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云婳能看到整个东宫的宫殿节次鳞比,但都没点灯,漆黑漆黑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云婳沿着小路走了一阵子才远远地看到前头有宫殿亮着灯。
亮灯,就代表有人。也许萧玄辰就在那里,去找他问问。
这几天他到底是怎么安排的嘛,到处都是乌漆抹黑的,一点都不像个家。
她加快了脚步,走到那亮灯的宫殿前,抬头一看,殿前高挂着一处金漆匾额,写着:“朝晖宫”。
在东宫里,只有太子居住的地方能用“宫”来命名,其他都属于配殿,用殿来命名。
因此,云婳知道这里肯定就是萧玄辰的住所。
奇怪的是,往常他住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卫兵。
而今晚的朝晖宫却不见一个护卫。
带着几分疑惑,她推开了宫门,入门所见却是一片鲜红的玫瑰花瓣铺成的路,如同一张长毯,一路铺到了内殿。
云婳顺着鲜花铺设的方向一路往里面走去,走过九道殿门,然后到了最里面的寝室。
寝室里,烛光摇曳。瑰丽的玫瑰花瓣,在云锦绣被上铺成了两只小鸡的依偎在一起的形状。
只是云婳瞅了半天,也不明白为什么是鸡?而且还是这么丑的鸡。
就在她专心看小鸡相拥图的时候,萧玄辰从背后拥住了他。
“喜欢吗?”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说话时呵出的气触在她的耳后软肉上,酥酥痒痒的。
云婳点了点头:“喜欢。”
“喜欢就好。”萧玄辰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为了给你这个惊喜,我可是摆放了好久才摆出这副鸳鸯戏水的图形。怎么样,是不是很生动?”
“这俩鸡是鸳鸯?”云婳有些惊讶。
萧玄辰眉头微皱:“鸡?怎么会是鸡呢?”
他松开云婳,走到床边看了又看:“很像鸳鸯啊,林照都说好看。”
林照的审美……难怪萧玄辰会被带偏。
不过看在萧玄辰如此用心的份上,云婳自然不好太打击人,于是昧着良心道:“这鸳鸯挺好看的,看得出你尽力了。”
“对了,”云婳又想起了什么忙问道,“你还没告诉我,给我安排的住所在哪个殿。还是说,我自己挑?”
说着说着,她还有些愤愤不平:“作为东宫的太子妃,你说我是不是当仁不让的女主人?”
萧玄辰含笑点头:“自然非你莫属。”
“可你见过有哪个太子妃不知道自己住哪个殿的?弄得我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个误入其中的路人,差点迷路!”
萧玄辰走到的雕花的金丝楠木衣柜前,打开了柜子,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云婳的衣物。
“你的东西,我都让人搬到这里了,你说你还能住哪里?不给你安排宫殿,自然是因为你要和我同住在朝晖宫。”
他说着还叹了口气:“原本该让你挑选喜欢的住处,可我作为太子,只能按照祖制住在朝晖宫,便也只能委屈你随我而住了。其他的殿,你若是瞧着哪个顺眼,当个书房、会客厅用用都随你。只有一条,不准留宿在别的地方!”
要知道,当初在成王府,让云婳住在梨落院,萧玄辰都不知道后悔过几次。
如今新家搬入,他当然不能再犯过去的错误。
云婳自然也不反对这个安排:被人如珠如宝的呵护对待,哪个女子不动心?
“婳儿……”他轻轻地在她耳边低唤了一声:“我的伤已经彻底好了,你可要查验?”
云婳立刻就想起早上出门前他也说过同样的话,而那弦外之音实在让人羞涩。
于是她羞涩地垂下了头,“萧玄辰,怎么办?我突然又有些紧张了……”
虽然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也隐隐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可紧张还是在所难免,毕竟是第一次。
萧玄辰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样还紧张吗?”
云婳继续点头。
萧玄辰继续吻,“这样呢?”
“更紧张了……”
萧玄辰低声一笑,然后抬手一掌,用掌风熄灭了屋里的烛灯。
黑暗瞬间袭来,他温柔低哑的嗓音在她的耳畔边传来:“乖,夫君会很温柔,别怕……”
……
事实证明,男子的嘴就是骗人的鬼!
三番五次下来,云婳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碎了,眼皮子更是沉重地睁不开。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被萧玄辰抱了起来。
云婳不耐烦地道:“别动了,我要睡觉。”
萧玄辰低声轻哄,“乖,洗洗再睡。”
不多久,她就感觉浑身被一股温润的水波包围,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处宽大的浴池里。
池子是莲花造型,池边层层的烟紫色帷幔在轻轻摇曳,池心却是一张圆形的木榻可供人休息。氤氲的水气袅袅腾起,人泡在水中犹如置身仙境。
萧玄辰询问云婳:“喜欢吗?我特意让人在我们的寝室后修建了浴房,又引了温泉水入内,好方便你沐浴。”
他说得轻巧,但云婳知道如此精巧的设计,又用的是温泉水,必然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这算不算太破费了?”她并不希望萧玄辰成为奢靡享乐的昏君。
萧玄辰低低一笑,在她耳畔道:“先前成王府的浴桶太小了,差点让你受伤。搬到东宫必须要大的池子才方便折腾……”
于是在水波荡漾中,云婳再度被折腾了一番。
就这萧玄辰还很厚颜无耻地说:“你明日还要接受正式册封,今晚不宜睡得太晚。”
云婳气的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知道还敢折腾我?明日我若是丢了脸,你负责。”
“我负责。”萧玄辰餍足地笑着。
第二日,云婳还在睡梦中就被丫头的敲门声唤醒,然后起来更衣化妆。
太子妃的衣服也是极为精致的,光袖子就层层叠叠有十二层,每一层上都绣着精致的花朵,对应着一年十二个月份。
裙子则是绣着百鸟朝凤的百褶裙,长长的拖尾足足有三丈多长,需得十几个婢女牵着,极度的隆重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