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鬼……你这么说倒也没错，不过商道有个更文雅的说法。”
顾北笑呵呵的道出两个字：“替身。”
我愣了下，接着嗤笑一声：“这跟当表子立牌坊有什么区别？！”
顾北抽着雪茄，神色间透着三分无奈七分苦涩。
“江湖也好，商道也罢，‘婊子’是握在手里的利益，多么耻辱，多么无奈，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也得当。‘牌坊’是遵纪守法的脸面，多么难堪多么尖酸也得立。”
顾爷这番话，算是道明了越往上越难的心酸。
我琢磨一番，随后点了点头，对顾北欠了欠身子道：“受教了。”
顾北看了看我，摆摆手笑道：“知道‘暗股制度’是怎么回事了吧？”
我点点头：“知道了。”
顾北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语双关的道：“你的路还长，万事都要小心。”
我点点头：“我知道。”
从顾北那离开后，我立刻更改了合同。
当天晚上，我特意在正兴酒店请钱老九冯四眼杨绣三人吃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我拿出了合同让他们签字。
虽然都喝了酒，但看合同的时候，那几人的眼睛一个个的都锃亮，没有半点喝过酒的样子。
等看完了合同，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分别看向我。
我道：“几位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就是。”
钱老九干咳一声，说道：“明哥，这合同跟我们之前说好的好像有点出入啊。”
我点了点头，当然有出入，这些东西都是按照暗股制度来的，自然跟之前商量好的合同不一样。
但我可不会承认这些，我弹了弹烟灰，轻描淡写的道：“该是你们的好处，你们不会少拿，该是我的好处，我也不会少拿，我觉得合同没什么问题。”
冯四眼勉强笑了笑：“明哥能分我们一块蛋糕吃，我们当然都得谢谢明哥，可这样的合同……”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倒是被杨绣低声嘀咕了出来。
“好处拿的最多，危险却要我们承担，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虽然杨绣说话的声音并没多大，但也没小到我听不见的程度。
我笑了笑，看向杨绣：“绣姐，如果你不想承担这份责任，你可以滚。”
杨绣面色顿时变了变。
不止是他，钱老九和冯四眼的面色也都变了变。
我看看三人，皱眉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能给你们钱，而你们又能给我什么呢？”
不等他们说什么，我掐灭烟头，幽幽道：“这件事你们不想干，有的是人想干。要么在合同上签字，要么就给我滚。”
三人相互看看，再无二话，纷纷在合同上签了字。
我嘴角一勾，笑道：“这就对了嘛，而且只要我们都管好手上的事，又怎么会出事呢，即便出事了，也可以跑嘛。”
“抓在手里的利益才是实打实的，钱这个东西，在哪花不是花？”
钱老九三人相互看了看，也都笑了，不过却是苦笑。
我把合同都收了起来，随后继续跟三人吃饭喝酒。
这顿饭，他们吃的开心不开心我不知道，反正我吃的挺开心的。
道上的事，前前后后，现在总算是处理完了。
当晚回茶楼的时候，涛子道：“明哥，你说是不是该让胖子回来了。”
我摇摇头：“不用。”
涛子惊讶的看着我：“不用？”
我笑道：“还有一个来月就过年了，等过个几天，我们去找他。”
涛子露出恍然之色，笑道：“那感情好。”
一月中旬，我拿了些现金出来，给麾下兄弟们发奖金。
下面的兄弟每人两万，干部们每人五万，涛子胖子两人另算。
发了钱后就是假期，不过假期得轮着来，不能一下子全都放假了。
这些事都处理完了，我跟涛子也坐上了去往麦城的车。同行的还有大熊胡三他们这些涛子的老乡。
青州到麦城不是很近，但也不远，坐了一天多的火车就到了。
到了麦城后已是晚上，而去涛子他们村的车只有白天的时候才有，要不就得自己打车。
涛子问我是住一晚还是明天走时，我想了想，干脆带上涛子去了蓝天大都会。
“明哥，咱来这干啥？”
到了蓝天大都会，涛子疑惑的问了我一句。
我笑了笑：“今天先在这过一夜，顺便也拜访一下王中元。”
王中元就是上次我跟岚姐来麦城圈钱时认识的那个煤炭老板。
别的地方不说，单就麦城这个地方而言，王中元堪称地头蛇中的地头蛇。
麦城其实不过是个县城，但因为煤矿太多，这也就导致这个县城非常的富有，远非寻常县城能比，就算是跟一般的地级市去比，麦城也差不了多少。
而在麦城煤炭业里，王中元堪称龙头之中的龙头！
这样的人，既然认识了，谁又会跟他断了感情？！
有句话不说吗，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王中元？”
涛子对这个人也不陌生，他挠挠头说：“咱们跟王中元也没啥深交吧，也不至于去深交啊，咱们混蓝道，王中元搞煤矿的，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虽然涛子脑子里的水已经倒出去很多了，但很显然，他脑子里的水还是有不少。
我抽着烟道：“人脉，混江湖，没人脉啥都不顶，就算我们跟王中元没有太深的感情，也没啥关系，我们也要把王中元发展成我们的人脉。”
涛子眨了眨眼，问了我一句：“上次咱不是结交过了吗？”
我翻了个白眼：“感情是处出来的，不是闲出来的，况且，上次来的时候我们是啥，只是小人物罢了，现在呢？”
我过来找王中元，把他发展成我的人脉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来告诉他，我以今非昔比。
这不是炫耀，而是资本，一种我有跟王中元做朋友的资本。
从古到今，任何人想‘成功’，都绕不过‘人脉’这一重要资源。
不管势力做得多大，不管钱赚得多多，总有需要人帮助的地方，也总有需要人说话的时候。
千万别妄想靠一个人就能如何如何，那样的人，别说他爬不了多高，就算他爬上去了，很快就会摔下去，而且还会摔得非常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