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这一觉睡得很沉。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她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还隐隐作疼。
不过两杯低度桃子酒，居然也能喝成这样.......
她叹口气，又半睁着眼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半。
今天是周日，她没课，比较清闲，就又躺了回去。
然而后脑勺刚刚沾着枕头，一个画面匆匆从脑海之中闪过。
——你之前，和他一起喝过几次酒？
沈璃“唰”地一下睁开眼睛，再次猛地起身！
沈知谨的那句话不断在她耳边回荡。
喝过几次酒？
喝过......几次酒！？
沈璃心脏快速跳动起来，开始回想昨天晚上生的一切。
但大多数都还是模模糊糊的，她一时半刻也想不起来，唯独沈知谨指着陆淮与，问她的那句话，一遍又一遍，越来越清晰。
她眼皮跳了跳，再次拿出手机，这才看到有一条来自陆淮与的未读消息。
【晚安，祖宗。】
是昨天晚上将近零点的时候来的。
盯着这几个字，沈璃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强烈。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陆淮与这句“晚安”，带上了那么点......说不出的意味。
她喝酒了。
她喝醉了。
然后呢！她干什么了！？
沈知谨为什么会突然问出那句话来？而且，还是那么平静的语气！？
平静到，她现在回想起来，都感觉心也跟着凉了一半。
沈璃给陆淮与回消息，打了半天，删删减减，最后只过去三个字。
【二哥，早。】
那边秒回。
【早。】
沈璃纠结着，要不要先问问陆淮与，昨天晚上到底生了什么，那边就又来了一条。
【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沈璃再看他这句，又觉得好像......也挺正常的？
她犹豫了会儿，参考了以往的经验，还是决定先不提喝醉的事儿了。
要是什么都没做，那是最好。
要是做了什么......
等等，她能做什么？
沈璃皱了皱眉，她是喝酒了没错，但沈知谨和陆淮与都在啊。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看她看的严，她应该也没什么挥余地吧？
沈知谨那么问，应该也只是因为第一次看到她喝酒？
这么一想，沈璃心里安定了不少。
【挺好的。】
对面停了大约半分钟。
【那就好。】
嗯。
很正常，很陆淮与。
沈璃没再多想，把手机放下去洗漱了。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她才出了卧室门，不紧不慢地朝着厨房走去，打算吃点东西。
然而刚走了几步，她余光一瞥，就看到沈知谨正在客厅沙上坐着。
他身前放着笔记本，手边还有几份材料。
沈璃打了个招呼：
“爸，早。”
沈知谨抬头看来：
“糖糖早。”
沈璃此时路过他身边，顺便看了眼他的电脑屏幕，现他似乎是在回复邮件，应该是在忙工作上的事。
她随口问道：
“爸，你今天没去学校？”
虽然是周日，但沈知谨的工作量不少，有时候周六日也会去一趟学校。
沈知谨“嗯”了声，视线在她脸上扫了扫。
沈璃隐约觉得他这神色，好像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太出来。
她摸了下自己的脸：
“爸，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刚才她洗脸洗的好好的啊。
“没有。”沈知谨抬了抬下巴，“早饭在餐厅，另外还有一碗醒酒汤，你喝了吧。”
沈璃走过去，看到饭和汤还是温热的，笑着喊了一声：
“谢谢爸爸。”
沈知谨看着她。
陆淮与昨天说，她喝醉了就容易断片，果然。
这是忘的干干净净了？
沈璃端起醒酒汤，刚喝了两口，就感觉到沈知谨还在看着自己。
她一顿，抬眸看去，有点奇怪。
“爸？”
这怎么看着，好像有什么话要跟她说一样？
“糖糖。”
沈知谨的目光落在那一碗醒酒汤上，略作停顿，似是在斟酌着如何开口，片刻，才语气平静地道，
“你酒量不好，以后在外面，尽量少喝。”
沈璃点头：
“嗯嗯，我知——”
——阿璃，以后和沈老师不在的时候，不准再自己随便喝酒了，知道么？
陆淮与的这句话，忽然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沈璃动作一僵。
这句话其实听来没有任何问题，但......
但是陆淮与说完以后，她是不是抱了他！？
她还说了什么——
好啦，我们走吧。
好啦。
我们走吧。
她当着沈知谨的面，往陆淮与怀里钻了！！！
.......
沈璃脑海之中一片空白，端着醒酒汤的手微微颤了下。
一瞬间，似是空气凝固，所有氧气都被抽离，沈璃觉得好像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画面更让人社死的！？
她本以为之前被沈知谨撞破她和陆淮与在物院实验楼下拥吻，已经足够尴尬，但好歹事当时，她和沈知谨还只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后来相认以后，她每每想起，虽然觉得羞窘，却也还能自我安慰。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喝醉了，沈知谨去找她，她没理，反倒是抱着陆淮与不撒手了！
沈璃缓缓将碗放了下来，跟着视线也往下，黏在了那一碗醒酒汤上一般。
沈知谨声音温和：
“糖糖，怎么不喝了？”
沈璃：“......”
她动作僵硬地端起小碗，只是这醒酒汤，怎么喝味道都不对了。
之后沈知谨没再多说什么，又继续忙工作的事儿了。
但沈璃对他何其了解，要不是为了监督她吃这顿饭，喝这碗醒酒汤，他怎么会把工作带到客厅来，而不是待在书房？
沈璃在这难言的煎熬中，勉强吃完了早饭。
她迟疑着往沈知谨那边看去，想解释两句，又觉得这个事儿，还是假装什么都没生过比较好。
正好沈知谨来了个电话，他接了起来。
沈璃起身往卧室方向走去，路过的时候，与他简单比了个手势。
沈知谨只当她要回去休息，点了点头。
沈璃回到卧室，关上门，靠在门后，长舒一口气。
她觉得今天一天她都不用出这个门了！
做了个深呼吸，她来到床边躺了下来，望着天花板，一声叹息。
这叫什么事儿.......
忽然，她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中浮现。
——陆淮与，你不抱我回床上吗？
沈璃猛地睁大眼睛！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