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则招呼着林照他们把车停好,把行李搬下。
又对云婳道:“我刚才还和你师父愁着不知道晚饭吃什么,可巧你们就来了。都去堂屋里等着,我去厨房给你们做几个小菜!”
云婳有点惊讶,阿音居然会做饭。
阿音嘿嘿一笑:“最近才学会的。”
乌子虚则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只叮嘱了句:“别做我的饭。”
阿音当即暴跳如雷:“死老头你什么意思?不想吃我做饭?”
乌子虚悻悻地道:“不……不是。我是怕你太操劳了,少炒两个菜。我就扒拉点米饭就成。”
见师父这副模样,云婳便猜到师母的厨艺估计很吓人。但看师母做饭兴致那么高,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刚走到堂屋,一个白色的影子便嗖的一下从后院里蹿出来,直接跳进了云婳的怀里。
云婳定睛一看,大为震惊:“闪电!你怎么在这里?”
起初她还以为认错了,可这猫不光毛色和闪电一模一样,就连亲密地蹭她的样子,都和闪电如出一辙。
“师父,这怎么回事?”
闪电不是被萧玄辰送给了吴侧妃,又被吴侧妃弄死了,还把血淋淋的皮毛丢在云婳的面前吗?
云婳也因此和萧玄辰彻底决裂,连夜离开东宫、离开京都。
可现在,闪电却完好无损地在她怀里撒娇。
“你说这只猫啊……”
乌子虚捋着胡须也是一脸不解,“也就是前两天晚上,莫名其妙出现在我们的院子里。”
乌子虚在成王府和东宫都住过一段时间,自然也认识闪电。
当时闪电还有惊慌失措,钻到柜子底下不肯出来。
乌子虚就试探着唤了几声:“闪电。”
闪电听到了乌子虚熟悉的声音,这才钻出半个脑袋,警惕地看了又看,最后确认乌子虚是熟人之后,便喵喵地跑了出来。
乌子虚道:“我当时还觉得奇怪,闪电这四条小短腿怎么就跑得了几百里的路程到我这里来?没想到你今日又突然来了。”
他前后一联想,猛然回过味来:“闪电自然不可能自己跑来,那就是有人故意把它送来。”
谁会花这个心思,千里迢迢把一只猫送来?
萧玄辰!
云婳想起来,那一日她以为闪电被吴侧妃虐杀,怒火攻心下晕倒了。
后来,萧玄辰把她抱回朝晖宫的时候,对她说过,闪电没有死。
只是那个时候,她已经不再信任萧玄辰,就也以为他是在哄骗自己。
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没有把闪电送给吴侧妃,没有害死闪电!
那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呢?
既然闪电没死,又为什么不把闪电还给她?
若是她知道,他没有动闪电,也许不会走得那么干脆。
所以……他是故意把她气走的?
为什么?
是因为他想要把吴侧妃扶正吗?
还是其他缘故?
乌子虚看出事情有异,便对云婳道:“把你最近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和师父说说。”
对于师父。云婳当然是毫无隐瞒,一一给说了。
乌子虚听罢,更加觉得奇怪:“前一天还带你去体验隐居的生活,第二天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阿音在也旁边听到了事情经过,忍不住对乌子虚道:“萧玄辰那小子的行径倒是有点像你年轻时的样子。头天还和我海誓山盟、亲密无间,后一天却突然玩起了失踪。那段时间我也是痛不欲生,最后才服从家里安排,嫁入了皇宫。”
乌子虚道:“那是因为我突然发现,你是乌氏嫡女,光宗的未婚妻……”
“等等!”
云婳也突然反应反应过来,“所以,萧玄辰突然变了性子,莫非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得不冷落我?”
阿音作为南召曾经的太皇太后,对于宫廷之事自然熟悉。
“就算他是迫不得已纳的侧妃,可这种事情只需和你说开即可,没必要冷落你、逼走你。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迫使他不得不让你离开。而萧玄辰作为大楚的太子,能将他逼到此等境地的,也就只有他的父皇。又或者,不是他想让你走,而是他的父皇容不下你。”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音也觉得很纳闷:“婳儿你是乌子虚的徒弟,有整个南召作你的靠山,还有谁比你更适合当太子妃的?”
慕容玉突然冒出了一句:“莫非是因为你的身世?”
她作为燕国皇室的养女,都让楚召帝无法容忍。更何况是真正拥有燕国皇室血脉的云婳。
云婳早就把燕国公主的身份抛开,此刻闻言,才如醍醐灌顶,瞬间了悟。
她想起了那天萧玄辰被楚召帝当胸踹出内伤的事。
想到了萧玄辰让扶柳给她送避子汤的事情。
想到了在京郊小村子里,他看向自己时隐忍而又疼惜的目光。
所以……都是因为她的身世被揭露了?
所以,楚召帝大发雷霆,不惜踹了他?
所以,萧玄辰不能让她怀孕,因为楚召帝是绝对不会允许太子的嫡出后嗣拥有一般燕国人的血脉。
可是为什么,他不告诉自己啊!
为什么他要独自承担下一切,却连一个字都不肯向自己透露!
是不信任自己吗?
还是觉得自己若是留在京都会拖他的后腿?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白的鸽子扑梭梭地飞来,降落在了乌子虚的窗台上。
乌子虚眼眸微亮,认出了这只鸽子:“是天机阁的信鸽?”
云婳当日虽然留下了和离书伤心离去,可她心底到底还是留了一丝疑惑,或者说是对萧玄辰最后的牵挂。
所以,她把医馆、多宝斋等事情都交托完毕,唯独把天机阁留了下来,盯着京都的动向。
寻常时,天机阁只做民间的情报买卖生意,只有当云婳下达了特殊指令的时候,才会着重关注朝堂政务上的事情。
云婳在临走前的几天就下令天机阁调查最近朝堂上的事务,尤其是萧玄辰的动向。
直到现在,天机阁终于有了消息,飞鸽传信向云婳汇报。
云婳迫不及待地抽出了系在信鸽脚上的字条。
待看清里面的内容时,云婳神色一沉:“我要立刻赶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