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助理，你好，我是叶千明。”
我当先跟程丹握了握手，同时也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一身浅灰色的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显得干练又老成，清秀的脸上画着淡妆，更添一分成熟的韵味。
不过她戴的那副黑框眼镜就有点别扭了……
本来她看起来很有职业女性的味道，还有一股三十多岁女人独有的成熟韵味，这样真挺好的，偏偏戴了这么一副眼镜，一下子就让人觉得古板起来。
“叶先生，李小姐，久仰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说话中规中矩，表情不苟言笑，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她原本就这样。
相互都认识了之后，分宾主落座。
“之所以要投标一家金融公司，是为了配套贵宾厅吧？”
落座之后，秦墨先问了一句，虽然是问，但我看得出，他基本很肯定这点。
我笑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秦先生啊。”
秦墨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随后向程丹示意了一番，同时对我和李朵说：“金融公司，我已经给你们选好了，一共三家，具体要哪一家，这就得你们自己选了。丹丹，把你拟好的标书给他们看看。”
他说完，程丹正好递过来了一份文件。
我接过文件打开细看，文件夹里夹着厚厚的一沓A4纸，上面写的字，我虽然大部分都认识，但这些字连在一起后，我顿时看不懂了，只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后，转手就交给了胖子。
这时程丹开口道：“秦先生看好的三家金融公司，分别是归恒生银行所有的锦绣投资公司以及晶科债券公司，归汇丰银行所有的亚泰保险公司。除债务问题外，这三家公司没有任何的问题，根底干净，无不良信誉，无经济纠纷，公司框架基本保留完整，目前为止，这三家公司都有很多的项目在运……”
不等她继续说，我已皱眉打断道：“程助理……麻烦讲得再清楚一些。”
刚才她那些话，我是有听没有懂。
在我听来，她是在说这三家公司都不错，可是，既然这三家公司都不错，那为什么要招标呢？
我们要投标，那也是投倒闭的公司，投我们买来后可以直接拿来洗钱的公司，这要是正儿八经的金融公司，人家为啥招标？！
这里面的逻辑问题，是她没讲清楚呢，还是我没听懂呢？
转头看看李朵，她也一副茫然的样子，再看看胖子，他正专心致志的看着资料。
重新看向程丹，正看到她在微微蹙眉，并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秦墨。
我心里不是太舒服，她啥意思，看不起我们？
这时服务员正好开始走菜，秦墨拍了拍我的胳膊，说道：“千明，咱们边吃边聊。”
“我先跟你说一下这三家公司吧……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不得不找银行贷款，而找银行贷款，那就得抵押一些东西，要是找国有银行，抵押的东西不会太多，但也贷不出对少钱来，甚至有可能国有银行根本就不会给他们批贷款。”
稍顿，秦墨又道：“国有银行不能贷款，他们只能找私立银行，而私立银行的利息，那是出奇的高，而且还不上钱的话，二话不说就会将抵押物没收。”
“这三家公司找私立银行贷款的时候，都是用的公司股份作为抵押，一开始还不上钱时，他们还可以继续抵押股份，窟窿越来越大怎么办，最后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公司收归银行所有。”
“而银行呢，如果是有潜力的公司，他们会自己留着。而没潜力的公司，他们会先养一段，然后把公司盘活再转手卖掉，锦绣投资，亚泰保险，晶科债券，他们就属于这类情况，这么说你懂了吧？”
听秦墨这么一番讲解，我确实懂了。
“这些银行有点像是放贷的混子，而那些借钱的公司就好比借高利贷的赌鬼。”
“赌鬼还不了钱，放高利贷的会逼着赌鬼卖房卖老婆卖儿子卖女儿，等把赌鬼的油水榨干净了，再把赌鬼扔了，生死有命，是这个意思吧？”
秦墨被我这番比喻逗笑了：“呵呵，你总结的倒是挺精辟……嗯，可以说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
秦墨看了我一眼，说道：“其实金融也是蓝道这个框架里的，玩金融，玩股票，玩债券，何尝不是赌博？”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锦绣，晶科，亚泰，如果他们不借贷款，他们不会有今天，就算砸锅卖铁，只要能撑过创业初期的那个阶段，他们便会有恢弘的未来。可惜，他们偏偏找私立银行借了贷款，从那一刻开始，他们便成了锅里的鱼。”
“而现在，私利银行把鱼肉吃完了，鱼汤倒掉也浪费，便拿出来榨取剩余价值。”
“说白了，锦绣，晶科，亚泰，他们就是赌徒，而私立银行则是赌场。”
我愣了下，细细一想，越琢磨我越是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金融，何尝不是赌博？
玩赌博的会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那些炒股的，不也常有人跳楼吗？
站在这个角度考虑，秦墨的说法简直太对了。
我正想着时，秦墨又说了一句话。
“其实，在蓝道混到最上面，就是在玩金融。”
我忍不住看向他，他朝我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金融公司，既然已经买了，如果只是用来洗钱，未免有些浪费，你说呢？”
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我还没往这方面想，而秦墨这么跟我一讲解，我深以为然！
是啊，金融公司都买了，如果只用来洗钱的话，那简直太浪费了！
“呵呵，秦先生，这家公司其实跟他的关系并不深，主要还是我们买的。”
一直默不作声仿佛哑巴似的李朵，此时突然插了一句话。
我一愣，扭头看向她，正对上她亮晶晶的桃花眼。
草，怎么把她给忘了，刚才想的太深，一下子忘了真正花钱买金融公司的是李朵了。
啧，不行，得想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