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森的死始终仍绕在几个人的心头,挥之不去,同样牺牲在这次行动中的一百四十五名兄弟也是大家心头的痛,甚至连尸体都无法带回,直到第二天,顾刚才根据死亡名单,在这些人的住处去了一些衣物送了过来,这才算有了一个说法。
25日,烈士头七的日子,云星牵头,周成刚、胡德珍、陈先洲、顾刚、包括幸存的弟兄们,以及浦东支队忠义救国军的兄弟,在黄浦江边,为这一百四十五名牺牲的兄弟没们立了一个衣冠冢,竖起一块青石墓碑,上书——龙华机场牺牲烈士之墓。
“兄弟们”,云星面向墓碑,手里端着满满一碗酒,未语先泪,“我答应过你们,行动结束之后,我们喝场大酒,不醉不归,来干杯”。
说着云星将碗中酒泼洒在墓前,身后的所有兄弟,齐声大喝一声,“干”,
然后一起将酒泼洒于墓前……
简单而庄重的安葬仪式结束了,云星等人回到了驻地。
顾刚跟着云星一起回到了他的房间,悄悄地将一封电报递给了云星。
云星的情绪依旧十分低迷,接过电报后,展开一看,“二哥,龙华机场之事,我已听闻,伤痛之情,感同身受,然,国难当头,我辈国人必将奋斗不息,中国人可以死,但中国不死,倭寇未除日,我等无暇伤怀,需继续努力”,
“死难弟兄之家眷,我已安排专人厚恤,令其无后顾之忧,以为烈士在天之灵”,
“另,弟已为兄筹措武器弹药及急救药品若干,不日抵沪,望安排专人接受”,
“弟,遥愿兄长,化悲痛为力量,继续斗争,上慰烈士英灵,下济国人疾苦”,
“倭寇除尽日,兄弟团聚时,届时弟将亲扫门厅,把酒相迎”,
“弟,民国三十三年五月二十三日”。
云星红着眼圈看完了整份电报,知道这是张云轩发来的,心中不由得有感觉到惭愧,想想云轩如此的相信自己,把金鼎压箱底的武器弹药,还有药品都交给了自己,但是由于自己的轻敌,计划出现了纰漏,导致这次行动损失如此之大,自己还有何面目再去见张云轩呢?
“老顾”,云星声音沙哑的问道,“云轩、云轩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哎,云星老弟,你知道这封电报是从哪发来的吗?”顾刚没有回答云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天津吧”,云星想都没想的说道。
“错了,这封电报是从太原发来的,云轩现在在太原”,顾刚接着说道,“前两天你的状态太令人担心了,我没办法,原本想着通知云轩,让他开导开导你,没想到他已经去了太原”,
“没办法,我只能求助重庆方面,这才联系上”。
“他不好好在天津休养身体,又跑太原干什么去了?”云星担心的问道。
“你当他愿意吗?冈村宁次亲自找上门,国红双方积极配合,让他在太原、大同、石家庄同时成立三个金鼎,打通西北到华北的交通运输线路”,
顾刚详细的为云星介绍了张云轩现在正在所的事情,最后又说道,“你说以云轩现在的身份地位,如果他不愿意谁又能强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呢?就算是冈村宁次也没办法吧?”
云星点了点头,
“那他为什么拖着虚弱的身体如此奔走呢?”顾刚接着说道,
“那是因为他清楚这个国家现在需要是什么?需要他做什么?尽管打通这条运输线路,日本人表面上看着获得的利益最大,但是实际上不管是对国红双方,还是当地百姓所受的利益更大”,
“使得原本这一块,那一块的抗日武装,真正的能够连成一片了,能够给日本人形成更多大的打击”。
“云星,大道理,我不会讲,但是我相信你心里都明白”,说道这,顾刚的语气严厉了起来,“你跟在云轩身边的时间不短了,你跟他比一比,你有他受的委屈多吗?你有他遇到的麻烦多吗?就这么点小小的挫折,就让你一蹶不振,你对得起云轩对你的付出吗?你…………”
顾刚的一句句质问,说的云星哑口无言,满面羞愧,自己遇到的这点挫折,跟张云轩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得一提,那自己还沉浸其中,还真是太让人小瞧了。
正在这时,周成刚推门走了进来,“顾老板,云星兄弟,毛先生来了,正在乡公所等着二位呢?”
“谁?你说谁来了?”顾刚震惊的追问道。
云星也是满脸震惊。
“毛先生”,周成刚接着说道,“还能哪个毛先生,重庆的”
“他怎么来了?他怎么会来这里呢?太危险了”顾刚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云星、周成刚紧随其后。
原来,重庆方面在接到顾刚的电报之后,得知云星带着军统在上海的武装力量,不仅成功的干掉了石田光夫,而且还摧毁了日军的龙华机场,炸毁日本人飞机数十架,消灭日本飞行员上百名的消息之后,戴笠欢欣鼓舞,一刻没敢停留,直接坐车前往黄山官邸,面见委员长。
委员长得到消息后,也是难得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连说了几个好,但是当听说云星等人只是张云轩的私人武装时,委员长也是唏嘘不已,接着就让戴笠安排得力人手赶往上海,一方面是对有功人员进行表彰,另一方面却是死命令,像云星这样的人必须纳入到国府来。
这下就让戴笠为难了,按理说,张云轩父子都是军统的人,作为他的人,云星也算是军统的人,可是怪就怪张云轩就没拿云星等人当手下看,一直都是待若手足,这也就造成了,张云轩身边的人各个能力出众,却只听命于他一个人,而张云轩呢?又是用自己个人的魅力将这些人紧紧地吸引在身边,却没有严格意义上的上下级关系,这可就难办了。
但是委座的命令又不能不完成,实在没办法了,这才有了毛人凤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