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他听见宇文虎高声唤着自己,可浑身却犹如被人从悬崖抛下一般,失重感强烈到胃都蓦然收进了,一阵阵儿的反胃。
意识不知何时已经游离在了天外,再抬眼定身时,面前已经不是这森林了。
那是高山,流水,刮过喉间的暴雨,卷起衣袖的狂风,让林浩全身都一阵阵儿的冷凉,低头看向双手时,龙吟剑也不知去了哪里,只有苍白枯瘦的手腕在湿漉漉的衣袍外刺目的露着。
他脚下是一道断崖,而林浩的半只脚就在悬崖边上挂着,只需再退上小小的半步,就会摔落进看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幻术?他想要在一片茫然混沌的大脑中寻找答案,可怎么也搞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只能垂望着那漆黑的深渊。
不,不对,他磕磕绊绊的想到,这是毒吗?还是妖兽特有的能力?剑,我的龙吟剑呢?
那双苍白的手在腰间摸来摸去,可那里空空荡荡,没有绣着鸟雀衔梅图的锦囊,也没有平日里挂在侧身处的龙吟剑,更没有被他扛了一路的宇文虎。
这让林浩停下了动作,双手无助的垂在了空中,而不等他再次环顾四周,悬崖就骤然崩塌。
无数道身影则凭空冒出,跟他一起落下了悬崖,又在半路化作了一股白色的烟雾。
他虽是被毒素缠身,浑身都提不起劲来,但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人物了,想都不需要多想一下,就已经飞快的扬起了双手,想要打出一道剑风去。
到半路林浩看见自己空荡荡的双手,才想起来自己没了龙吟剑,只好以指为刃,让气流如同箭枝从指尖迸而去。
但那股白色烟雾却犹如活了似的,一下就避过了那些风箭,飞快的缠在了他的身躯上。
明明只是一股摸不着的白烟,但那缠住身上的窒息感,却仿佛一条细腻凉滑的蟒蛇,拧紧了你的腰肢,扼住了你的脖颈,压着你往深渊下摔去。
空气从林浩的肺里被挤压着吐出,让他有些茫然的面容也凝重了几分,经脉中的灵力则再度飞快的运转起来,让他接连放出护体真气,稍稍拍散了一些喉间的烟雾。
这个动作让他被窒息折磨的,仿若火烧般的喉管,猛然获到了几分松隙,得以让萎缩的肺抽入几口救命的氧气,使窒息的大脑重新运作起来。
但身下的风仍然裹挟着他的白色袍边朝上卷去,在半空中猎猎作响,犹如几只折翼的白鸟一般。
他的双臂抬起,在那股强烈而真实的失重感中开始放出灵力,让气流在自己的身下聚集而来,企图减缓自己下降的速度,背后的萤雷之翼也艰难的弹了出来,在背后不断的扇动着。
那双被白雾遮住的眼睛也努力的睁大了,想要挣脱这毒素对自己神经的影响,但这并不是幻术,而是妖兽自带的毒,除了外界可以对他做些什么,自己从毒素中愈合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算可以,那也需要有一处地方静养,而不是在这无依无靠的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