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和道姑五百年前是一家”,这句话说的实在有些不伦不类,不过这位年轻貌美的道姑看似并没放在心上,她一摆手里的拂尘,心无旁骛的说道:“还记得五年前在峨眉山一线天的事情吗?”
“记得,只是五年而已,五年,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被改变,但记忆却是个例外。”杨大波语声深沉,一步步来到江小婉身边,将女人娇软无力的身体抱到隔壁的沙上,然后施施然走进来,目光便如夜空中的流火一般,定定的望着道姑。
“她是谁?”
“我老婆。”
道姑一直淡定如水的神色竟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变化,“看来五年时光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没想到像你这样的浪荡男人也会娶妻。”
“人是会变的,刚才那个女人你也看到了,就算你们出家人见了都会动凡心的,更何况是我,只不过我不太满意你和人家打招呼的方式。”他指的当然是起先道姑神奇现身,用无形气场将江小婉震昏过去的事。
“如果不是那样,被她知道了我们两人过往的渊源,你以为她会放过你吗?”
杨大波舔舔嘴唇:“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
“正——是。”
杨大波本来以为男人和女人辩理就已经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了,要是和道姑辩理简直愚蠢至极。于是,他暂时选择沉默。
“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当然记得,你的道号很特别,任何听到这个道号的人,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你叫——妙妙,很有点后现代主义的色彩。”杨大波意味深长的说道。
“五年,足以让沧海化作桑田,古人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上次一别,忽忽数载,贫道出家峨眉山五十余载,青灯古卷,半生清修,不想竟被你这个宵小之辈惹动了凡心,也不知是前世的孽缘还是劫数使然。”接下来,这个道号妙妙的道姑竟然说出一句令谁都想不到、猜不透、搞不懂的话,“五载时光,令贫道觉,那份闲云野鹤之心竟有了归属……今天,贫道来找你,就是要解开这份心结……”
杨大波舔舔嘴唇,抱起肩膀,心里已经隐然有了定论,于是出一阵叹息,这搞毛啊?杨大波啊杨大波,看来你这把又添了一笔风流债,原来各种OL、各种学生妹、各种熟妇痴女之类的风流债也就罢了,这一次竟欠了人家道姑一笔,人家好歹也是峨眉山云霄观的掌教真人,青灯古卷什么的都抛弃了,千里迢迢跑来找你,看来这个问题比以往所遇到的都要严重的多得多得多啊!
杨大波突然觉得头有点疼,不自觉的说了一句很愚蠢的话:“有烟没有?”
妙妙摇了摇头。
杨大波几分苦的说道:“我现在只想找一支烟抽抽,好理清下自己的思绪。”
“抽烟会得肺癌的。”妙妙恬淡的说道。
杨大波撇撇嘴:“唉,我以为你青灯古卷的修炼又好几十年,按理说早就不亲人间烟火了,没想到对人世间的这些东西还很了解。今天遇到你,我只想说,呸呸呸,我杨大波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让我和道姑有了交集,人家都说遇到道姑的男人往往会有三大不幸,第一,逢赌必输,第二,诸事不顺,第三……小jj瞬间缩小三倍……唉,遇到你我已经够倒霉的了,你非要把我整的家破人亡才甘心啊。”
道姑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曼妙笑意:“除非你嫌弃我年纪大了,但以贫道修炼的道行,目前最多也就二十几岁的身心,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了解,非常了解。这个……你这么突然冒出来,到底想做什么?应该不会是想和我结婚吧?先我必须声明,你是道姑,这种特殊的身份就意味着那些凡尘俗世和你无缘。另外,你都看到了,刚才那个女孩是我老婆,我好歹也算是有家室的男人,你抛弃这个也好,抛弃那个也好,都和我没有关系,懂吗?”
听到男人的话,妙妙全身一颤,不亲烟火的美丽脸庞上有情感的潮汐在浮动着,长长的睫毛上多了两滴莹润的泪珠,“杨大波啊杨大波,你敢再说一句,我们没有关系?五年前在峨眉山一线天生的事情,你都忘了吗?”
面对女人的质问,杨大波有点无语,他沉默半晌,才说:“那你说想要我怎么办?”
妙妙停了一会儿,一字字铿锵说道:“贫道此来是要和你男——女——双——修!”
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我们先回到五年前那段对杨大波来说不堪回却很催人奋进、很有成就感的一天。
华夏亘古以来,最具传奇色彩的,莫过于四川峨眉山!
