黎半夏眼眸一亮,对店员说:“你好,我要这个提拉米苏。”
“好的稍等,我帮你装起来。”
“谢谢。”
黎半夏拿出手机准备扫码,这时又进来两位客人。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十几岁的女孩。
“妈妈,我想吃提拉米苏!”女孩抱着她妈妈的手臂撒娇。
店员抱歉的看了她们一眼,说:“不好意思我们今天只剩最后一个提拉米苏刚被这位美女买了。”
女孩不高兴的瘪嘴,“妈妈我只想吃提拉米苏,你答应我今天一定会给我买的!”
女孩的妈妈有些为难,“要不然你问这个姐姐能不能把提拉米苏让给你。”
闻言,女孩立马看向黎半夏,眼巴巴的问:“姐姐你把这个蛋糕让给我好不好?”
女孩的妈妈也开口说情:“是啊美女你就当让让小朋友,这丫头嘴太馋了。”
黎半夏看了一眼打包好的提拉米苏,正欲松口,“好……”
字音还未落下就被旁边那道清冽干脆的声音覆盖住了,“不好意思不让,先来后到的道理应该都懂。”
话落那女孩的妈妈立马变了脸,就差写着“什么人啊真小气”这几个大字,“算了不就一个提拉米苏吗,妈妈明天给你多买几个。”
女孩不愿意,闹着囔囔:“不要,我就要今天吃!”
女孩的妈妈佯装训斥她,“那人家不让给你你能怎么办?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大度谦让不计较的吗?”
这话让黎半夏皱起了眉,“请你不要道德绑架我们可以吗?”
慕微凉不冷不淡的接了句:“我没有道德绑架不了我。”
女孩的妈妈哑口无言,只能脸色铁青拉着女儿离开。
从店里出来,黎半夏拎着蛋糕跟在慕微凉身侧,他从刚才起就一直沉着脸,大概是被那对母女气到了吧。
“明明自己想吃还要让给别人,你是不是蠢?”慕微凉倏然出声。
“习惯了。”黎半夏低声呢喃,顿了顿,“其实我不吃也没关系。”
当时她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因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是妹妹喜欢的东西,黎半夏都要让给她。
渐渐的“退让”这件事变得平常,她自己的感受永远排在别人后面。
慕微凉语气淡漠的说:“委屈自己成全别人是最愚蠢的行为,你没有义务让着谁,你这样只会让别人得寸进尺。”
明明看到蛋糕时眼睛都亮了,却还能让给别人,真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黎半夏捏着袋子的手攥紧了紧,眼睫轻颤,这是第一次有人注意到她在受委屈,也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她没有义务让着谁。
以前无论她退让再多都没人觉得她受了委屈,反而认为都是她作为姐姐应该做的。
的确,为什么她就该让着别人?为什么受委屈的永远是她?
良久,黎半夏缓缓点了下头,小声说:“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