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每年都会在正月期间,单独进海来给老夫人过生日的羊羊,今年并没有出现。
老人家终于还是知道了,段慕容早在除夕那晚就离家出走,独自北上找崔向东,却不知去向的这件事了。
甚至。
老人家都知道了,苗白凤给崔向东打电话索要羊羊;段家嘴上说感恩崔向东,苗白凤和段凝香姑嫂俩人,却暗中派遣段刻松亲赴云湖县;以及韦烈受崔向东的请求,派遣他的烈奴小组南下,搜寻段慕容的这些事了。
刚知道这些时,老人家是又急又怒,却也欣慰。
为段慕容的安全着急。
为段家做出的那些事生气。
为崔向东明明知道段家对他是啥态度,却依旧恳请韦烈派出精锐,南下搜寻段慕容的行为,而感到欣慰!
“暂时还没有消息。”
方主任摇头,说:“据说,崔向东在云湖县的班子会议上,对段家人露出了相当强烈的敌意。”
“只是对段家露出敌意么?呵呵,如果换做是我,早就骂人开打了。”
老人家微微冷笑过。
却又叹息:“哎。小娃娃终究还是顾忌,段三虎和我的感情。尤其羊羊是老伴的孙女,不好对段家表现的更强硬啊。小娃娃年纪轻轻,尤其是站在了绝对道理上!却依旧能考虑的这么周全,我不能让这孩子受委屈。”
嗯?
方主任心中一动。
老人家缓缓地说:“段家老二连无理取闹的老婆都管不住,有什么资格再坐在那个位子上?他老婆和那个打人的段凝香,明知有错却依旧错上加错,可谓是嚣张跋扈。咱总不能让人家孩子,把人从火坑里救出来、并没有挟恩图报时,却反受其害吧?那孩子的委屈,我替他出。”
方主任立即明白,该怎么做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
老人家缓步走向屋子时,又说:“羊羊以后真要是找到了小娃娃,就告诉羊羊!就说是爷爷我说的!只要她喜欢,就和她喜欢的人住在一起!她的家里人要是闹情绪,我来解决。”
方主任——
看着老人家那不高,却异常伟岸的背影,眉梢眼角不住的突突乱跳。
天近黄昏——
大理段家!
砰!!
段储王把茶杯,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吓得老二段储将,和妻子苗白凤以及段凝香,全都猛地打了个冷颤。
“哈,哈哈。”
段储王却哈哈狂笑了几声,嘶声喝骂:“老二啊老二,你他娘的还是个男人吗?昂!确切地来说,你还是个人吗?人家崔向东为了救出羊羊,尤其在救出羊羊后在她那种反应下,始终让她保持清白!那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可你呢?告诉我!你是怎么做的?”
他不好骂兄弟媳妇,只能骂老二。
段老二低着头,不敢吭声。
苗白凤和段凝香,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知恩不报,就枉为人也。”
段储王恨声说:“不但知恩不报,更是恩将仇报!老二,你还是个人吗?”
没人敢说话。
“现在好了。”
段储王深吸口气,讥讽的笑道:“你们三个人,都被忽然停职了!却还不知道为什么被停职,又是谁越过大理的所有部门,直接停了你们的职。呵呵,你们这才慌了,这才知道跑来找我这个大哥了。请我帮你们搞清楚怎么回事后!我才知道,你们竟然背着我,针对羊羊的救命恩人搞事情。好啊,搞吧。一个小小的段刻松,换了你们三个人的无官一身轻。这笔买卖,划算!”
段老二等人,还是不敢说话。
“哎。”
段储王轻轻叹了口气,淡淡地说:“撤回在外搜寻羊羊的所有人手,准备应对那些,早就希望我们段家没落的势力进攻。至于段刻松!呵呵,就让他老死在云湖县吧。”
啊?
段老二大吃一惊,猛地抬头。
苗白凤更是哑声叫道:“大哥!绝不能撤回搜寻羊羊的人!如果撤回来,她就真得死定了!也许,明天甚至今晚,我们就能找到她呢?”
“如果依旧找不到呢?”
段储王看着苗白凤,轻声说:“你和段凝香被停职,说起来也就那么回事。可老二呢?他是什么位子?他的位子有多么的重要,你们会不知道吗?他忽然丢掉了那个位子,就等于我段家倒塌了三分之一的防线。我们的对手,会从那个缺口冲进来,继续扩大战果。到时候,我段家该怎么办?”
“可是——”
苗白凤绝望的说:“羊羊怎么办?”
段储王沉默半晌,才说:“就当羊羊已经,已经死了。是她的亲生母亲,亲手把她给害死的。”
苗白凤身躯剧颤!
天。
渐渐的黑了下来。
一只没被某个童颜小女孩收割的麻雀,从外面飞进了001疗养院,落在了三号区的一个窗台上,歪着小脑袋往里看去。
病床上。
那个胡茬泛光的男人,正看着电视机里那个一身白衣的童颜少妇。
他虎目含泪——
低声喝骂:“狗贼!你把你大嫂打造的越是出众,岂不是越能证明,大哥我以前就是个贪婪她的美色,误她终生的混账王八蛋?”
门外隐隐传来了脚步声。
韦烈连忙抬手,擦了擦眼角,迅速恢复了淡淡然的样子。
门开了。
方主任走了进来。
看到是他后,韦烈象征性的抬了下脑袋:“你今天,怎么下班这样早?”
“早吗?按说六点,我就该下班的。”
方主任呵呵一笑,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电视机屏幕里的焦念奴,感慨的说:“还好,赶上了。韦烈啊,你想哭就哭,当我不存在。”
韦烈——
梗着脖子的问:“你觉得,我会因在电视里看到奴奴,就会因思念她去流泪?”
“你肯定会想她,但绝不会因为想她,就想的哭了。”
方主任头也不回的回答:“但你肯定看到念奴,当前在崔向东身边是何等意气风发的样子后,就会羞愧就会怕。怕你自己,再也配不上念奴了。更是惭愧不如崔向东之余,怕念奴会彻底的忘记你。在羞愧交加下,想到老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依赖自己,就会独自神伤的男人,流点泪算什么?”
韦烈——
喃喃地说:“我怎么感觉你这张嘴,一点都不次于崔向东了?”
“呵呵,我就是实话实说罢了。”
方主任笑了下,岔开了话题:“我今晚来找你,除了陪你吃个饭,和你庆祝下念奴终于重获新生。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撤回搜寻段慕容的人来吧。在她身上投入的资源,太大了!关键是,她可能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不行!”
韦烈却想都没想,一口拒绝:“找她,必须得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方主任皱眉:“为什么非得这样?”
韦烈抬头看着天花板,说:“因为,这是崔向东的意思。他帮我照顾老婆,我就得帮他搜寻!他,其实始终牵挂在心的段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