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一回 探地穴程咬金奇遇
正说到程咬金探地穴,来到了地底下十余丈处啊。当然,离地面多远,程咬金没有概念。但,咱们书中代言,得有十余丈,有那么三四十米。
程咬金点起火把一照,发现那地方是个大石屋子,不知道什么所在。举着火把四下一走一看,哎呦,程咬金闹明白了,这是一间坟墓啊。这也不知道哪朝哪代哪个大人物的陵墓。这陵墓建造得非常气派。但是,用火光这么一照,陵墓里头除了一些破盆子、烂罐子,没有了其他值钱的东西了,更没有其他精美的东西了。从陵墓当中种种迹象来看,这座陵墓曾经遭受过盗墓,被人盗过。
程咬金再抬头,看看自己落下来的地穴。嗯!程咬金点点头:“我明白了。”怎么呢?可能过去盗墓贼就是由打这个地方掏出这么一个洞,然后吊下来的。后来,这洞也不知道怎么着慢慢地就封死了。今天这么一地动,又把这个小窟窿又给震塌了,“呼啦”一下子就落这么长的一个地穴。可能是这个原因!
程咬金还真就猜对了。咱说过,瓦岗山这一带在隋朝时紧邻黄河呀。因为黄河多次泛滥,在这个地方堆沙成丘,一个个的小沙包、小沙丘,可不是石头山。咱再一次地强调:瓦岗寨不是高山峻岭!那谁说高山峻岭,谁没看过地理。这个地方就是黄河淤积出来的丘陵地带,小沙包。您别忘了,往北那就是黄河的白马渡口啊。咱说《三国》,那白马坡在哪儿呢?就在这个地方!它为什么是坡呀?也是慢慢地淤积出来的。所以,在当时,滑州一带,那老滑州都在这沙土底下。这个地方历史上名人辈出啊。您查查历史,滑州(就是现在的华县)一带出了不少名人。同时,滑州还是春秋时期卫国的都城。卫国的都城本来在朝歌(今河南淇县),那后来不是出了一个好鹤的卫懿公吗?这卫懿公好鹤,荒废朝政。北边的狄人入侵,卫国战败,卫懿公也被狄人给吃了,吃的就剩一肝儿了。卫国经过这次浩劫几乎灭国。后来,多亏了春秋五霸的首霸齐桓公帮助卫文公才得以复国,迁都楚丘。楚丘就在滑州。后来,因为黄河泛滥。没办法,卫国国都又北迁到帝丘(今河南濮阳)。虽然说卫国的国都在滑州的时间不长,但也有一段时间。所以,也留下了不少的遗迹。当时的卫国达官贵人死后,也在此处建立了不少的陵墓,这些陵墓也成为了历代盗墓贼的目标。直到现在,还传说那个卫庄公死后,他的陵寝也建在滑县附近,但是年代久远,在什么地方,到现在没考据出来,弄不巧过两年,能够把卫庄公的陵寝给挖出来。那也说不准,程咬金下的地穴所在的这陵墓就是卫庄公的!由于天长日久,黄河不断地往这里淤积泥沙,逐渐在这陵墓之上淤积的泥沙是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最后,就高成了瓦岗寨那个后山的小山包了。其实,那小山不是淤积出来的。原来的地就在陵墓之上,但离这山包的顶上得有十来丈高了。那么,这座陵墓是不是那卫庄公的呢?不可考了。多少年了?有这个可能!但肯定是个大户人家或者是个知名人士的墓穴。反正已然被盗墓贼洗掠一空了,里面没什么有价值的文物了,连棺椁都已经堆在一旁了,里面倒是有些骸骨,也是零零散散,也不知道是谁的了。
程咬金拿着火把照了半天,也没见着可拿之物:“这玩意儿是个坟子呀。跟之前我们家老祖宗那坟子里还不一样。在那里,盗墓贼还给我掏把宝剑、弄副盔甲呢。这里啥都没有!我把这骸骨给拎上去?我说这是老天给降的祥瑞?这玩意儿也太丧气了啊!这破瓶子、烂罐子都破损了,也不像祥瑞之物。呃……我再找找,再找找……”这程咬金逐渐地就扩大寻找范围。
找来找去,把整个墓室都转一遍了,也没找到可拿之物。一看,这边有墓道。哎!干脆,我沿着墓道再往外走走吧。程咬金就沿着墓道继续前进。
