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貌似小盆地,几乎四面是山。南北长东西窄,说像槽子更贴切。矿井入口在西面,紧挨着一侧高岗。上面寸草不生,光秃秃一览无余。
明天就在这剪彩,到时也有几百人。自会去保镖,西面相对最安全。
南面比较开阔,观察几乎无死角。有条简易公路,他们就从这面来。几百米外季节河,现在早已经断流。再远处是大山,距离有两千多米。这区间平坦,越野车能驰骋。
枪手容易被发现,想撤出去比较难。安排人注意车辆,这方向也较安全。
北面没有道路,跟南面差不多。季节河里还有水,一米多深很清澈。天凉没人去洗澡,偶尔还有抓鱼的。比前者还好管控,安全不需要担心。
东边不算开阔,而且地势也高。怪石嶙峋,草长林密。算是一道山梁,翻过去就是国道。不经县里和豫川,连接豫屏和邻省。
潜伏隐蔽点多,撤退交通方便。是重点防御区!
两人站在剪彩处,用望远镜四下看。四百米外的巨石,映入王世奎眼帘。这位置用狙击枪,能照顾所有人。后面是密林,穿过去就是公路。
国道来往车辆多,这个没法控制。林子比较密,藏交通工具容易。派人排查,你得派多少?还途经一片密林,人手还不被干掉!
朱岳也发现这,看看王世奎问:“听说你以前,在野战部队。这种情况咋处理?”
“报告指挥官,给我个班占领它。如能保证侧翼,守到弹尽粮绝!”
“少来!有没有点正形?给你一个班,还保证侧翼安全。一共就三十多人,全给你也不够。当这是打仗?”逐渐变严肃了。
王世奎一笑:“你看,部队就这打法。再说后来我修车,也没学过战术。”
见没吱声又说:“给五个身手好的,应该万无一失。派两人守在那,两人在周围搜索。我带一个人,到公路边转。狙击手发现,肯定不愿冒险。即便还想动手,也没有好位置。一般人会放弃,再找其他机会。”
朱岳似乎在计算,过一会说:“只能给三个人,要确保这面没事。”
察觉他不满意,惭愧的笑一笑:“这三十多人,真顶用的没多少。一半来自子公司,说实话不好摆弄。兵不在多,而在于精。熊手一咋呼,容易动摇军心。再说对手,未必在外面。”
不一定全对,态度比较真切。王世奎初来乍到,没参加类似活动。人家负责安保,肯定想的全面。朗朗乾坤,青天白日。这也不是边界,更不是军事行动。不见起有事,没必要坚持。这件事就定下来!
这里离豫川,两个多小时车程。不是有多远,路比较难走。剪彩测算吉时,怕耽误早一天到。
矿山刚到手,办公地点较简陋。这里又没旅馆,子公司的都住那。傅文博等几人,住在那个店主家。王世奎跟着朱岳,住进一队长家里。旷工集聚地,集团派信哥管理。都是他安排的!
信哥三十多岁,身材彪悍长得凶。说话有点像周深,张嘴就这个那个。都是安保系统,跟朱岳关系好。晚上炖一只小鸡,来严队长家看他。
朱岳这次来,给他带了礼物。两箱白酒、两箱罐头、还火腿肠生鱼片啥的。正好开车送去,可能还有话要说。半天也没回来!
严队长的老婆,在外屋做饭。专门炖几条,刚才捞的鱼。他们带的熟食,切完都需要加热。信哥做的小鸡,火候还差一点。也得忙合一会!
王世奎没事,在屋里聊会天。
严队长不到五十,身体相当不错。家住在县里,以前就在这干。工作经验丰富,被新老板提起来。说话比较文明,可能没习惯岗位!
以前那矿主,把他坑挺惨。小半年没开支,家里还供学生。要不是等着用钱,早就不应该干。井下两次出事,命大都没咋地。多少受点伤,感觉不如以前了。
王世奎也说:“咱们老板仁义,不会拖你工资的。”
严队长马上说:“那我还不知道?那孙子欠我的,咱老板都替给了。仁义真仁义!”
听完哈哈一笑:“老板仗义疏财,这一次没少出钱。”
感觉差点意思,于是问:“咋的?没给你结清 !”
