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谢蒹葭所料,两人把自己带走前进行了搜身,鞋子袜子,甚至头发里都没放过。
颠簸,唯一的感觉就是颠簸,这条路明显不是往丘水县的路,而是往白泽乡村下面其他村子的路。
双手被绑住塞进运货的三轮车后面,正常三轮车后面是敞开式的,但这辆经过改良,把后面用铁皮封闭了起来,塞下小孩子或者身材娇小的女人完全没有问题。
谢蒹葭睁着双眼,有微弱的光通过铁皮缝隙处透了进来,她蜷缩着身体小心挪动掉了个边,试图通过缝隙看清外面模样,但是让她失望了,缝隙狭小加上外头时间处于凌晨,什么都看不清。
重新调方向,让自己被绑的双手位置朝着缝隙,来回捣鼓。
三轮车行驶了约莫一个小时,就在谢蒹葭在铁皮里被颠的快要吐出来的时候,车子停了,想来他们抵达的地方离白泽乡村并不远。
不远就好,叶勇或者叶学超安排接应的人应该能通过她留的记号,确定她的行踪。
铁皮被打开,谢蒹葭依旧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男人粗暴地拍了拍她的脸,发现她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后,以倒挂式的姿势将她扛在肩头上。
本来就受了一路颠簸的谢蒹葭被倒吊着,头朝下,感觉晚上吃的粥都要吐出来了,但现在还不能暴露,她只能强忍着。
“小龙,好久没过来了。”一个苍老男人的声音响起。
扛着谢蒹葭的龙哥回应道:“这段时间上头好像搞了个什么打拐行动,时不时有警察过来调查,村子里的小学被水淹了,那个副县长老是往咱们这边跑,没法子,得避风头。”
“这女娃哪儿来的?”
龙哥:“跟她哥过来探亲,跑出去不认得回去的路。”
“她哥咧。”
龙哥:“他哥成年了,搞不过来。”
听到龙哥这么说,老人沉默了几秒,“现在都要男娃,女娃得再大点才有用,很多人家不愿意多养几年的,上次老三他们弄了十岁不到的女娃子,到现在还没弄出去。”
龙哥把谢蒹葭直接往地上一丢。
“这个女娃虽然才六年级,但是个头不矮,瞧着跟初二初三的也差不多”
老人站起,围着地上的谢蒹葭绕了一圈。
“个头是不矮,这应该还有的长。”说着蹲下身,用粗糙的手抹开谢蒹葭乱七八糟的头发,让她露出整张脸。
“嗯,模子长得还行,就是黑了点,皮肤差了点。”
龙哥听到老人的肯定,搓了搓手,紧张地问道:“老爷子,那这个货,我”
老人摸了摸谢蒹葭的小腿与脚踝处,“五千吧,这个年纪的女娃子不上不下的,不是奶娃子没有记忆力,也不是十五六岁了能生娃,这么小没人愿意接收,我们这边得养好几年,弄不好砸手里。”
听到只有五千,龙哥面色犹豫,这也太少了,他过年那会搞了个小男娃,从老爷子这里拿了两万块呢,这女娃居然只有五千.
老爷子斜眼看着龙哥。
“能接受就去郭子那里拿钱,不能接受就带着这女娃走。”
他还有几个砸手里卖不出去呢,现在又来一个,愿意收就不错了,还嫌价格低。
龙哥听到老爷子的话,想想最近的打拐行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搞不好一年半载都没个生意,五千就五千吧,人都搞来了,也送不回去。
“得,老爷子,五千就五千!”
龙哥喜滋滋的就想去拿钱,老人喊住了他,“这丫头的迷药下了多少剂量?”
“一包,混在牛奶里了,这丫头可能是家里穷不常喝牛奶,一整杯全喝了。”
老人点了点头,“那这个药性的确有点强,得,你回去吧,最近上头查的严,悠着点,三子他们最近都老老实实种地去了,你也别往我这边跑。”
龙哥:“欸好,我去找郭子。”
龙哥走后,老人踢了踢谢蒹葭的小腿,发现她没有反应后,便离开了房间。
待人走后,谢蒹葭睁开双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屋内情况。
这里应该是个柴房或者仓库,只有两盏小灯泡亮着,靠墙有一排柜子,地上尘土堆积,再无其他。
嘎吱——
门响,谢蒹葭快速闭上眼。
她第二次被人扛在背上,往外走去。
外头的天依旧是黑的,估摸现在是凌晨三点左右,现在扛着她的是个陌生男人,想来龙哥已经走了,老人是主导者,体力活用不着他干,这个时间点院子里的人真不少。
她从进房子的那一刻起,已经听到了七八个不一样声音,有男有女,男人居多。
第二次被塞进三轮车改造的封闭铁皮箱里,和刚刚龙哥骑的那辆车不同,这辆明显要大一些,谢蒹葭可以整个身子坐起,脑袋不到顶。
这辆车的缝隙位于底座,虽然看不到外头的情况,但方便她留记号。
约莫行驶了半个小时,男人抵达目的地,和龙哥用了同样姿势将谢蒹葭倒挂扛在肩头。
这里的人明显比老人家少,一路上只有一两个人和男人搭话,都是女人声。
“葛婶子,老爷子让我送来的,人丢给你了。”
男人没有像龙哥那样把谢蒹葭直接丢到地上,而是扶到了一个硬床上,将她的手脚全部摆好,供葛婶子端详。
“这个子,十五岁了?”
葛婶子的声音听着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
男人摇头,“十一岁,就是个子高了点。”
葛婶子:“呸,又丢个小的给我,又不是男娃,女娃这个年纪难出手。”
男人:“知道知道,老爷子说了,这要是弄出去,你六他四。”
葛婶子听到分配她拿大头,心里憋着的那口疏通了。
“得,我想法子,你让老爷子别操心,上回丢过来那个年纪小脾气冲的丫头片子,如今已经被我训的服服帖帖,已经找好了人家,下个月给人送过去,去的地方有点远,记得让老爷子给我出路费。”
男人:“一定一定,还是葛婶子厉害啊,我记得那个小丫头,个头不大嘴巴倒是毒的很,把咱祖宗十八代都给骂遍了,跟炸药似的一点就爆。”
“炸药?她现在是个哑炮,屁都不敢放一个!”葛婶子话里话外带着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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