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辰一脚将罗御医给踹了过去:“这罗御医给云婳服用加重病情的药物。所幸被发现,否则云婳白白丢了性命。而那孙正,则是要杀儿臣,儿臣不得已之下才被迫出手。””
他说着,扶着云婳一起给楚召帝跪下:“父皇,您是皇帝,要儿子死只需一句话,儿子万死不辞!可您不能让儿子和云婳屈死在宗人府!”
楚召帝闻言大为震惊:“朕让御医去是给云婳看诊治病,并非要她死。”
而这个时候魏贵人听到消息匆匆忙忙赶来,装模作样地问了问情况后,她故意添油加醋地道:“陛下,此乃成王的一面之词。谁知道是不是成王故意诬陷御医,好给自己和成王妃找个借口离开宗人府。”
她又转过身来,对萧玄辰道:“成王殿下,陛下原本只是想把成王妃送去宗人府调查一番,是你非要跟着过去。结果,你无端端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又算什么?挑衅皇权?宗人府代表着皇家的律法和至高的皇权,你一去就把总管和副总管都给杀了。当宗人府是什么地方?当皇权是什么?”
三言两语,轻而易举地把楚召帝的火气又转移到了萧玄辰的身上:“魏贵人所言甚是!成王,你若是拿不出实据证明你的说辞。单凭你今日杀朝廷命官,挑衅皇权,朕就要削去你成王的封号!”
萧玄辰对罗御医道:“把你刚才在宗人府说的话再说一遍!说啊,谁指使你害我们的!”
魏贵人笑吟吟地道:“罗御医,陛下跟前,务必实话实说。你且放心,你没做过的事情,无论谁也不能诬陷你。”
她说着,摸了摸手上的镯子。那是一个金丝缠花玉镯,样子虽然精巧,但玉的成色普通,远不如魏贵人日常用的料子好。
罗御医一抬头,目光就在那个镯子上定格了一瞬,又急忙垂下头道:“陛下,臣收到您的旨意便立刻去宗人府给成王妃看诊。成王妃原本昏迷中,吃了臣的药之后明显好了许多。您瞧,此刻人都已经清醒了。”
“臣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宗人府的时候成王突然发了狂,见人就杀。”
“罗御医!”萧玄辰吼了一声,凶悍的眼神如刀子一般扎来。
罗御医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爬到楚召帝身边,道:“陛下救命啊,成王又要发疯了!”
“成王,还想放肆!”楚召帝怒喝。
萧玄辰抬起头,漆黑的眸子迎视上楚召帝的目光:“父皇,你可曾愿意信儿臣一次?”
明明是亲生父子,可他们之间隔着君臣的关系,一切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楚召帝冷漠地道:“朕只看证据,不论其他。”
萧玄辰自嘲的笑笑,心中一片凄凉:果然还是自己生了妄想,他怎么可能会毫无保留地信任自己呢?
三年前,自己被太子迫害发疯时,楚召帝没有为自己做主。如今,又怎么可能改变呢?
云婳同情地看了眼萧玄辰:生在皇家,享受着滔天富贵的同时也必须承受着情如纸薄的无奈。
她伸手握住了握萧玄辰的手。
萧玄辰只感觉手中一暖,接着又察觉出她暗自递过来的东西。
魏贵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萧玄辰倒霉,催促着道:“成王还有何辩解的?没有的话,就请陛下重重处罚,以免其他人也效仿成王大逆不道!”
楚召帝正要开口,萧玄辰拿出了一个小药瓶道:“这个药就是罗御医刚才给云婳开的药,此药寻常人服下并无大碍,但若是重症伤寒的人服下,则会加重病情,损人性命!具体药效如何,父皇大可多找几位御医来验看,以证明儿臣所言非虚!”
楚召帝立刻召来了太医院所有的御医,御医们很快就给出了结果,确实如成王所言。一旦受了风寒的成王妃服用此药,就会伤及性命。
“罗御医,你还不如实给朕交代清楚谁是主谋!”楚召帝道。
魏贵人也没想到罗御医办事这么不靠谱,居然还把最重要的证据给落下了。
这时云婳也开口道:“父皇,儿媳听闻,不少后宫妃嫔染了风寒,原本不太严重,但请了御医吃了一两次药后,反而加重病情一命呜呼。不如父皇趁此机会查查,是谁在做这样恶毒的事。”
魏贵人急忙道:“成王妃,你休要这次胡言乱语!你害死本主母亲之事,陛下还未追究,你便想祸水东移了吗?”
楚召帝冷声道:“罗御医,还不从实召来?再不召,朕便要动刑了!”
罗御医瑟瑟发抖,“臣……臣……”
他一抬眸,又看到魏贵人在暗暗地摸着腕上的金丝缠花玉镯。
这镯子是他孙女的镯子。孙女去年及笄礼时,他亲自为其戴上的。
如今镯子落在了魏贵人手上,那也就是代表他的孙女,甚至所有家眷全部都在魏贵人手上。
魏贵人,可真是狠啊!
罗御医将心一横,道:“陛下,臣愿意招供。此事乃是……”
话到一半,他突然抽出了一柄小刀毫不犹豫地抹了脖子。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也让楚召帝勃然大怒:“岂有此理,居然敢在朕的面前畏罪自杀!来人,把尸体拖走!另外朕传旨意,罗宇全族抄家,男的流放南蛮地区,女子全部充为官妓!”
祸及家人,这是很重的罪行了。可见楚召帝对罗御医的行为,实在是深恶痛绝,以至于要用重罚。
魏贵人也装出了惋惜的样子,道:“乖乖回陛下话不就行了,非要自杀。哎,祸及家人也是罪有应得。”
此外,萧玄辰又把刚才从宗人府带回来的半截迷香亮了出来,证明孙正确实想谋害他,他是被迫自保才杀孙正,并非故意挑衅皇权。
楚召帝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道:“可惜,孙正和罗御医已经死了,没办法交代出幕后主使。玄辰,此番你受委屈了。宗人府之事,朕可以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