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的掌已经和梁霄的拳撞在了一起,好像有人对这滔滔大世抱拳行礼。
前门楼子被一股莫名的能量庇佑起来,激荡的力量只剩暗流涌动,半座城市的通讯设备信号强度像是潮水一般来回涨跌。
月欺霜还没来得及冲上城楼,两人已经跃上屋顶,连续拼腿,空中好像两道闪电交织,没有到达甲级的根本看不清两人的动作。
“这小子,真横啊!”金吾卫一队队长镜诗抬头看着这光影交缠的战场,看着两道身影忽然分开,站在长长的屋脊两头。
月光之下,好像电影里决战紫禁之巅的盖世剑侠。
两个人身上各自有被击中的痕迹,梁霄身上只剩下普通的黑色运动服,伤势不太明显。
陈远一身甲胄上的凹痕却是触目惊心。
“我这件胸甲2250万,被你踢废了。”陈远还叼着半根烟,摸了摸胸口碎裂的甲胄,向梁霄伸手,“赔!”
“你还是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腿技吧,是不是红浪漫去多了,腿软了?”梁霄说完好像平地一声惊雷一般已经到了陈远面前,身体像是战锤一般将他的胸甲彻底撞了个粉碎,两大强者在空中扭打着,呼啸着撞进附近的公园。
人们只听见陈远的一声断喝:“靠!甲级巅峰对决,你掏裆?你特么怎么不用断子绝孙脚呢?”
三秒后:“你特么还真用?”
城楼之上,藏锋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那里,拿着手机对准两人的方向,嘴里念念有词。
“我们看见梁霄一记撩阴腿没有取得成效,反手一记黑虎掏心还是被挡住,但这两招都是佯攻,梁霄真正的杀招在左手的猴子偷桃!好像偷到了一个桃儿!”
“陈远怒气值爆表,以手为剑,徒手斩出能熔断钢铁的罡火烈阳剑术,瞬间逼退梁霄。”
“不对,梁霄没有退!他用我都看不懂的速度绕到了陈远背后,一记千年杀!”
“陈远居然在臀部安装了护甲!这个老不要脸的!”
“护甲破碎,陈远捂臀后退,双方暂时拉开距离!”
“各位战友,这里是由金吾卫统领藏锋为你带来的现场直播,信号有点卡顿,但是不影响这一战的精彩程度。”
“直播间里有人问梁总监察的所有招式为何如此卑鄙下流?第一,梁总监察的打斗方式一直是街头混混。第二,你的编码出现在了公屏上,直播间里有九州监察的弟兄如果看见,这位兄弟未来的道路将会务必崎岖!”
“好了,我们看见陈远这一次主动求战,气势汹汹,徒手劈出高温高压的剑意,梁霄飘然闪过,踏着剑意袭来,铁膝锤头!”
“漂亮的反击,梁霄的速度已经超越了甲级速度命格拥有者的极限,陈远想挡!”
“但是梁霄二次加速,速度超乎了陈远的想象!”
“陈远的门牙掉了!陈远倒啦!”
“GG!”
“景观水池里的流水全部变成水汽蒸发,水池里的金鱼熟了,二十七棵大树变成了焦炭,明天后勤部门该怎么向园林部门解释呢?”
“难道要再从仓库里搬一颗陨石出来说陨石坠落么?这个破借口已经用了二十七次了,明天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感谢各位穷逼们打赏的三瓜两枣,合起来都不够陈远补牙。”
“我宣布,梁总监察在我心目中的实力榜上,与我和赤甲将军平级。”
\梁霄又上城楼了?\
“什么?有人问他们为什么打起来?去问你们的节度使吧,但我估计他们是不肯说的!”
“直播结束,各位,夜幕低沉,该去巡逻了!”
“愿前辈们的在天之灵,保佑今夜的诸位!”