打着火把一边走,一边寻找,看看有什么能够拿上去告诉徐老三:“这就是老天的警示之物啊。”
但是找了半天,这墓道之上零零散散的也有一些破瓶子、烂罐子,都没有什么价值了。继续往前走啊。
走啊,走啊,这墓道曲里拐弯的,有的时候看像是墓道;有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土道似的;有的时候非常狭窄,还得跻身出去;有的时候就是个小洞还得爬出去;那有的时候是个裂缝,一看,刚裂的,估计也是地动给震裂的。可能原来有盗墓贼也从这个地方给挖开过口子。后来,被泥沙给淤积住了。今天一地动,又给震开了。总之,震出一道裂缝。
程咬金顺着这个裂缝走,他也好奇,越走越好奇呀,心说:“这玩意儿能通到什么地方去啊?我走走看。“程咬金举着火把走这条裂缝。哎呦,这顿走啊,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了,程咬金自己算着,约摸着得走了有两个多时辰,按现在钟表来说,得有四五个小时。走得程咬金脚后跟都发疼了,还没走出去呢。“怎么回事?哎,我倒要看看这个尽头是什么地方!”程咬金继续往前走。
再往前走,这道路就越来越窄、越来越窄。举着火把,程咬金侧着身子往前挤,他也够胆大的,又往前走了有个一里多地,嗯!突然发现好像有亮光了。哎呦!程咬金心说:“我走出去了!这是什么地方啊?我过去看看。”
再往前走,凉风习习,“唰——”扑面而来一股清新的空气。“走到头了,我再瞅瞅!”
就这样,程咬金又往前走了大概有一百多米,从一道裂缝他钻出来了。
钻出来之后,左瞅瞅、右看看一看,哟!好像是到了一座土包山的后面了。旁边都是枯枝败叶,都是衰草,那草长得一人多高。程咬金扒着草出来了。你要是从草外头往里看呢,你根本发现不了这道小小的裂缝。
程咬金爬出来,拍拍身上的土。那火把早就灭了。您想想,两三个时辰了,那还不灭呀?程咬金也就是拿着它一路之上作为拨打道路的一根木棍了。走到尽头出来了,程咬金把这根棍儿往旁边这么一插,“噗!”插到了山壁之上,那都是土啊。程咬金心说:“我留个记号!哎,我记准了这个地方,我回头再从这里钻进去!现在,我得找个东西啊。这徐老三一个劲地告诉我得找一个祥瑞之物。这里头没东西,我到外面瞅一瞅。这是什么地方啊?我看看有没有稀罕之物。有稀罕之物,我拿一个回去;如果实在没有,我再返回去拿点破瓶子、烂罐子,那也没办法了,我只能拿那玩意儿出去交差了。”程咬金想到这里,迈步扒拉草丛就由打草丛当中钻出来了。
一看这个地方确实是一个向西的小土山沟。这沟不算大,往前走大概有半里地就是一片平原呐,那全是老百姓的田地,现在地中已然长满了麦苗了,冬小麦长出来了。
程咬金一看有田地,哎呦!必有人家呀!走这么久。程咬金也饿了:得了!我找个地方吃口饭吧。看看有哪户人家,我给人家要口饭吃,我也没带钱呢。要早知如此,我带点东西多好啊?程咬金心说:想不了那么多了,我就告诉人家,我是瓦岗山的。回头,再让人家到山上要钱,或者我再派人给人家送钱。反正,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程咬金四下踅摸,哎!突然发现离自己不太远,大概有那么一里多地的地方还有一个小山包,在小山包底下有那么几间茅草屋,在那里腾起了袅袅炊烟,看起来有人正在做饭。因为现在太阳已然往西偏了,这天已然暗下来了。
程咬金一看,得了!干脆呀,我到这人家吃顿饭。不行啊,今天晚上就在人家住一宿。然后,再打听打听,看人家这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反正,我拿一样呗。明天早晨,由打原路返回。就这么的!