“那倒不是,好像……好像没全给。”说这话声音很小。
没太听懂又问:“啥意思?”
严队长有些嗫喏:“听说……补齐工资的,就我们几个。别人看工作表现,半年以后再决定。”
听完一愣随后说:“给别人干活,他到这就发钱。半年以后,不也挺好吗?”
尴尬地笑笑:“这挺好,不过……”
“不过什么?就咱俩有啥就说!”他很想知道。
“本来不打算干了,这么一来咋说走?”说完还探口气。
见状顺口问:“以前得干活,现在脱产了。咋还不想干?”
这人真实在,想都没想说:“以前那王八蛋,不重视作业安全。基本啥措施没有,出好几次事。咱老板新接手,可能还不熟悉。什么都没变,还是那种干法。我怕……”
听明白后建议:“你是队长,怎么不提呢?”
“队长也是干活的,生产矿长还那人。也刚过来的,都不知跟谁说。我跟信哥提一次,他说帮忙反应……”
“那应该能讲,你再催催吧!”王世奎想换话题。
这时朱岳信哥,开车从那面回来。还拿进箱罐头,说送严队长的。安保主管讲究人,不可能白住他家。表示一下正常!
把半条烟,递给王世奎:“下次来记着,这些都提前预备。抽你一颗烟,我现在还干哕。”
接过来笑笑:“我也不知道,这里卖假烟。”
信哥哈哈大笑:“兄弟你真有意思!三十块钱买华子,在哪能买到真的?”刚介绍已经认识。
顺嘴找个理由:“那老板说是特供……哈哈……”
这时女主人进来,对丈夫说:“放桌子吃饭!”
野生鲜鱼,下蛋母鸡。四五样熟食,还炖一棵白菜。喝十大名酒,抽自带真烟。这顿饭质量不低!
朱岳信哥他俩,有段时间没见。严队长贵客临门,老婆见罐头开心。王世奎随和,笑话趣闻不断。美酒佳肴挺尽兴!
朱岳兴致高,当即赋诗一首:“秋高气爽怡人,肥鸡鲜鱼微醺。新朋旧友欢聚,明日诸事随心。”
王世奎还在思量,信哥已率先鼓掌。
开口夸赞道:“跟董事长在一起,这学问蹭蹭见长。为你这首诗,咱们干一个。”
没人冷场,大家一饮而尽。
这时严队长,突然想起件事。于是问信哥:“我上次求您那事,问董事长了吗?”
“啥事啊?我记不住了!”说完打个饱嗝。
“就是我提的建议,现在井下挺危险。”严队长喝高了。
信哥听完不乐意:“我操,老严你啥意思?明天剪彩,今晚上唠这嗑。不是你这个人……我他妈也说不好!”
严嫂见状,忙偷着拽丈夫。
朱岳也打圆场:“咋说话呢?严哥心系工作,提建议该表扬。你听不懂激危啥?”
转头对老严说:“他啥也不懂,再说也管不着。明天剪彩后,新矿长就上任了。到时候跟他说!”
王世奎也溜缝,这才没不欢而散。
吃完饭喝了点水,朱岳去了信哥那。把他一人扔这,睡在两口子隔壁。都是旧房子,隔音相当不好。本来心里有事,一直也没睡着。
天快亮了,就听严嫂说:“孩子已经毕业,咱没那大能力。以后的路,全靠他自己走。你也不用太累了!”
严队长叹口气:“以前矿主王八蛋,对本地人还算行。那时说不干,他也不能强留。这个新老板,就是笑面虎。上来就给钱,不好意思说不干。就是说了,未必能答应。看吴信那德行,啥事就讲熊人!”
严嫂说:“先挺两天,等过了这段。他刚接手,也是一时没人。如果那实在不行,咱就把工资退了。钱哪有命重要?”
