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的丫头急了:“您就不能不跟她说?”
“我可不敢!”丁昭训忙不迭的摆手:“你要是不吐就没事,我要是瞒着,我怕可担心我的腿!”
丫头不服气:“她……她也未必就敢啊……”
“啧,上回她打我,还不是就打了,你少废话。你要是吐了我就去报信。”丁昭训脸有点红。
丫头不敢再说,丁昭训还真就在这里守了半日。
到后头,那是想吐也没机会了。
牵牛子能不能至人小产还真不好说,但是这玩意儿能令人窜稀啊。
吃小半碗都要命了,她吃了十斤,如今什么样子那就不必说了。
不过入夜,就叫了府医。
府医不行,又禀报正院叫太医。
霁月轩里,雁南归心情极好:“这回,想来叫她知道怕了。”
“是啊,她月子里,忽然这样,怕是要落下毛病的。也是活该的。”芫花道。
雁南归冷笑:“不弄疼了她们,她们不知道惧怕。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我这碰瓷。手段低劣,叫人笑。”
“正院里,不会怪您吧?”芫花又问。
“怪我做什么?怪我送去的东西叫金奉仪吃坏肚子?她自己敢说么?”雁南归嗤笑:“她敢告状?”
太子不在府中,显然金氏不敢。
她只能憋着,叫太医也是因为刚生产过。什么都可能。
太子妃也不能拦着。
至于替她出头,太子妃闲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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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管呢。
这要是真打断腿了吧,那太子妃就不能不管了。可这不是没打断么?
雁南归还啧了一下:“我真是希望她骨气一点,何必吃这十斤花籽儿?”
“吃了花籽儿难受几日就过了,要是不吃,死了都可能的。”芫花道。
也确实,这时候的医疗水平,断了腿要是脱臼还好说,要是砸重一点,粉碎之类的,那真是治不好不说,就此危及生命也可能的。
“这府里也不知怎么说我,想来怕我的不少了。”雁南归笑道。
这件事,她又没瞒着,丁昭训大嘴巴的。
自然很快,大家也就知道了。
太医的诊断结果就是伤了肠胃。
多的一句也没说。
金奉仪叫人送走太医,叫人去煎药。
也顾不得月子里不能乱吃药了。
而胡太医回去的时候坐在马车里想,这金奉仪自己说是误食了寒凉之物,以至于腹泻不止。
可他看,这分明是大量食用了寒凉之物啊。
这肠胃……啧,想必不好恢复。
关键是,她昨夜才生产呢,才几个时辰而已,就服用这么多寒凉之物。
想必对于生育上也是有妨碍了,只是这一点,他没说。
人家既然不想叫人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何必多问?
只是这么多的寒性东西,怎么吃进去的?这显然不是不小心了。
啧,费解啊。
第二天一早,正院请安时候,旁人也还罢了。
叶良娣看雁南归的眼神就很是有些耐人寻味。
她是真想不通,雁南归这样的一个人,二婚进来的。
地位也不算高,怎么就什么都敢做?
她昨儿知道了这件事,自然是想要闹一闹来着。自认是拿住了把柄的。
可鲁姑姑拦着她了。
她当时十分不解:“姑姑拦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找茬,这不是事实么?”
费姑姑当时叹了一口气。
“殿下走的时候,在正院里,跟雁良媛说那几句话是何意?”
何意?
叶良娣愣住了,她哪里知道?她当时只顾着吃醋了。心想表哥要走了,只跟她说什么?
都没好好吩咐自己几句。
“殿下何尝不知,雁良媛心里对那金氏存着一分恨意?或是打一顿,或是如何,只要留着她的命。不伤害了殿下子嗣,殿下是明着不管了。你如今冒头出去,不是正好叫太子妃抓住把柄为难?”
叶良娣当时很愣怔了一会,才问:“会不会姑姑搞错了?明明就是打压,为什么殿下会不管?”
鲁姑姑又道:“您当初为难夏奉仪那么多次,殿下管了没?顶多过后赏赐她些东西罢了。”
“那也不一样啊,我又没在夏氏怀孕时候为难她。”叶良娣不服。
“对呀,雁良媛也没有啊。金氏,这不是生了么?”鲁姑姑叹气:“她聪明,耐得住性子只等着金氏生了,才去报仇。她这样‘忍耐’,最后不过要出一口气,殿下都给了面子。良娣您去闹,有什么好处呢?”
鲁姑姑虽然来的时间不长,可前面的事当然都知道了。
好比上次殿下被咬了一口那件事,最后闹的那样难看,不就是自家良娣的不识趣?
这次也是一样的,你要是非要闹,就还是不识趣。
叶良娣昨夜没想明白的事,今日也是想不明白的。
只是委屈,只是不服。
不过好在听了鲁姑姑的话,什么都没说。
直等到回去了问月轩,她将所有人赶出去,只留下一个鲁姑姑。
“姑姑,我不明白。求姑姑教教我。为什么?为什么雁南归会叫殿下喜欢?我真的不服。”
鲁姑姑叹口气,先给她将外头衣裳换了。
“良娣,您要知道,殿下是什么。”
“是……是太子。”叶良娣咬唇。
“是啊,是太子,是半君。是未来的陛下。”鲁姑姑看着她:“叶家固然尊贵,可对上陛下呢?如今叶家还能帮衬皇后,等太子殿下登基之后呢?叶家是臣。”
“可是……可他也是我表哥啊。”叶良娣咬唇。
“是,他是,可你能要求一个太子对你多好呢?”鲁姑姑也不是一点都不心疼叶良娣。
这孩子从小……就没生出那个脑子来。
只是当初没有适龄的姑娘,非得是她。
叶家养出来的聪明姑娘自然有,但是谁能想到秦王殿下早逝了?
五皇子成了太子,叶家不及准备,一道圣旨下来,只有一个叶紫玥适龄能嫁。
她生的就笨,偏锦衣玉食长大,还是个说话从不过脑子的……
她要是嫁给寻常富贵人家,有叶家和皇家在,她自然一辈子不必担心什么,自在做自己就是了。
可她是太子的良娣。
如果一直这么口无遮拦下去,命都是保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