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那么大胆子敢杀倒刀疤陈，不怕他兄弟报复？”
“脑袋都烂得没人样了，说不定不是刀疤陈呢！”
“那么长一条疤，除了他还会是谁？哼，他做那种行当，迟早会有这一天！”
……
看热闹的群众们散了，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嗓门很大，说的是粤语，江凡和曾凯他们听不懂，寿晶和纪娇娇能听懂。
纪娇娇皱了眉，刀疤陈居然死了？
她来找的就是刀疤陈，可人都烂了，她找谁去？
纪娇娇冲寿晶使了个眼色，寿晶心领神会，找了个说话嗓门最大的女人，用熟练的粤语聊了起来，他们三兄妹里，寿晶和寿财最有语言天赋，不管什么方言，只要去当地住上一个月，就能说得和当地人一样了。
寿晶以前经常去羊城办事，粤语就是在那儿学的，虽然和香江的有差别，但相差不大。
大嗓门女人很能聊，寿晶也很会问，没多会儿，就将刀疤陈的情况打听清楚了。
“刀疤陈是这一片收保护费的，还算讲义气，当地人有事都找他，收了钱就能办好事，但这几天失踪了，这条街上飘出了腐肉臭味，流浪狗在垃圾桶里翻出了一个烂了的头，有人认出是刀疤陈，就报了警！”
寿晶三言两语说清了，不出意外，那个烂掉的头颅，就是刀疤陈。
刀疤陈姓陈，脸上有一道从额头划过眉角，直至耳根的一道疤，据说是帮派火拼留下的，刀疤陈本就长得凶，脸上多了这道疤，更凶了。
就算不说话，也能把人吓个半死。
“他们都觉得可惜，担心刀疤陈死了后，新大哥不好弄。”寿晶说道。
刚刚的大嗓门女人是在菜市场卖菜的，她对刀疤陈印象不错，虽然每个月要交保护费，可有刀疤陈在，没人敢来菜市场闹事，交一点钱买平安，大家都愿意。
“我爸妈以前摆摊，也交保护费的。”
江凡感慨万分，他小时候见过父母为了抢摊位，和人干仗，打得头破血流，也有来收保护费的，只要不是太过分，他爸妈都会交。
“娇姐，你找刀疤陈有事？”寿晶问。
纪娇娇苦笑，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得想其他办法了。
“刀疤陈是杨灵灵的老情人，杨灵灵能读到高中毕业，都是刀疤陈供的。”
纪娇娇解释了找刀疤陈的原因，这段历史是杨灵灵不愿提起的屈辱。
杨灵灵母亲是站街女，父亲是她母亲接过的客人中的一个，连她母亲都不知道是哪个，她母亲接客赚的钱，都拿去赌了，连打胎的钱都没有，她和弟弟妹妹都是这样生出来的。
在杨灵灵长到十三岁时，出落得亭亭玉立，杨母打上了她的主意，将她卖给夜总会当雏技，杨灵灵当了两年雏技，之后遇到了刀疤陈。
虽然刀疤陈又凶又丑，可当时是杨灵灵唯一的选择，这个女人当时只有十五岁，可已经很会讨好人了，刀疤陈每次去，杨灵灵都会用尽浑身懈数，把刀疤陈哄得神魂颠倒。
于是，刀疤陈出钱赎了杨灵灵，成了他的专属情人。
杨灵灵还念了中学，她学习成绩很好，完全能上大学，但刀疤陈反对，不准她继续念书，杨灵灵只得当了化妆品柜姐，也因此结识了黄文珊。
为了博取黄文珊的怜惜，杨灵灵说了一点自己的往事，但也美化了些，没说她是自愿和刀疤陈在一起的，反而说是被刀疤陈霸占。
黄文珊当然没那么好骗，她派人去调查了，虽然杨灵灵说谎了，但她也更加怜惜欣赏这姑娘，身处逆境之路，还能一直努力向上爬，这种不认命的精神，她非常欣赏。
哪怕是现在，黄文珊对杨灵灵依然是佩服的。
“换了我在她那样的环境，我出不来！”
黄文珊这样和纪娇娇说，言语间，毫不掩饰她的欣赏。
纪娇娇也欣赏，但她不会和杨灵灵这种不择手段的人交朋友，谁知道哪天这条毒蛇，会背后咬一口呢！
她本来打算找到刀疤陈，去威胁杨灵灵还钱的。
杨灵灵的往事，现在只有黄文珊知道，其他富太们都不知情，只知道她出身贫寒，但勤奋上进，是草根逆袭的典范。
往事对杨灵灵来说，就是一大块污点，她肯定想清除掉，黄文珊自恃身份，不会用这种手段，但纪娇娇不一样，她和杨灵灵没有交情，只要能要到债，不管用什么手段，她都不在乎。
可惜刀疤陈死了。
“既然她当过雏技，肯定还有其他客人，不止刀疤陈一个。”寿晶说。
“其他客人基本上是散户，可能都不记得杨灵灵的模样了，只有刀疤陈是固定客人，最清楚杨灵灵的事情，也最有震慑力……”
纪娇娇猛地收声，心跳得很快。
她刚刚想到一种可能，这世上谁最希望刀疤陈死？
肯定是杨灵灵！
所以，害死刀疤陈的人，很可能就是杨灵灵。
她也用不着亲自动手，花点钱就能搞定。
纪娇娇笑了，“吃饭去！”
她有办法了。
他们在酒店附近的饭店吃了中饭，吃完就回了酒店，前台小姐叫住了纪娇娇，“纪小姐 有你的信！”
前台递过来一封信。
“谢谢！”
纪娇娇微笑道谢，回房间后才拆了信封，抽出一张纸， 上面写着——
“下午两点，钟记茶餐厅，和沈太见面。”
纪娇娇微微皱眉，沈太？
不会是便宜大舅的太太吧？
这封信是杨灵灵秘书写的，她花了两万港币，就成功让秘书松口了。
主要还是杨灵灵对身边的员工很苛刻，她自己赚了很多钱，但出手很小气，经常让员工加班，却连一顿宵夜都没请过，还经常骂员工，骂得非常难听。
要不是这两年经济不景气，秘书早不想干了。
所以纪娇娇找到她，出两万澳币买杨灵灵的行踪，秘书并没犹豫太久就答应了。
离两点还早，纪娇娇戴上口罩出门了，先去找了秘书，约她出来喝咖啡，打听到了沈太的身份，果然是她便宜大舅妈。
“沈家人从不炒股，我提醒过杨小姐，她说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规矩也能废。”秘书说道。
纪娇娇知道沈家的这个规矩，沈英楠和她提起过。
杨灵灵这种人急功近利，香江有那么多富太太，犯不着在庄静怡身上浪费时间，她约庄静怡，应该不是为了投资。
这女人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无用之功，她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