程咬金真累了,又累又饿呀,迈步就来到了这两间茅草屋。近前一看,外面用篱笆围了个篱笆墙,用稻草蓬了那么一个小门,两扇破旧的门板。那能看到院里呀。院儿里散养着鸡,没发现有人,但是能够听到在屋里头有人的动静。程咬金一听,得了,我过来拍门吧。
过来,“邦!邦!邦!”一拍门。里面无人应答。得等了有一会儿,就听里面才有怯生生的声音:“谁……谁呀?”是个老太太的声音。
“啊,我是过路的。”
“过路的呀?等会儿……等会儿……”
就听里面门一响,由打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是个妇人。说是老太太,其实年岁也不算太大,也就是五十来岁吧。但那个时候五十来岁跟现在的六七十也差不多少了,颤颤巍巍地出来。“谁……谁呀?”
“哦,我是过路的。大嫂啊,天色已晚了,我也找不到一个吃饭地方,我也饿了。呃……想借大嫂这里住一宿,,吃口饭,明天我一定多给钱!”
程咬金心说话:我先把这饭糊弄过来,有钱没钱的,回头再说。回头,我不少给你,我让人再送来就行了。我别说现在没钱。说现在没钱,你再不管我饭。我先糊弄一口再说呀。
程咬金一说这话,就听这个老太太说话了:“啊,这位客爷呀,你怎么走到我们这后山来了呀?这里就我们一户人家呀,这也没有什么道儿啊,你怎么走来的呀?呃……您呐,不成啊,再往前走走,走到前村,那里人家多呀。你看看,哪户人家能够给你一口吃喝呀。我们家今天不太方便呐。”
“哦……”程咬金一听,“呃……那这个地方离前村儿得多远呢?”
“也不远,也就是走个五六里地吧。”
“五六里地还不算远呢?嗨!”程咬金说:“大嫂啊,我走不动了。实不相瞒,我走了一天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里了,可能咱们有缘吧。大嫂,您呢,也别推脱。我呢,也不嫌弃。有什么残羹剩饭的给我一口就行了。”
“这……”这大嫂看这意思还真是个善心之人,听程咬金这么一说,还不知道怎么拒绝了。“那好吧,那我们家可没有什么吃喝。”
“哎,那没关系啊,没关系!有口吃的就行。”
“哎,好。”这位老太太过来就把门打开了。
其实,这门都不用打,根本关不住人。程咬金要想进,一抬腿,“咣!”就得把门给踹开。但程咬金不能那么干呢。
等这位老太太把这门打开了,往外一看,“哎呦!”把老太太吓一跳啊。
程咬金长得多猛啊,身高过丈,头似麦斗,眼似铜铃,一脸红胡子,那肉叽里咕噜乱滚,咱说了“五福捧寿”的脸呢,脸上的肌肉发达呀。一看老太太一呲牙:“哎,老嫂子,有礼了!有礼了!”
“哎,哎呦,”老太太一看,我的天呐,这位怎么长得那么凶恶呀。一打量程咬金蓬头垢面的。怎么?您想想,又探地穴,又钻土山,又钻草堆的,那身上能没有土吗?能没有那些苍耳、草棍儿吗?沾了一身啊。但是,挡不住程咬金那个魁梧劲儿、那个精神劲儿啊。尤其是,程咬金肋下挎着一口宝剑,这宝剑特别威风啊,让老太太吃了一惊。“哎呀,你是……”
“啊,老嫂子,我呀,不是别人。看见没?这边的瓦岗寨——我是瓦岗寨上的人呐。”
“哎呀!”老太太一听,瓦岗寨?我可听说了,都是占山为王的山大王啊,哎呦,这可不好惹呀。“啊——那好,那、那您请进吧,请进吧……”
“哎,叨扰!叨扰啊!”
“哎哎哎……”
程咬金跟着这老太太就走进院儿了,然后又走进屋里。
一到屋里,就听有另外一个虚弱的声音就问了:“谁呀……”
“啊,呃……瓦岗山上下来的……呃……好汉爷……”这老太太也会说话,“好汉爷来咱家瞅点东西吃。”
“哦……原来是好汉爷呀。咱家可没啥吃的呀,你看不行,把锅里的饺子全盛出来,把锅好好地刷干净,给好汉爷熬锅糊涂吃吧……”
啊?程咬金听了,什么话呀?!哦,锅里头有饺子,把饺子盛出来,给我熬糊涂喝?哎!这一对夫妻呀,这可真够奸的呀!
