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
苏远笃定地说出这个名字。
“啊？”
“那个无用的龙虎山掌教？就他那怂样，能操纵清正？”
“不会吧，龙虎山不是被栽赃陷害的吗？”
异能局众人显然从来没怀疑过龙虎山掌教凌霄。
苏远站起身，手撑在会议桌上，眼神一一扫过同僚的脸。
“所以，我们的对手很狡猾。”他慢慢说道。
“你们对凌霄的第一印象是什么？”苏远问。
“瓜皮，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到异能局门口叫嚣！”虔婆精神抖擞地回答。
“武力值太弱。”小馒低声道。
顾小月和柳叔都点头认同。
“脸皮还厚，在门口就被打脸了，还好意思进来和局长要人。”丫丫大声说。
苏远等他们说完，又问道:
“龙虎山是道门一雄，传承千年，你们认为他们会选一个脸皮厚，武力值弱的瓜皮当掌教吗？”
众人愕然，这才回过味来。
“我当时就觉得凌霄的莽撞行为不像一个宗门的领袖人物。”
“直到我到茅山见到了无为子掌教，他虽然看起来像个土财主，却心思缜密，智计过人。”
“龙虎山现在的发展要强过茅山不少，我不相信他们的掌教会是个草包，是个分不清轻重缓急，说话做事没有分寸的人。”
苏远说完顿了顿，等众人去消化他的话。异能局众人忠诚、能力出众，可都心思纯粹，在智谋算计上还差了一筹。
所以需要引导，需要培养，希望能让他们在办案时有抽丝剥茧的判断力。
“其次，我为什么要出手捂住凌霄的嘴不让他发出‘大音希声’？收拾他的办法有很多，他打上异能局门来，我却只是用捂嘴制止了他？”
众人睁大眼睛望向苏远，显然不明白是何用意。
“因为，我想用最简单的手段看看他到底有多少实力？当时我把修为控制在皇者一重境，他尽全力反抗未必不能出声，可他放弃了。”
“就是为了让我异能局轻视他的实力。”
“哦！”吴雅恍然大悟，“这老东西，心思还真深！”
“进了大厅，因为之前被凌霄的音波所伤，所以上茶的仆妇将茶重重地放在了他们面前。”
“其他几位道士有的面色尴尬，有的愧疚，有的略为有些恼怒，可凌霄......”
“凌霄的眼里却快速闪过一道杀机，他本能之下的反应是被冒犯了，想杀人。”
“局长，一两秒之间，你怎么能观察到这么多细节？”大黑挠挠头，佩服地问。
苏远直起身，郑重说道：
“因为有时就是这些细节决定了生死，如果你们没有从细节中准确判断出谁是敌人，那么很可能在疏忽之下丢了性命。”
“如果不是我今日提醒，你们会认为凌霄就是个莽撞的道士，他日遇上也不会防备，很容易被他偷袭得手。”
“嗯嗯！”众人连连点头称是。
“当然最直接的证明是我在捂他嘴的时候，发现他体内有太平道的气息。”
“如果我直接探入查看，未免不会被他怀疑，我捂嘴，他只会以为我是在制止他发出‘大音希声’，从而放松警惕。”
“局长，你好狡猾！”大黑高声说。
“对待狡猾的敌人，当然只有比他更狡猾才行。”苏远目露精光。
“那玉玄的影像资料应该也是凌霄故意留下的马脚，就是为了让我们相信是有人陷害龙虎山，将祸水引向茅山，从而把自己脱出来。”顾小月慢慢反应过来。
苏远点点头，顾家的孩子一经点拨，果然通透。
“我就说，按说凌霄上门来讨要玉玄还在情理之中，毕竟玉玄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关系密切。
“可归一已经离开茅山几十年了，照说和龙虎山已经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归一还是制造活傀儡的罪魁祸首，凌霄怎么也敢上门来要人。”
“归一这种重罪，龙虎山哪里能说带回去私了就能行的。”顾小月接着分析。
大家看向小月的眼神都有些崇拜了，看来智谋还是有遗传基因发挥作用的。
“那你有什么办法将凌霄绳之以法吗？”苏远鼓励地看着小月。
顾小月托着腮，陷入了思考。
苏远也不急，成长从来就是个急不来的事，得有个过程。
片刻之后，顾小月抬起头，
“既然凌霄要玩阴的，我们就陪他玩。”
话音一落，异能局几位单纯的脑袋，顿时感觉心头发毛，这话听着就有点“阴”。
“我先剪辑一段语音，去诈诈玉玄。”说完顾小月手指在面前的微型电脑上点点画画。
“我龙虎山是道门正宗，请苏局长不要放过我玉玄师弟和归一师兄。”凌霄道长那高傲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
“他什么时候说的？”鬼眼六扶了扶眼镜，一脸懵逼。
“笨蛋，当时凌霄说的是我龙虎山也算是道门正宗，请局长高抬贵手放了我同门玉玄师弟和归一师兄！”丫丫忍不住开口。
吴雅直接对着顾小月竖了个大拇指。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柳叔一个劲地感叹。
小馒温柔地看着小月，苏远眼里也露出赞赏的目光。
顾小月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的打算是既然凌霄是主谋，那为他办事的玉玄一定和他关系匪浅，我们先离间玉玄和凌霄。”
“这正是录音，我待会儿再弄一段影像出来，影像的内容就是凌霄交出了视频，那视频就是玉玄他在断魂楼的罪证。”
“让玉玄知道，凌霄已经把罪名全部推在了他身上。”
“让玉玄指认凌霄？可玉玄的证词也不能服众啊？凌霄完全可以说是玉玄栽赃陷害。”虔婆说道。
“当然不只是玉玄指认，玉玄只是一个桥梁。”顾小月有条理地分析道。
“从那天到异能局的几位道长来看，应该对凌霄的事不知情，我相信，不可能龙虎山的所有长老都出卖宗门。”
“但我们不能赌，我要的就是玉玄带我们去找到那个绝不可能和凌霄勾搭又足够有话语权的宗内长老。”
顾小月说着，目光却看向苏远。
“当然，接下来只凭嘴说是不行的，还得看局长的手段。”
在苏远目光的鼓励下，顾小月将后面的计划和盘托出。
“好！”
“小月，以后可别阴我啊！”
“名师出高徒！”
听完后，异能局会议室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