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医院老太太清醒过来,三个大爷一起找了街道办人做见证,询问老太太家里积蓄的位置。
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如今就靠这维持生命了,老太太还有什么隐瞒的。
不过交代完几处藏钱地点,老太太却是叫住了易中海。
“…易小子…我们聊聊…”
声音虚弱,一贯老祖宗的高傲语气倒是不再。
易中海扬眉颔首没有拒绝。
对其他人说:“你们先回去找出来清算吧”
刚老太太也说了,里面没什么实际钱财,多是些首饰什么的,又有街道办人相互监督,他也无所谓会不会有人贪老太太东西。
人一走,住院人少,只老太太一病号的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易中海没出声,老太太虚弱的喘口气先开了口。
“…什么时候发现的?”
发现什么?当然是发现她动了手脚。
老太太多精明一个人,也是后面年纪大没什么精力多想那些。到现在大病一场,竟是到了要用最后家当续命的程度,她才恍然发现…怎么到了这个地步了呢?
这个她人还没走,就快一无所有的地步!
头脑清明下,她也很快发现,这一切…都是从她和刘家签了字据开始。为让刘家的照顾的尽心,花费反而越来越多。
但更早,却是从易中海疏离,为保证自己的地位和刘家来往开始…
而易中海的疏离大概也只有那个可能了。
“老太太我们过去是一类人,你该知道小宝对我意味着什么的”
易中海在她病床旁坐下,适时的帮她拢了拢被角,和寻常晚辈照顾长辈没什么不同,如果忽略那冰冷刺骨的声音的话。
老太太手指微颤,是了,他们过去是一类人,都在无后人可依中苦苦挣扎。
当时他们甚至关心亲密的结盟,算计着从院里找个合适的小辈“培养”,重组个祖孙三代也算后有希望。
可是计划还没实施,你易中海怎么就那么好运,想跳出这个结盟呢!
老太太其实想说,初知道吴翠兰怀孕时,她是有过喜悦的,易中海有亲儿子,这个养老人可比随意的其他人更可靠。
可得那几天她发现易家夫妇沉浸在后继有人的喜悦,一度忽视她这老祖宗时,她便知道这亲儿子和养老人是不一样的,不说这生下来养大需要多久,就是以后易家夫妇只会更投入养儿子的欢喜中,哪还记得她这老太太啊!
不想改变之前的关系,这突然多出来的影响因素就得铲除了…人这想岔一瞬,很多东西反而再回不去了。
这些又哪里是几句话能解释?能改变的。
“错了…错了…”
千言万语,到最后老太太只能喃喃着这句。
炮火连天的年代都没受什么罪的老太太也许知道自己做错了,但见底的末路还是想保持最后的高傲,她说不出什么道歉的话。
最后在易中海的冷眼注视中,她退下了手上红布包裹看不清没有的镯子颤颤递过。
“小宝那孩子,我这当奶奶的这些年也没好好见过面,他快十岁了吧,这个补孩子当见面礼吧”
这是在求原谅!接还是不接?
易中海看着老太太拆开些许红布露出的玉色,白润水光,羊脂如雪,可见价值不菲……利诱啊,这是倒这时还有点小算计,能说真不愧是老太太,是想求原谅心里好受些吗?可惜…
“小宝九岁还差个把月,见面礼倒不必,你要给的话,我交街道办一起给你算了钱,老太太也多续几天命”
“毕竟这眼下柱子结婚,何大清快回来了吧…”
涉及儿子,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他易中海也不图这种财。再提何家父子,却是在给老太太扎心。
毕竟何大清回来了,当年算计爆出,现在唯一还对老太太有几分亲情的何雨柱还会在乎吗?
老太太几乎呼吸一滞,死死的瞪着易中海。
而被瞪的易中海亲切的笑笑。
“怎么样,老太太这手镯还留着吗?我倒还希望老太太挺过这年,也沾沾柱子的喜气”
一无所有、众叛亲离…所以啊,可别得罪伪君子,不然六十五六岁也算高寿了。
到最后,易中海还是拿着那镯子回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