程咬金用眼这么一瞅,哟!就发现在这茅草屋的西边有一张床,简单的白茬儿的木头床。在床上躺着一个人,那虚弱的声音就是从他这里发出来的。程咬金一看,这是人家主人呢,得过去行礼呀:“哎呦!这位老哥。怎么着?这么早就上床休息了?”说着话,已然来到这个人近前了。
此时,天还没有完全黑。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看,哎呦!就发现躺在床上的这个人好不狼狈。这是一个老者,跟这老太太的岁数也差不多少,也就是五十开外,没到六十。但是,脑袋缠着布,右手吊着呢,脸上是鼻青脸肿的,也不知道在哪儿摔的,还是被人打的,躺在床上哼哼作响啊。
程咬金一看:“哎呦!这位老哥,我说你怎么了?怎么一身是伤啊?”
“哼——”就见老头儿伸出左手微微摆了摆,那意思:别打听了,别打听了。“好汉爷呀,你就坐吧。不嫌弃的话呀,一会儿,让我老婆子给你熬碗粥喝呀。”
那一说熬粥,程咬金的肚子“咕噜噜噜……咕噜噜噜……”真饿了。您想想啊,今天几乎没吃东西,那别说熬粥了。到屋里,程咬金就闻到了一股肉香啊。哎呀,怎么那么香啊?程咬金顺着香气一看,在东屋里有一个灶台,灶台底下点着柴火,上面是一口大黑锅,锅上是热气腾腾。盖脸儿被放在一旁。就见刚才那老太太拿着一个盆,这边拿着一个木头罩子,从锅里头捞了一盆饺子,白面做的大饺子呀,一整盆,看这意思得有个七八十个饺子,这香气就由打饺子这儿飘过来的。一闻,那肯定是肉馅儿的!程咬金现在饿啊,闻到这个香气,不由自主地,这哈喇子就流出来了。倒不是程咬金没出息,搁谁都一样啊,这叫条件反射。
程咬金一瞅:这有一盆饺子,非要给我做糊涂。耶!这两口子够奸猾的呀。程咬金这人可不吝这个。这要是秦琼等人,碍着面子,人家愿做啥就吃啥呗,人家是主人嘛。程咬金不这样。程咬金两步就来到老太太近前了,用手一指:“我说大嫂啊,你这就不对了,不是待客之道啊。我好歹也是个客人呢,到你家,你看你盛了这一盆饺子,你们家里头几口人呢,嗯?”
“现在就我跟我老头子两口。”
“还是的!就你们俩呀!这半盆饺子,你们也吃不完呢。这不正好啊,还做什么糊涂?这半盆饺子你们吃,这半盆饺子我吃!你看你家饺子包得挺实在的,跟这大包子子似的,又是肉馅的吧?实在呀!就这个,有个三十个,我就吃饱了!你放心,大嫂子,我不白吃,你等回头,我多多给钱呢,何必吝啬呢,对不对,嗯?这一盆饺子够咱仨吃的了。”说着话,程咬金过去就要端这盆饺子。
“哎——”就见这位老太太赶紧一转身护住了这盆饺子,“呃……这你不能吃。”
甭说她了,那床上受伤的老头一听这话也差一点爬起来来:“哎哎……不能吃!这饺子不能吃啊!”
“哎——”程咬金一看,有点来气了,“为何不给我吃啊?你们就这么对待客人吗?我告诉你们俩,我这个人呢,还就这个脾气!你越不让我吃,我还非就吃它不可了,我就吃!”程咬金过去又想抢。
“哎呀!”老太太说了:“不能吃啊,不能吃啊!这饺子是我俩吃的,不能给你吃啊!”
“那凭什么不能给我吃啊?你们俩是人,我不是人啊?我非吃不可!”
程咬金劲多大呀?“邦!”一下子由打老太太手里把这盆饺子就夺到怀中了。用手,“叭!”拎着一个饺子往嘴里刚想扔。
老太太喊了一声:“不能吃啊!这里面有耗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