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松鹤道人所说不错,他们这些精品瓷器,还真不太愿意碰上粗瓷烂瓦。
一时之间,周姓老者竟然有些左右为难。
而他这一犹豫,却让松鹤道人等人看到了生的希望。
“诸位道友,一会我便放开阵法,到时候我们便聚集在一起,往南方突袭!”
“记住,在突围过程中绝对不能掉队,也绝对不能犹豫,否则必然十死无生!”
其余几位筑基修士也知道此时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今天能不能活下来,就看接下来这一遭了。
因此他们立马将坊市内自己的门人弟子全都聚集在一起,让他们跟在自己身后,即便这些最高练气八九层的修士起不了太大作用,但能够抵挡一下后方的攻击也是好的。
期间,还有一名筑基修士满脸不甘的看了一眼这个坊市:“特么的,咱们花费了几百万灵石,却只在这里待了几年时间,便不得不放弃,这笔买卖真是亏大了!”
“早知道当年就不帮高启明那个叛徒了!”
这个是时候再说这些还有用吗?
再说你那真是为了帮忙?还不是想要占便宜?
松鹤道人瞥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他心中何尝不是悔恨异常,当年要不是被此处的大便宜乱了心智,何至于损失门内九成灵石?
之前他们还时不时的嘲笑那高启明为了一点灵石,连自家基业都舍弃了,现在看来,人家那才叫深谋远虑啊!
而且别说是此处坊市,此次他们即便突围,原本的家族或者门派驻地也必然要舍弃了,不见青木宗的大部队都开过来了,再不跑路那只能等着被碾死。
“好了!诸位注意,听我口令,我们便朝南冲!”
坊市内的众多修士摆出了一个紧密阵型,而看到他们的动作,外门的青木宗众人也有些浮躁,纷纷看向周姓老者,等他下达攻击命令。
然而周姓老者见到松鹤道人脸上那决死的神色后,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所有人听令,不得正面与之对抗,侧面攻击之后尾随追击便可!”
“师兄!这···”
“听我命令就是!”
有人还有些不甘,想要劝说,却被周姓老者一嗓子吼了回去。
周姓老者自然知道这个命令一旦下达,坊市内的那些筑基修士必然能够逃脱大半,但宗门确实再也承受不在大批量弟子的损失了。
“冲!”
随着松鹤道人的一声令下,坊市原本的防护法阵打开的瞬间,众人便朝着南方冲了过去。
本以为会经历一场苦战才能突围,但却没想到自己面前根本就没有正面跟他们斗法的敌人,也只有左右两侧与后方传来了喊杀声。
青木宗的人果然不愿与我等硬拼!
松鹤道人双眼一亮,他身为在场修为最高之人,自然是知道这种情况对自己有利,本来只有一半把握逃脱,此刻他却有九成把握逃离此地。
虽然不时有求救或者临死前的惨叫声传来,而且那些声音还都极为熟悉,但松鹤道人却根本不敢有一丝的迟疑,连头都没回就往远处跑。
此时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离开大魏国,甚至连自己的宗门水云门都不打算回去了。
只要我这个宗主还在,那随时可以重建水云门。
然而还不等他飞出几里的距离,却突然感觉自己身形一滞,随后身下飞剑如同不受控制一般,向下跌落而去。
“有埋伏!”
松鹤道人难得好心地提醒了一下,他努力控制着身体,从半空落在地上踉跄了好几步,这才勉强站稳脚步。
然而像他运气这么好的却没有几个,跟在他身旁的其余几名筑基修士,不知道是因为冲得太猛,还是控制力不到家,竟然纷纷摔倒在地上,甚至有人因为震荡口吐鲜血。
‘一群废物!’
松鹤道人暗骂一声,知道自己指望不上他们了,只能独自应对敌人。
然而他戒备了数秒钟的时间,却连埋伏者的人影都没见到。
“是哪位道友在此啊?何不出来一见?”
“如此畏缩不敢露面,难不成是个藏头露尾的小人吗?”
眼看后方追兵将至,松鹤道人也不得不用点激将手段了。
只是他话音刚落,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你是在找老夫吗?”
“什么人!”
松鹤道人顿时如同受惊的猫一般,瞬间炸起的同时,手中法剑也同时朝着后方刺了过去。
然而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他那柄法剑便被击飞了出去,而其本人更是受到大力碾压一般,整个身体都麻木动弹不得。
直到此时,松鹤道人才看清自己的对手是何人。
只见一名鬓发斑白,手持一根龙头杖的老者,正站在自己面前。
这老者看上去有七八十岁的模样,但身材却高大雄壮,面容更是燕颔虎须,给人一种极为威严的感觉。
“你···你是何人?为何要阻挠我等去路?”
松鹤道人颤颤巍巍的开口,就算是死,他也要死个明白。
而不等那威严老者开口,与松鹤道人一同逃到此处的孙姓老欧绝望地说道:“松鹤道友不必再反抗了,这位乃是青木宗端木龙长老,一身修为达到金丹中期的大修士!”
金丹大修!
听了这话,松鹤道人脸色煞白,一股无力感袭来,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此时端木龙再次缓缓开口:“你竟认得老夫?”
那孙姓老欧低扶着脑袋道:“数年前曾在战场上见过端木长老与赤炎真人大战的神威,晚辈被余波冲击晕厥过去,等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侥幸活命。”
“原来如此。”
端木龙点了点头:“赤炎那老小子一身火法属实犀利,老夫也拿之不下,不过此人一年前战败逃窜之际,运气不好迎头撞上了我们青木宗元彬老祖,被老祖亲手摘了脑袋。”
他话语虽轻,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却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心中炸裂开来。
赤炎真人,那也是一位金丹中期的大修士,在他们眼中无可匹敌的强者,竟然就这么简单的死了。
金丹尚且如此,更何况我等区区筑基修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