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辰花了一下午时间给她收拾的二十几箱衣物,云婳又自己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全部拿了出去。
最后,她只留了些必要的衣物,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一个箱子而已。
转眼就到了出发的这天。
萧玄辰带着林照,云婳随身则带着凤影。此外随身有几个护卫,充当车夫。
楚召帝既想要燕国遗留下的宝物,又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贪婪。
所以萧玄辰他们此行都换了平民的服装,以京都富商的身份低调出行。
当然,这个低调只是相对于皇家而已。
出了城门就楚召帝的车马等在那里。
他也没带太多人马,只带了福公公。和萧玄辰汇合之后,就遣散了随行的护卫。
原本萧玄辰不太放心,想多留几个护卫。
楚召帝却道:“堂堂战神,难道连自己的老子都护不住?”
脱去了龙袍,只穿着平民服装的楚召帝,此刻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中年男子,只是说话的时候依然能流露出些许的威仪。
“为防止身份泄露,你们夫妻二人便伪装成出门经商的公子、夫人,朕则自降身份充当你们的管家。”
云婳道:“老管家可没有用‘朕’来自称的。”
楚召帝轻咳了一声:“知道了,出发吧。”
因为楚召帝随行,萧玄辰让林照多留点心,时刻注意防范。
云婳也好久没出过远门了,趴在窗口饶有兴致地看着沿途的风景。
而萧玄辰则在马车里摆出了各色点心,时不时地投喂给云婳。
就在这时,前面的官路上出现一个背着行囊,步履缓慢的老妇人。
云婳瞧着觉得眼熟,待马车超过去后看清老妇的面容时,更觉得意外。
老妇人正是那位来自南召的若嬷嬷。
云婳急忙叫喊停了马车,跳下车过去询问道:“若嬷嬷,你这是回南召吗?”
若嬷嬷正走路走得辛苦,听到云婳的声音,笑了起来:“对啊,这条路不就是往南召方向的吗?云大夫,你也要出远门吗?”
云婳点了点头,又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随从呢?怎么也没辆车?莫不是想这么走回南召?”
若嬷嬷道:“我本就是一个人出来的,哪来的随从?至于车……我原是想雇辆车的,结果荷包被偷了。那些丧良心的狗东西,连老人家的钱都偷迟早遭报应。呸!”
“没有钱,怎么不去南召使馆求助?”
“我们主子千叮万嘱不能让人知晓,我怎么可违背主子之命?也不过就是两三千里的路程,我走个一年半载的就到了。”
老人家倒是个愚忠的,就为了要保密,宁可步行数千里也不求助自己国家的使馆。
云婳心生敬佩,却又不忍心她一把年纪如此跋涉,便劝到:“你打听了消息,难道不着急送回去吗?步行太耽误时间了,还是回去使馆求助吧。”
若嬷嬷摆了摆手:“国师既然回去了,那我也就不着急了。慢慢走就是了,主子的命令不能违抗。”
她说罢就准备再走。
到底是南召太皇太后的人,当年还曾帮乌子虚传过不少情书。
云婳于心不忍,便道:“若嬷嬷不如与我们同行。我们一路南下,目的地在离城,正好和你同路。”
从离城到南召也就是数百里的距离,到了地方云婳再给若嬷嬷雇车回去也能方便许多。
若嬷嬷倒是个痛快的人,立马点头答应。
然后又问云婳:“我坐哪里?”
正说着福公公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脑袋来问:“怎么停了这么久?咱们还有要紧事,不可太耽误。”
他们这次出来就三辆马车,一辆装行李,余下的车,一辆是萧玄辰和云婳坐,一辆则坐着楚召帝和福公公。
云婳把若嬷嬷带到萧玄辰跟前,简单说明了下情况。
萧玄辰听闻是从南召皇宫来的,再加上乌子虚的缘故,自然给点面子。
只是安排她坐哪个马车的时候有些犯难。
若嬷嬷倒是很不客气,随意登了辆马车:“这车里坐的都是下人吧?我就和你们的下人一起凑合凑合。”
而她进的马车,正是楚召帝的那辆。
只是因为楚召帝非要隐藏身份,以管家自称。就让若嬷嬷误以为他真是普通下人,勉强也能和自己平起平坐。
楚召帝冷着脸斥责她出去。
若嬷嬷奇怪地道:“你家主子都答应了,你凭什么赶我?再说了,统共就三辆马车,一辆装货,一辆是主子的,一辆是下人的。我不坐这辆难道要和主子坐?嘿嘿,不合规矩啊。”
眼看楚召帝要动怒。
云婳急忙解释了几句,并说明了若嬷嬷的身份。
楚召帝听闻是南召太皇太后身边的人,脸色才舒缓了下来,道:“看在南召太皇太后的面上,那就让若嬷嬷随行吧。”
云婳原本想让若嬷嬷坐自己和萧玄辰的车同行。
可若嬷嬷是个伶俐人,看出云婳和萧玄辰小夫妻俩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自然不想去打扰。
最后还是楚召帝松了口:“就让她坐这里。”
多坐几个仆人,就当帮他掩饰身份了。
如此一行人再度上路,半个月后就达到了燕国旧日的都城离城
昔年,燕国和楚国同为大国,两国的民俗风气也都大为相似。
后来燕国灭国,为了长治久安,楚召帝迁了很多楚人来燕国。
如今,离城里楚人和燕人混居,似乎早已经忘记了多年前的那场灭国之战。
只是走在离城的街市上,若是仔细看,还是能发现燕人和楚人泾渭分明,平静之下却暗藏波动。
说起这个,萧玄辰还有些无奈:“如今这里虽然都属于大楚,可燕国人就是比楚人低一等。燕人无论是种田还是经商,税负都比楚人多三成。也许燕人读书,但不准参加科举。如此一来,这里的楚人便生出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也不和燕人通婚。”
云婳对此大为不解:“楚国既然占领了燕国,那不是应该想办法消除两国之间的隔阂,如此才能长治久安嘛?为什么非要区别对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