藏锋停止了直播,因为他看见,拓跋伍来了。
来的不止是拓跋伍,还有和他交好的六个节度使。
大夏节度使的实力底线是乙级,七个乙级围攻甲级,一般的甲级需要避退。
当时天命神皇维塔斯想来绑架梁霄的父母,被当时还是乙级的赤甲,月欺霜等几个乙级围攻,一时之间也是狼狈不堪。
他们在城楼各个角落站定。
“文,还是武?”梁霄开口问。
“谁说得过你啊。”拓跋伍背着一柄金背砍山刀,没有直视梁霄。
“您这话说得,就好像你打得过我似的。”梁霄说着向拓跋伍背后位置伸手。
那里出现了黑金色的刀尖,是月欺霜上来了。
“我想见识见识他的‘向佛屠刀’,据说号称北境第一刀。”月欺霜背着她的斩马长刀,站在了城头上,随便找个借口想和拓跋伍动手,“我可以将实力压到甲级以下。”
“要比过了十二点再比。”梁霄挥手拒绝了月欺霜的好意。
然后环顾周围:“压制实力这种事我懒得做,你们七位一起上吧。”
“就当是训练场上的日常切磋,输赢可别记仇。”拓跋伍提醒。
“废话太多了。”梁霄摇头,抬腿凭着肉身力量硬生生踢出破空罡气,抢先出手。
拓跋伍拔刀一拦,禁不住连退十几步,他好像是怕脚步将城楼踩踏,落脚尤其小心。
“整个前门大街都有人保护,别缩手缩脚的!”梁霄断喝一声,长拳直取另一位节度使。
他的身影在城楼七个方向不断出现,一个人的速度居然赶上了七位节度使出招的速度,虽然速度极快,但是招式并不精妙,只是阴毒狠辣,不好防范。
“梁霄打得好憋屈啊。”藏锋换了个观战地点,来到镜诗的身边。
他是金吾卫统领,镜诗是一队队长,直接的上下级。
“这还憋屈呢?”镜诗抬头看着城楼下一个个下坠的人影,“三个节度使都被打下楼了,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而且一直到现在,梁霄的命格神格都没有动用。”
“憋屈。”藏锋继续肯定自己的看法,“他好像有一口气,不吐不快!”
“有什么气?七个节度使一起来,就证明整个天策联盟认可梁霄有监察九州的实力了。”镜诗岔开两条长腿,“耸肩,拓跋伍过来一趟,只是为了像个英雄一样,堂堂正正地输。”
“可能,他悟到了一个境界,只是不想用那个境界来与战友们一战。”藏锋猜测。
话音刚落,拓跋伍坠楼。
六十五秒,七大节度使全部落败,无论用命格,还是用神格,他们没人能在梁霄手里撑过五招。
梁霄站在城楼上,依旧赤手空拳,他向下俯瞰,黑夜中不知道站着多少超凡者,远方不知道有多少敌人盯着他。
他低头看了看左手手腕上,那块由黛西送的沛纳海机械表。
机芯带着数百个零件跳动,指针向前爬行,爬行,再爬行。
夜风萧瑟,直到十二点,远方鼓楼的钟声送遍整座老城,指针在同时归零。
“没人再来了?”梁霄长长舒了口气。
全身放松,双目向天,双足分开与肩同宽,然后左手握右手,结阴阳太极印。
他放声:“诸位同道,梁霄道心已定,监察天下,此生为公,无复多言!”
说罢,一股黑白阴阳风以他为圆心,散向整座古城。
梁霄身上,气息暴涨,上通穹苍,下达九幽。
同化,积攒多时的能量,在此刻打散心结。
他越过甲级后期,直抵甲级巅峰,冲撞人族极限。
千年古都,好像每个人都能听见他的话语。
“以涓流之姿,聚山川之雄。”
“愿人间太平,愿天下大同!”
“以涓流之姿,聚山川之雄。”“愿人间太平,愿天下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