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秦风不由得就是一愣,这都是什么事啊?韩鹏和聂惊云怎么会是亲兄弟?
“聂惊云,我不知道你到底所欲何为,但是我对听故事不太感兴趣!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看聂惊云不急不躁的状态,秦风却是按捺不住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和韩鹏之间的关系你不感兴趣,那么对狼龙鼎不会不感兴趣吧?对古墓不会不感兴趣吧?”
聂惊云不由得笑了起来,看那样子,表达对秦风虚伪的嘲笑。
“感兴趣又怎么样?说到底,那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古墓里哪一件藏品不是价值连城?又有何人不想据为己有?秦风也不过说了心里话而已。
“这么说,你还是对自己在意的女人感兴趣喽?”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这小子难道真要说出秦风想要的答案了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了女人,值得吗?”
聂惊云咄咄逼人的眼神一下子就盯上了秦风。
“值得!”
秦风毫不犹豫的答道。
“哈哈,你确定你们能相爱一辈子?”
聂惊云你眼神里依旧不无嘲讽和难以置信之意。
“不能,明天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哈哈,不错!看来你比我活得洒脱,活得明白!”
“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你把她俩怎么样了?”
秦风把手里的酒杯啪的一下墩在了桌上,生怕得到一个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你认为我会把她俩怎么样?”
“你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是吗?你真是抬举我了!我说我把她俩杀了,你又如何?”
“你看到你的炉火了吗?我就把你扔到里面给她俩陪葬!”
此时的秦风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
“哈哈哈,求之不得!”
聂惊云一口喝掉了杯中酒,不无凄惨的狂笑道。
“你是警察?为了我的事,也算下了本钱了,不过挺佩服你们的,参加草原大会这场戏演的够绝!”
“你以为我真的有耐心在这和你扯下去?连小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秦风没想到聂惊云把自己当成了警察。
“什么?你说我杀了哪个孩子?”
聂惊云的脸上不由得微微变色,正在倒酒的手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中。
“不是吗?是你在演戏还是我在演戏?和我一起来的孩子雪儿和红姐,真是死在你的手里了?”
秦风开门见山,不想再纠缠下去。
“哈哈,你真是高看我了,可惜啊,就是我想杀她们,也还不是你女人的对手,放心吧,她们没死在我的手里!不过,这个铜瓷堡就是个阎罗殿,凡是进入到此地的人,恐怕都难逃厄运啊!世间上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脆弱,越是更快的消亡!”
秦风快要蹦出胸膛的心,稍稍松了一口气,红姐和雪儿没有死在他的手里,那么?
“你的意思是说,别人杀了她们?”
嗖的一下从座位上窜了起来,就差掐住聂的脖子,让他赶紧把真相说出来。
“我要说,她俩是被狼群劫走了,你信吗?”
聂惊云根本没在意暴怒的秦风,却说出了如此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你说什么?被狼群劫走了?你说的是真的?”
重新坐下来的秦风,死死盯着眼前这个难以揣测的家伙,真是被他搞晕了的节奏。难道真是雪儿跟狼群有什么关系?狼群是冲着雪儿来的?他听红姐说起过,雪儿在四五岁的时候,被狼群拐走足足有一年多的时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回你可以安心的喝酒了吧?”
“往哪里去了?”
秦风要真能安心的喝下酒去,那才是没心没肺了。
“我也倒想知道去哪里了,可是狼群不允许我跟着,我看那个小姑娘懂得狼语,你尽可放心好了!”
聂惊云倒是恢复了那种阴郁、寡欢的状态,只顾自斟自饮,铜锅里的羊肉片已经翻滚了几个来回了。
雪儿懂得狼语?他怎么知道?
秦风惊魂未定。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警察吗?怎么查到我的?”
“我不是警察,但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而已!”
“哈哈,我相信你!你的意思是说,我该有报应呗?”
“狼龙鼎的钱足够你下半辈子活的了,你为什么还没远走高飞?”
“我倒是想啊!可惜啊,哈哈,两年了,狼群如影随形,我走得了吗?”
聂惊云凄惨一笑,满是无奈。
秦风心下骇然,难道真如他所说,狼群攻击、围困铜瓷堡已经两年之久了?难道是因为古墓的缘故?还是被聂惊云做成了雕塑的那只白狼?还是因为聂惊云本人?