从古至今,屡屡有传说,四川峨眉山是仙家修炼最佳之地,没到云海四合之际,便有仙人仗剑出行,寄一道宝诀,星海飞驰。
传说在峨眉山上曾有多处仙家修炼的道场和飞升之地,只不过年代久远,这些历史遗迹都不可考证,而且随着科技的展,人们越来越把这些传说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和当地的不良奸商和政府勾结赚钱的工具。
在牛心岭下,沿着古道西行上山,山径在大江两岸迂回曲折。行至“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极深处,有一峡谷,名白云峡。峡外开阔明朗,峡内险壮清凉,峡内外温差较大,对比之下感受强烈。
进入峡谷昂望去,两面险崖绝壁,斜插云空,高200余米,如同一座大山被利斧逢中劈开,透过疏藤密蔓、枝梢叶尖,露出蓝天一线,宽约6米,最窄处仅3米,只容两人侧身而过,此景即为“一线天”。
与南方许多景区由山岩崩裂而形成的“一线天”不同,峨眉山“一线天”由流水溶蚀石灰岩而形成。这是在七千万年前,由于地壳运动,地壳迅速上升,河水强烈下切,把岩石切了个深槽。
峭壁上还残留着无数洞眼,为昔日道人架设栈道所遗。过去,栈道险窄简陋,游人时有坠落,现已改建为钢筋水泥栈道。
一线天并不是长长的一条,而是要经过几个拐。“一线天”及附近的溪涧,水质极清,波光粼粼。据说当年药王孙思邈曾在溪间淘米为餐。
在一线天上面,屏风独立之处,有一条长长的栈道。
这条栈道,不知在这里悬垂了几百几千年,完全由铁锁铺就,两端都深深埋藏于岩壁之内,接合处已经锈蚀的不成样子,上面铺设的木板,很多处地方都已腐蚀剥落。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一抹残阳从西边斜斜的播撒下无数道微红的光束,山涧里山风呼啸,把这条栈道吹动的悠悠荡漾,仿佛随时都可能从上面断裂坠落下来。
即便如此,谁也不会想到,在这条岌岌可危的栈道两侧正分别矗立着两个年轻男女的身影,临风而立,衣袂飘然,仿佛仙人随时都可能霞举飞升的样子。
男人身材高大,脸庞上的轮廓线棱角分明,刀削般的长丝丝垂下,遮住左眼,使得右眼显得更加深邃明亮,仿佛幽暗中的一块褶褶生光却永远也看不到背面的蓝宝石一般。身着一袭黑色毛呢风衣,抱着肩膀,面目冷冷的望着虚空。
栈道的另外一端则是一位貌美绝伦的女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位飘然出尘、颇有些道家仙风道骨模样的女人。一身月白色道袍,如墨的丝一丝不苟的拢在一起,在头顶高挽成髻,用一把长长的牛角簪别好,背插一柄古旧的鲨鱼皮剑鞘,左手抱着一把古旧的焦桐凤尾琴,右手背在身后,宽大的袍袖和下摆随风飘魅,俏生生的立在摇摆不定的栈道上面,宛若仙子!
“我再说一遍,你到底走还是不走?”男人的话语仿佛穿越千万风尘,每个字、每个音节都清晰无误的传递到女人的耳鼓。
“不走!一年前,你从我峨眉山滴水洞盗取的镇山之宝,贫道四处寻访不到你,没想到今日你竟然再次登临,哼,难道就想这么轻而易举的逃脱掉?”道姑没半点犹疑的说道。
“笑话!哈哈哈……”男人仰天长啸,声音穿透万千云雾,仿若一把锋利无匹的利剑,只cha云天,笑罢之后,他的眼瞳竟已变成深沉的血红色,仿佛两滴凝结不破的鲜血,出诡异乖张的光芒,“妙妙,你说话未免太天真了,滴水洞是亘古时的存在,玄丹经怎么忽然成了你们峨眉山的镇山之宝,你以为随便编造一个小儿科的借口我就会信你么。我警告你,我不和女人动手,但千万别我。”
妙妙蓦然转身,隔着虚空向男人瞥过一个冰冷的眼风,“狼子野心之辈,盗取我道家宝贝,还敢大言不惭。玄丹经自上古流传至今,便一直在峨眉山滴水洞存放,由我云霄观世代掌管,天地垂鉴,如果贫道说了一句谎话,罪不容诛!要我走也可以,留下玄丹经,贫道看在你年不经事的份儿上,就放你这次。否则,休怪贫道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