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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你终于明白了。"

周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穿着囚服，额头的伤口却诡异地愈合了，手里把玩着那把曾划开沈昭皮肤的刀。刀刃上不再是蓝色液体，而是缠绕着细小的闪电。

"当年那道光不是意外。"他轻轻划开自己的手掌，却没有流血，"是时空管理局的清除程序他们不允许有人类突破维度壁垒。"

陆野看着自己越来越透明的身体，突然笑了："所以你父亲投资的是......"

"时空漏洞修补项目。"周扬的指尖浮现出和沈昭一样的红光，"可惜他没想到，最完美的实验品会是自己的儿子。"

重叠的月亮突然迸发出刺目的强光。陆野感觉有无数双手在撕扯自己的意识，记忆像老电影般快速回放篮球场上沈昭递来的矿泉水，毕业典礼上偷偷交握的手指，车祸瞬间沈昭撕心裂肺的呼喊，还有病床边那滴落在他脸上的泪。

最痛的永远不是死亡，而是被留下的人。

强光中浮现出两个并行的场景：现实世界的医院里，昏迷十年的沈昭正被推出手术室；而这个时空的婚礼现场，鲜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陆野突然明白了两段记忆的矛盾之处他始终记得死在手术台上的是自己，是因为沈昭在最后一刻篡改了时空记录。

"选吧。"周扬的声音忽远忽近，"是留在这个即将崩溃的幻境，还是回到现实杀死沈昭？时空重叠只会持续......"

"七分钟。"

熟悉的声音让陆野浑身一震。沈昭不知何时出现在保险库门口，西装外套下露出渗血的绷带，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闪着微光。他的身体比陆野透明得更厉害，已经能透过胸膛看到背后的应急灯。

"别过来！"周扬的刀突然指向沈昭，"你明明已经......"

"被清除了？"沈昭笑了，那个陆野熟悉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可惜你忘了，最高权限在观测者手里。"他的指尖浮现出比周扬更强烈的红光，"比如创造了这个世界的观测者。"

两轮月亮完全重合的瞬间，整个世界像被按下倒退键。散落的光粒重新聚拢成陆野的身体，枯萎的鲜花恢复娇艳，连玻璃幕墙的裂纹都消失无踪。只有周扬在惨叫中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堆蓝色数据流消散在空气中。

沈昭踉跄着跪倒在地，陆野冲过去接住他时，摸到满手温热的鲜血。那些绷带下根本不是伤口，而是正在崩溃的皮肤组织强行调用权限加速了这个虚拟躯壳的瓦解。

"听着。"沈昭抓住陆野的衣领，呼吸带着铁锈味，"现实世界的我正在苏醒，这个时空马上就要......"

大厦突然再次震动，但这次是从内部开始的崩塌。墙壁像遇水的糖画般融化，露出后面流动的代码洪流。陆野抱紧沈昭，在末日般的轰鸣中听见他最后的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