“你走不了了就好!”
秦风把杯中酒喝了个精光,起身走出了铜瓷堡。
夜空,一弯月牙已经挂在了树梢。远处,传来几声狼嚎,久久回荡着。
“兄弟,方圆五公里我跑了个遍,没有看到红姐和孩子的影儿,不过,我找到了这个。”
岱钦从越野车上跳了下来,一脸的焦急之色看着秦风。
原来是红姐的已经破碎了的手机。
“回店里,等!”
蒙人人家酒家的院子里,秦风让岱钦把运货的皮卡车上放好了四个装满了汽油的大铁桶,他坐在正驾驶座位上,合衣眯着,他在赌!
魏伯翔,雪儿的姥爷,秦风虽然只和他有两面之缘,但隐隐之中老先生给他的印象绝不是等闲之辈,他不可能不对雪儿和红姐的失踪视而不见,只是他会不会把有关的线索在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秦风却拿不准了。在他的心里,现在在等的还有一个重要的赌注……
“兄弟,不好了!不好了!聂惊云出事了!”
岱钦从外面匆匆的跑到车旁,大声的喊着他。
铜瓷堡院内,已经被赶来的警员围了个水泄不通,铜瓷堡主聂惊云在喝尽了两瓶莲花白酒之后,纵身跳进了熊熊大火的烧瓷窑内,转眼间烟消云散、尸骨无存。
烧瓷坊一面墙壁上,聂惊云用毛笔写下了的绝笔:
本是龙都人,
却做瓷城客。
缠绵铜堡两卷书,
爱恨岂容我?
狼鼎铸功名,
古墓埋福祸。
待到群狼嗜血时,
青烟说对错。
字迹连绵起伏、跳跃,无一丝一毫的迟滞和犹豫,显然聂惊云对自己的死亡已经坦然面对。只是这首绝笔之词越发的让秦风陷入了对他的好奇之中,这家伙到底在此经历了什么?难道只是畏罪自杀?还是绝望使然?
也许随着聂惊云的青烟一缕这一切都成了一个谜。
“秦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聂惊云何至于此啊?”
秦风刚走出院子,和匆匆赶来的郑啸天老爷子、方正碰上了,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郑老,您能不能给通融一下,我想到古墓里看一看,我看见古墓入口已经贴上封条了。”
“哦,是这样,考古人员的受伤和聂惊云自杀这两件事赶在一起了,等调查完毕后,我再通知你,我们再一起过来,我还求之不得你加入我的团队呢!”
郑老爷子满脸遗憾的安慰道。
隐隐之中,秦风不会想不到古墓之中的物件和他有着因缘,金棺之中的青铜蝴蝶面具已经戴在了他的手臂之上,和原有的面具合而为一了,金棺之中,还有着一把玄魔剑的影子,和他消逝在手掌上的玄魔剑有着怎样的关系?他无论如何是想象不到的,就想趁着考古队还没有进行发掘之时,一探究竟为好。
“郑老,我的那只狼龙鼎怎么办?何时上交?”
秦风心里不无遗憾。
“哎!可惜喽!狼龙鼎断了一个狼头,等汪子依那丫头病好了,你求她给修复完好了再说吧!”
郑啸天叹息道。
秦风心下一惊,汪子依年龄也就二十多岁,竟然有如此的手艺?如今看来,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喽!
两个老爷子去看聂惊云的绝笔词,秦风靠在车门上,狠命地吸着烟,内心却是怎么样也平静不下来。他无法确定院子里那两具雕塑内的人体,他自己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说出来?聂惊云倒是解脱了,可是他身上的谜团却是越发的扑簌迷离。这家伙究竟是正是邪?
他的绝笔词明显仿照了小说《遥远的救世主》里面的丁元英的“自嘲”词:“本是后山人,偶作前堂客。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论道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
那么,他所指的缠绵铜堡两卷书,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和雕塑里的那两个女人有关?
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嗨!给支烟抽!”
声到人到,正陷入沉思中的秦风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下,生生吓了他一哆嗦。
再一看来人,秦风的一张脸都错愕的变了形,又是冤家!她究竟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