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苏远和绿裳悄悄从忘川杀出，瞬移回老妖的梨花院时。
这才相视一笑。
痛快！
且巨爽！
在战斗中苏远才惊讶发现，自己变得很强，特别强。
忘川两千年才出的大恶怨魂，苏远对付起来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轻松。
轻松得出乎他的意料。
要不是怕闹出的动静太大，苏远简直想顺手把忘川给净化了。
想想地狱深处那尊大神，他很快放弃了这个念头。
梨花院，梨花树下，老妖站着，头上、肩上已披上厚厚一层白色花瓣，显然是在此等候多时。
看上去格外孤寂。
苏远鼻子一酸，连忙快走几步。
老妖回过头，欣喜的表情才挂上脸，眸子却猛地一缩，语气急切：
“见到他了！他在何处？”
真是的，是算到还是感受到特别的气息。
苏远有心调侃几句，可看到老妖那焦灼不安的眼神，到底还是把玩笑话放在了心底。
他将在忘川下的遭遇细细给老妖讲了一遍。
越听，眉头就皱得越深。
“你说，”老妖几乎哽咽地从嘴里吐出那个名字。
“寒禅，他在忘川底下立了块双人碑？”
天，重点难道不是地藏王成了冥渊背后最大的嫌疑人吗？
怎么开口就问墓碑。
苏远无语点头，眼里满是揶揄。
还好，老妖没沉迷于往事太久，他终于回过神来。
“地藏王的确有嫌疑。”
苏远白了他一眼，“老头儿，说点有价值的话。”
“酆都大帝也不一定信得过。”
“？？？”苏远还准备求助这地府老大呢。
“忘川下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地府之主要是没有一点察觉才奇怪。”
也是，苏远只得感叹的确姜还是老的辣。
万事找老妖商量总没错。
“鬼帝阎王是否知情，怎么站队也不能肯定。”老妖沉吟。
“转轮王肯定和我们一起。还有孟婆姐姐。”
老妖点点头，倒是没有反驳。
毕竟几千年前，是转轮王拜托他去寻回孟婆的魂魄。
孟婆查探冥渊消息几千年，执念不比苏远小。
“还有浮荒之野四大古族的族长可以信任。”
老妖点头，这才仔细打量起苏远来。
“今非昔比，不可限量。”半天之后，老妖欣慰地吐出八个字。
苏远毫不客气地点头应下。
“就是不知我们今日的举动在那位的感知中没有？”苏远指了指地狱方向，传音道。
“就算他知道你回来了，也不可能知道我们说了什么，我这梨花院好歹也经营了几千年，要是事事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那我还叫什么‘老妖’，不如叫‘老鬼’算了。”
苏远发现，自从得知寒禅的消息之后，短短半个时辰，老妖整个人沉下来了。
不再焦虑，纠结，曾经眼里那化不去的哀愁烟消云散。
格外冷静、自信，仿佛一颗心有了着落。
“也是，要是那么全知全能，还用得着搞那么多阴谋诡计吗？”
老妖点头，“自己尽可能谨慎就行，菩萨、仙人又如何？”
老妖正准备通知转轮王和孟婆，苏远伸手拦住。
然后用寒禅交给他的仙符传讯。
“这样才万无一失。寒禅前辈可是说过，他的符就算是在天界也是首屈一指，无人可破。”
“他说是，就一定是。”老妖肯定地点头。
苏远在心里笑了两声。
***
浮荒之野，屠神冢。
转轮王和孟婆坐在上首，老妖、苏远、绿裳、华潇、袁太极、李轻风分列两侧。
在浮荒之野议事，是苏远早就打算好的。
天高菩萨远。
又有四大古族的禁制。
还能避开地府的众多耳目。
完美。
客气寒暄之后，还没有正式展开话题。
因为陈留迟到了。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华潇。
华潇耸耸肩，双手一摊：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他三日前匆匆忙忙离开了灭神谷。”
正说着，光影闪过，陈留跟在一位老者身后走了进来。
“陈天机，你不是闭了死关吗？怎么出关了？”袁太极对老者大声喊道。
陈天机对着上首的转轮王和孟婆行了礼，再和老妖、苏远见了礼。
然后才说道：“我到了一会儿，刚刚在这地方周围加了几层秘术，以防外人测出天机。”
“前辈，你也算出了地藏王！”苏远惊讶地叫道。
“什么？地藏王。”陈天机眼里露出几分震惊，他连连摇头。
“我闭关，三日前测出你会来浮荒之野，而且是关系到四大古族未来命运的大事。所以才让陈留回天机阁。”
“这次出关是因为测出此事非同小可，必须亲自来一趟。我陈天机不妄窥天机，只测和我四大古族相关的事。所以你说得地藏王是什么意思？”
苏远叹口气，地藏王的群众基础实在是太好了。
任谁也把他和冥渊联想不到一起。
要不是忘川底下的疑点太多，处处指向地藏王，恐怕自己也不敢想。
苏远也不废话，见人都到齐了，就把自己下到死亡之海后的遭遇原原本本再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除了老妖，现场所有人均难掩眼里的震惊之色。
偌大的厅内，寂静如斯，只听见几位大佬不平静的呼吸声。
“这个，当然也不一定是地藏王，只不过是我的推测而已。”苏远看大家过于震惊，出言道。
“能从忘川底下移走恶魂，还能不被我察觉的，除了酆都大帝和地藏王没有别人。”转轮王眉头紧蹙，十分肯定地说。
“酆都大帝要是从忘川大规模移魂，你发现不了，但地藏王一定能察觉。”孟婆顿了顿，杏目挑起，银牙轻咬，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但要是地藏王从忘川移魂，酆都大帝却不一定能发现。”
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灭神谷众人，听转轮王和孟婆这样一说，彻底明白了。
转轮王和孟婆都如此肯定，看来苏远的推测基本可以确定是真的。
“怕就怕......”陈天机看向上首二人，欲言又止。
苏远接过话头，大声说道：“怕就怕酆都大帝和地藏王互相勾结。”
陈天机微微颔首。
大家一时无话，要是这样，的确是麻烦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