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庄子是做什么用的?”兰贵妃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养外室!”说到这里,郑海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慕容玉那张毁了容略显狰狞的脸来。
“太子的口味也是奇特,居然喜欢一个毁了容的女子。”
“此事当真,那女子可承认了?”兰贵妃闻言十分惊讶、
“也是爹疏忽,当时没扣住人。事后想起,那女子也不知道溜去了哪里。”郑海此时才觉得有些后悔。
“她既未承认,爹怎么能肯定是太子养的外室?”兰贵妃有些疑惑。
“这还能有错?女儿你是不了解男人,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想想,以太子的身份,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把人养在外头?那女人又为什么不肯直接说庄子是太子的?就是心虚,不敢透露!”
“再者,爹爹打听过,自从那女子来到庄子上后,便有个男人隔三岔五地过去。最近数月没在去过,直到前两天才有出现。”
“你想想,前段时间太子去南召,确实有几个月没在京都,直到最近太子才回来。时间上,是不是也都对得上?那庄子又是太子名下的产业,若非圈养的外室,又能是什么?”
兰贵妃听罢,也觉得分析很对。
她忍不住幸灾乐祸地了起来:“外界传言,太子极其宠爱太子妃,甚至还有点惧妻,不敢纳妾。果然男人都是不安分的,居然还偷养外室。爹爹,太子不纳妾是不是因为太子妃管束得太严格?”
郑海道:“那也保不齐。太子若是真的纳妾,也是合情合理。可他偏偏私养外室,这传出去,名声可就臭了。若是咱们再动点手脚,那太子……”
兰贵妃眼眸一亮:“爹爹是有什么办法对付太子了?”
郑海便压低了声音,在兰贵妃耳边低语了几句。
兰贵妃顿时喜笑颜开,“父亲,那此事便全指望你了!”
郑海道:“放心,为了我外孙的前程,本侯一定给娘娘办得妥妥的!”
第二天,没等郑海先有动作,弹劾郑海强占百姓土地,杀害无辜百姓的奏折就如雪花一般到了楚召帝的跟前。
楚召帝震怒,当庭斥责郑海,并将他驱逐出朝堂听候发落。
兰贵妃只听说郑海最近在买地扩大家业,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用这样的手段。
而且还惹出了人命官司,现在整个郑家都被官兵围了,只要彻查属实,那郑海必会面临重罚。
可事已至此,她若是不救,昌胜侯便只有死路一条。
兰贵妃担心娘家,正要去找楚召帝求情。
临出宫门的时候,突然收到父亲派人送来的信。
待她看完了信,犹豫了一阵子,最后转身回了自己的宫殿,并让宫人关闭殿门,除了陛下谁都不见。
那些弹劾郑海的官员有一小部分是得了萧玄辰的授意,但更多的是对郑海行父女俩为不满主动附和。
众人都希望能借此事件,让楚召帝意识到自己这个宠妃多么的无法无天,从而心生厌恶。
没想到的是,接连几天,兰贵妃都按兵不动。不但没有帮郑海求情,甚至还难得的闭门不出。
萧玄辰有些奇怪,寻思着莫非兰贵妃学聪明了?知道躲避风头?要真是如此,那楚召帝即便处罚了她娘家人,对兰贵妃也肯定要网开一面。
楚召帝宠爱兰贵妃不假,在一些小事情上也确实很惯着她。
可郑海犯的是国法,满朝官员齐力弹劾,他自然不能公然维护,毕竟楚召帝自认是明君。
对于这件事,楚召帝也很生气。
郑海前脚才获封侯爵,紧跟着就惹出这样的祸事,这简直就是在打皇帝的脸。
气恼之余,楚召帝接连几天没再召见兰贵妃。
开头两天,他还能沉得住气。
后面几天,却迟迟没见兰贵妃过来请求,他还觉得很意外。
又过了几天,楚召帝就安奈不住思念,带着福公公轻车简从探视兰贵妃。
数日不见,兰贵妃憔悴了不少,也无心打扮,穿着一袭素衣,披头散发地坐在窗边发呆,连楚召帝来了都恍若不知。
直到楚召帝喊了她一声,她惊慌回神,然后“哇”的一声就哭了。
楚召帝皱了皱眉头,不悦地道:“朕都还未说你什么,怎么就哭了?”
兰贵妃梨花带雨地道:“陛下,臣妾万分惶恐,还以为陛下不会再来见臣妾了。”
旁边的宫女也适时地道:“娘娘已经连着两天都没吃饭了,觉也睡不踏实,总是被噩梦惊醒,一个劲地喊陛下、陛下。”
楚召帝闻言大怒:“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为何没人告诉朕?”
帝王一怒,惊得跪倒一片宫女。
兰贵妃道:“陛下莫要怪他们,是臣妾不让他们说的。此番父亲被满朝文武弹劾,陛下震怒,臣妾……臣妾还以为陛下不要臣妾了呢……”
说着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楚召帝一对上她的脸,顿时就心软了。
不管郑海犯了什么错,楚召帝都不可能抛弃兰贵妃,否则他还能去哪里找这么一张酷似莞贵妃的脸呢?
他温柔地抚着兰贵妃的背,安慰道:“你身在后宫,对你父亲的所作所为定是不知情的,朕不会因此牵连你,放心吧。”
兰贵妃抬起婆娑的泪眼望着楚召帝,“不会牵连臣妾,但也不会放过臣妾的父亲?”
楚召帝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你父亲毕竟触犯了国法,满朝文武相继弹劾,朕若是公然包庇,那朕成了什么?昏君?朕能做的,只是保全你。你要体谅朕的一片苦心。”
兰贵妃道:“陛下是明君,臣妾也不会阻拦陛下当明君。臣妾只是替父亲觉得冤枉。”
“冤枉?”
“陛下您想啊,我父亲原只是一个小商户,因臣妾之故才到京都,身边的人手都是最近才买来的。”
“他去小梁村是正经买地的,那些山野刁民欺他外地人,故意开了高价。父亲识破后就不买了。可村民们拦着他不让他走,这才起了冲突。”
“奇怪的是,父亲本意是想脱身,可他手下的小厮们,却跟疯了一样对村民们大打出手。父亲拦都不住,最后还打死了两个人。”
“事情刚发生,官府都还没调查清楚,转眼间就传到京都,满朝文武弹劾。”
楚召帝闻言,沉思不语。
兰贵妃知道,他这是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
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下,兰贵妃也早就是看出来,楚召帝生性多疑。哪怕是对至亲,都不会全心全意地信任。
而她刚才的那一席话,轻而易举地挑起了楚召帝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