丈夫听完不同意:“他接这摊子,就应该发工资。就是……”
“先别说了,这事你听我的。一个月以后,就说旧伤复发。实在不行,工资咱不要了。”
丈夫好像要说啥,被媳妇制止了:“睡会吧,天亮还得下井。”
听那面没声了,王世奎暗想:“傅文博挺有生活,知道矿工们不易。才会说到这里,才知什么是幸福。老严好歹是个官,看看住的啥地方?媳妇见罐头,两眼都放光。平时吃的,也不会太好……”
早上起来,今天有点多云。朱岳给三个人,咋看都不像高手。物业招保安,严点都进不去。怎么混进来的?跟自己一样,他们也没有枪!
安排没变,两人去石头那里。一起在附近转,休息时回到那。剪彩加讲话,最多俩多小时。谨慎一点,应该没有问题。
王世奎带个人,高调穿过密林。在公路边搜索,为的是打草惊蛇。仿佛在宣传,这里戒备森严。要动手换时间吧!
穿过密林就查看,前后大概一小时。同伴累了,非得要休息会。那面剪彩仪式,现在刚刚开始。
多年从军经验,给他一种感觉。对手来了,应该已到达位置。而且还是高手,没留一丝痕迹。
“走我们回去,同那俩伙伴会合。”感觉现在正好。
“哎呀我操,你不累呀?我得歇一会,你自己先去。不石头那会合吗?”还真不听摆弄,朱岳这点说得对。
王世奎不能等,回头翻过山梁。动作非常专业,向那块巨石靠近。越走越谨慎,确定此刻已就位。这里很静,静的让他发慌。除自然声响,听不见其它动静。没有人走动,同伴或许死了!
两手各拿保健球,玉石做得很结实。这就是他的,远程攻击武器。越靠近脚步越慢,精神也越紧张。没杀过人,也没殊死搏斗过。技能还是具备的!
远处喇叭里,传来主持人说话:“下面请董事长,傅文博先生讲……”
如果在这位置,一分钟后该射击。他从侧面过来,从巨石看是盲区。还有十几米远,时间不够用。隐蔽潜行馒,需要加开速度。或许太紧张,不小心弄出声响。惊扰了林中鸟,扑棱棱飞起一群。
不用在隐蔽,全速奔跑过去。十米的距离,一辆秒钟足够用。
来到正后方,石头上趴一人。除了狙击枪外,还有一把短的。在他出现前,应该就转过身。果断开抢没犹豫!
投掷避弹,一气呵成。不是非常完美,胳臂被子弹穿透。石球正好命中,狙击手的面门。据说这块骨头,是全身最硬的。即便没打碎,再牛逼也蒙了。
手里还有个石球,那只胳膊没受伤。准头差也命中,正好打在前心。接着就冲上去,过去就是一顿踢。软肋、裆下、心口等处,被自动锁定。等他累觉得疼,增援都快到了。
一声枪响,打乱剪彩仪式。几人护着老板,到安全处躲避。朱岳信哥指挥,部分保镖冲过来。王世奎刚坐下,见到他们才放松。眼睛一翻,还昏过去了。
等朱岳赶到,狙击手已死。至于致命伤,已经不重要。守石头那两人,非常不幸被杀死。不可能去报案,越少人知道越好。找地方全部掩埋!
王世奎贯通伤,一看就是枪打的。不能去医院包扎,选择就地处理。没让他回城,安排先和信哥住。
酒精浸湿绷带,然后擦拭弹道。而且没有麻药,王世奎可遭罪了。信哥来回抽拽,那种感觉揪心。当时没有忍住,裤子都尿湿了。
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光辉形象。因为杀了刺客,救下了董事长。大家开始信任,这熊样哪是警察?
信哥还说:“以后别那么好色,前列腺都有毛病。正常人用纱布,在肉里穿弄几回。你听说谁尿裤子?”
这一段时间,对他是真好。三天杀只鸡,熬锅汤一人吃。鸡蛋从不间断,就像在坐月子。
朱岳从豫川,雇一辆小卡车。装的都是吃喝,还有名烟名酒。私下里送严嫂,好几箱肉制罐头。在他帮助下,严队长顺利辞职。
在伤口愈合后,信哥还给他找妞。王世奎挑剔,看不上这里女人。说笑一番拒绝了!
现在已经相信他,那些好似不重要。把刺客杀死,抵消所有疑惑。在这聚集点,俨然如皇上。不得不重新理解,傅文博的那句话。只有到这里,才知道啥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