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娇娘!找死!”云婳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想要弄死吴侧妃给闪电报仇。
可吴侧妃在早有准备,调集了更多的大内侍卫。
他们穿着铠甲、戴着面罩。
云婳的银针刺不透,毒药也没办法发挥最大的威力。
她不甘心,凭着自己的拳脚功夫,一个个地把挡在面前的人打倒、打倒!
可侍卫越来越多,而侧妃还在那边嚣张地大喊:“无需顾忌她的身份!今日,太子妃突然发狂意图杀害侧妃,尔等都是为了保护本侧妃。若是不小心打死了,那也是正当防卫,本侧妃自会去陛下跟前解释!”
有了吴侧妃的话,原本还有顾虑的侍卫们便纷纷使出了全力,和云婳厮打在一起。
云婳的武功虽然不错,可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
一个不慎,就被人踹到肩胛,朝后倒飞出去。
眼看着就要重重地跌落在地,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接住了云婳。
云婳看清了他的脸时,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只有浓浓的恨意:“萧玄辰,你害死了闪电……”
气血攻心之下,她终于是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婳儿,婳儿!”萧玄辰只觉得心都漏跳了半拍。
怀里的人儿如此虚弱的模样,还是他从未见过的。
过去,不论面对怎样的敌人,面对什么样的困难,她都勇往直前,仿佛是无敌的勇士。
可此刻,她却被欺负得这么惨,偏偏欺负她的人,都是因为他所纵容的。
“太子殿下,您可算来!太子妃突然杀气腾腾地冲进来,什么话都说上来就喊打喊杀。可把臣妾吓死了,若非有侍卫以命相护,臣妾怕是没命见到殿下您了。”
吴侧妃冲过来恶人先告状,末了还委屈地哭哭啼啼,好像她才是受了莫大委屈的那一位。
萧玄辰冷睿的目光从吴侧妃的身上扫过,又落到那些侍卫的身上,冷冷地询问:“刚才谁踹了太子妃?”
侍卫们跪倒一片,不敢出声。
吴侧妃急忙解释:“殿下,是太子妃先动的手。侍卫们只是为了保护臣妾,一不小心才伤到了太子妃。其实那一脚也不是很重,谁知道太子居然这么容易就晕倒了。”
萧玄辰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侍卫身上:“是你?”
那侍卫急忙跪下请罪,还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吴侧妃。
不等吴侧妃求情,萧玄辰就吩咐林照:“杀了。”
林照也不犹豫,一刀砍死了那个侍卫。
“殿下,这些侍卫乃是父皇赐下来的大内侍卫,怎么可以随便砍杀?”吴侧妃属实没想到萧玄辰居然会这样。
萧玄辰淡淡地道:“胆敢和太子妃动手,以下犯上,当诛。其余侍卫,全部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如若再犯,杀无赦!”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吴侧妃说的。
吴侧妃便觉得他的处罚好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顿时吓得跪下。
萧玄辰望着她,淡淡地一笑:“本来以下犯上,全部当诛。不过本宫看在侧妃的面子上,留了些许余地。你若是觉得本宫处置得不妥当,可以去找父皇理论。大不了,让父皇废掉本宫。”
“臣妾不敢!”吴侧妃如此张狂,也只是想上位而已,可不想真的让萧玄辰当不成太子。
萧玄辰没再说话,抱起云婳回了朝晖宫。
御医也已经到了,还不等靠近,云婳却突然醒了。
一醒来,看到坐在床边的萧玄辰,她迫不及待地追问:“闪电呢?”
萧玄辰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云婳很快就想起了水韵殿发生的一切,她尖叫一声,指着萧玄辰,颤声道:
“你害死了闪电!你明明知道吴娇娘为什么要闪电,你却还要把闪电抱给她!闪电也是你从小喂大的啊,它从来只和我们俩亲近。所以,就算被你抱走,它都没有反抗。它那么地信任你,可你却把它送给了吴娇娘……萧玄辰,你不是人!”
“婳儿,你冷静些。不要激动好不好?闪电没有死,我和你保证它没有死!”
萧玄辰着急是解释,可却没能安抚到云婳。
云婳已经彻底不再信任他,冷冷地看着他:“你觉得我还能信你吗?萧玄辰,你一次又一次的打破我对你信任。我们之间,不再有信任,不再有爱了。”
“对不起。”除了道歉,他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云婳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了句:“都给我滚!”
“婳儿你先让御医给你看看,刚才受了伤,得让御医看看。”
云婳转过身去,不再搭理他。
“婳儿,你若是生气,你可以打我一顿,不要这样憋着。”
云婳依旧不说话,闭着眼睛,脑海里浮现的是闪电和自己亲昵的模样。
扶柳不忍心,过来劝道:“殿下,您还是让太子妃先休息休息吧。她现在需要休息!”
“婳儿,那你先休息。若有不适千万不要忍着,御医就在东宫,你可有随时传唤。”萧玄辰没办法,只好带着御医先行离开。
走到殿门口时,遇到了林照。
以往林照见到萧玄辰都会第一时间行礼,但这次他也是真的生气了,转过身去假装没有看到萧玄辰。
萧玄辰看了林照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他终于落到众叛亲离的地步了……
是楚召帝逼的,也是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必要一步!
云婳躺在朝晖宫寝殿里宽大、奢华的大床上,愣愣地看着床幔上,那金丝银线绣成的龙凤呈祥图样,看了许久许久。
以往她每晚和萧玄辰躺在这里,总觉得自己和他也如那幔上的龙与凤一样,一生都相依相偎,永无别离。
可如今,他已经有好久没有回到这里睡过了。
不过就是少了个他,却感觉整个朝晖宫变得冷清而空旷。
尽管殿内燃着上好的银炭,可她还是觉得今夜好冷好冷。哪怕她裹了两床的被子,依然冷得直打颤。
须臾,她才明白过来。原来冷的不是周遭,而是她的心啊。
子时过后,扶柳过来道:“太子妃,都按您的吩咐准备妥当了。”
顿了顿,扶柳还是忍不住劝了句:“您可千万要想清楚啊,这一步踏出或许便再无回头的机会了。”
“我心意已决。”
云婳穿戴好了衣服,走到书案前写下了和离书。
她原本还想再写个字条,算是最后的告别,可纵然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在笔尖抬起的瞬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叮嘱他好好保重?注意加餐添衣?此一别,他们二人再无关系,那些关切的话便也都多余
或者写一次斥责他负心无德的话?都已经要天各一方了,又何必再添恶言?
罢了罢了……
笔尖的浓墨滴落,化作一个墨点。
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那就让这个墨点,作为最为告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