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瑞跪在楚召帝的脚下,显得格外委屈:“父皇明鉴,儿臣万万不敢那么做啊!”
袁妃也急忙帮着儿子说话。
楚召帝没搭理他们母子俩,只问福公公:“贡纸的赏赐记录可查到了?”
福公公道:“回禀陛下,已经查到。西树的那批贡纸确实每卷花纹不同,赐给肃王的正是桃丝,乃是唯一的一卷。”
“逆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楚召帝气得胡子都抖了,当初废太子谋反要杀他。如今肃王也和燕国余孽暗通款曲。一个个,都是狼子野心。气得他忍不住狠狠地踹了萧玄瑞一脚。
萧玄瑞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已经辩无可辩。
云婳在肃王旁边轻飘飘地道了句:“本来我还愁找不到你的罪证,没想到肃王殿下却把证据送到我面前。还真是有心了。”
萧玄瑞那个气啊!怎么也没想到,把云婳关进了那个密室里,她不但逃出来了,还从中找到了关键在证据。
眼看着证据是铁板钉钉,没办法推翻了。他干脆心一横,道:“父皇,儿臣只是太想办好定州的差事,太想得到您的认可了。”
“听闻大哥在忻州办差深得民心,唯恐他的功劳超越儿臣。于是便猪油蒙心,写了那封信给朱明赫,想着给大哥使点绊子。”
“可儿臣万万没想到,那朱明赫、张勇之流居然和燕国的旧太子有勾结啊!”
“儿臣若是知道,绝对不会写那封信!父皇您相信儿臣,儿臣万万没有谋逆之心!”
他也是有些聪明,只承认自己写密信是嫉妒成王,而对于慕容庭之流却不认识。如此一来,就算获罪,也罪不至死。
而袁妃也帮着儿子求情:“陛下,瑞儿是您的儿子,您应该了解他。他万万没有谋反之心啊!再说和燕国余孽勾结,对他有什么好处?
其他的袁氏族人,以及肃王的党羽们也纷纷替萧玄瑞求情。
楚召帝转眸望向旁边的苏国公:“苏国公,旁人都求情了,你作为肃王的未来岳丈怎么不说话?”
苏国公道:“陛下,正是因为臣乃是肃王未来的岳丈,为了避嫌臣才不能求情。但是臣知道,陛下乃是圣明之君,赏罚分明,无需旁人多言。”
这一番话,既显示出了自己在避嫌,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不求情,但是希望楚召帝赏罚分明,不可姑息。
楚召帝一听便笑了起来:“苏国公啊,你才是个老狐狸!你的意思,朕明白了。”
“肃王听旨意!”楚召帝冷声下旨:“肃王萧玄瑞私自截获密信,险些引发忻州战事爆发。不论是否与燕国余孽勾结,都罪不容赦!削去萧玄瑞肃王的爵位,撤除一切职务,禁足在府,未得朕的允许不可随意出门!”
“陛下!”袁妃大急,这么多年了萧玄瑞好不容易才封了王,又好不容易才得了楚召帝的重用。
可如今这算什么?削爵去职,又恢复成了以往游手好闲的五皇子身份?而且还软禁在府里,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陛下,瑞儿只是一时糊涂。他太想得到您的认可才做了错事。他已经知道错了,求您给他个机会——苏国公您是瑞儿的岳丈,您帮瑞儿求求情啊!”
可苏国公怎么可能开口求情?他只是默默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如此作态,越发让人明白,他是不可能支持萧玄瑞的。
而楚召帝原本会赐婚,也是不希望苏家和萧玄辰绑得太紧。
苏家乃是太后的娘家,当年也曾经扶持楚召帝上位。所以,楚召帝不能随意去动苏家,又实在不想让萧玄辰的势力太大。
可万万没想到,萧玄瑞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和朱明赫勾结的事情且不说,更可恶的是他居然还当众捅出当年的事情,把他曾经下过的封口令视为儿戏。这才是真正触及他逆鳞之处。
想到这里,他也只能叹了口气,道:“原本肃王和苏家小姐乃是金玉良缘,可五皇子犯下了大错,如今已经被削爵去职,自然配不上国公府千金。今日的订婚礼,就此取消。朕收回赐婚,从此之后五皇子和苏家二小姐各自婚嫁,再无关系。”
“太好了!”苏落雪忍不住欢呼了一声,紧跟着就被苏国公给瞪了一眼。
萧玄瑞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一场订亲宴,居然会闹到这种地步。他的婚事丢了,苏家不可能再搭理他。
非但如此,他也不再是肃王,而是五皇子。没了爵位,那他还凭什么去争夺太子之位?
而这一切都是成王和成王妃害的!
他又突然想起了萧玄辰——我倒霉了,你只能比我更倒霉!我的爵位丢了,只能当会皇子,但我要你连皇子都做不成!
想到这里,萧玄瑞忙给旁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手下人会意,大喊了句:“成王疯了,要吃人了!”
阿麒刚才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但是在云婳的安抚下,精神已经平复下来。
然而一句“成王要吃人了”再度让他的精神紧绷了起来。
云婳怒斥道:“圣上在上,谁敢胡言乱语,不怕死吗?”
然而这么一喊,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让楚召帝想起成王来。
萧玄辰的过往才被揭开,除了名声狼藉之外,萧玄瑞更希望看到他被楚召帝记恨起来,最好一刀给杀了好给二皇子萧玄麒报仇。
果然,楚召帝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阿麒的身上。
他慢慢走到阿麒身边。
阿麒感受到了楚召帝的目光,也抬头望向了他。
楚召帝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让他憎恨的儿子。
他的两个儿子里,萧玄辰和萧玄麒长得最为相似,尤其是眉眼几乎是如出一辙。
楚召帝每每对上萧玄辰的眉眼,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的玄麒。
他总是一遍遍的想,为什么当年死的不是萧玄辰,而是他的玄麒呢?为什么!
而此刻,那份思念越加浓烈。
思念越浓,对萧玄辰的恨意就越强烈。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手摸向了腰间的剑:他是想斩了这个逆子!既为玄麒报仇,也能抹消皇室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