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
听到这个自己许多年都没有再听到过的名字，即便是黑狐娘娘也不由得微微愣了愣。
如今的黑狐娘娘亦或者说整个圈内的所有的黑狐，事实上都是一个名为凤栖的狐妖想要掌控苦情树而不得，最终找到了苦情树的负面力量，并且发现了原始形态的黑狐与之结合，然后分裂形成的产物。
不过由于最初的黑狐是纯粹的圈外生物与金晨曦一般并不存在正常生命的意志。
所以按理来说，如今的黑狐娘娘基本上就可以视作是原来的凤栖。
只是……
“凤栖吗？”
“那当真是相当久远之前的记忆了。”
黑狐娘娘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追忆的神情。
事实上五百多年的时间对一只妖怪来说并不算太长。
只不过黑狐娘娘不同，相比于原来的凤栖，她抛弃了相当多不必要的部分。
而那些部分则分裂出成了其他的黑狐，就比如说狐妖巫河在欢都落兰以及颜如玉的身上抓到的那几只，还有狐妖巫河在那特殊的城市之中遇到的那只……
那些有点类似于诡秘世界阿蒙的分身，分身虽然有独立意识，但是本体却是可以看到分身所知道的所有东西，同时也可以随时接管那些分身。
因此在曾经只是一个正常狐妖的黑狐娘娘眼里，这普普通通的五百年无异于其他人几十上百個五百年。
这般岁月即便对她来说也是相当漫长。
相比之下，她曾经身为凤栖近乎上千年的岁月也显得有些渺小。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在一瞬间回顾了一遍自己属于凤栖的记忆，确定自己记忆当中并没有与面前之人相似的气息的面孔之后，便是将目光盯向了面前的狐妖巫河，一双眼睛当中透着强烈的恶意。
“看来容容小姐和雅雅小姐对你还真不错，居然把当初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不！不对~，关于我的身份问题，即便是那两位小姐应该也不知道才对。”
“看来你的身份比我之前想象的还要特殊。”
“不过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么想必应该也是没有离开的念头了吧~”
说着凤栖便以鬼魅般的速度来到了狐妖巫河的身侧，漆黑的黑色妖力如同墨水般铺天盖地的向着狐妖巫河碾压而来。
很明显这家伙并不打算直接杀死狐妖巫河，而是打算以自己的力量将之俘获，从而在涂山雅雅或者涂山容容那里获取利益。
不过漆黑的浪潮刚刚落下一阵金光，便是瞬间刺破了黑色的幕布，就宛若破晓之时最初的那一缕晨光一般，猛的直冲天际。
带着数之不尽负面情绪的力量在这一瞬间被直接切开，就连凤栖的身体也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一箭洞穿，肩膀之上被撕开一个大洞。
而到了这时，这把剑还是得势不饶人，欲要向下劈砍，似乎转眼间便是要将凤栖的身躯撕成两半。
不过黑狐娘娘如果这么好杀的话，又岂能在涂山红红与涂山雅雅两位大妖皇的手中一边对抗涂山，一边安稳的活了五百多年。
漆黑的身躯好似橡皮泥一般蠕动，在那金色的剑刃猛的下滑劈开大地之前，凤栖便是已然逃离了狐妖巫河的攻击范围。
“王权剑意？！”
听着不远处的惊呼，狐妖巫河左手拿着一把金色的剑刃，右手捧着一本金色的书籍，看着不远处满脸不可置信的凤栖，微微撇了撇嘴。
“切，原本还以为这一击可以取得更好的战果呢……”
下一瞬间，狐妖巫河再度抬剑横斩，金色的剑光冲破云霄，转眼间被是削平了面前大片的树木与山峰，斩向面前的黑狐。
凤栖也不住的慌忙躲避。
明明硬实力上仅仅只是相当于前世十八岁，但狐妖巫河一时间竟是能压着凤栖这个大妖皇打。
不过占上风的时机也就这么一会儿了。
待到对方适应了狐妖巫河的节奏，凤栖的反击便也是来了。
任由金色的剑锋斩落，凤栖的身体也随着剑锋分成了两份。
而随即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转眼的功夫，数之不尽的黑狐便是将狐妖巫河围困在了其中，好似一只只大老鼠向着狐妖巫河的全身上下裹挟而去，好似要将他的身躯改造为马蜂窝。
不过对于眼前的场景，狐妖巫河明显也并非毫无准备。
看着快速向着自己周围喷涂而来、侵蚀自己的法力、想要向自己灵魂深处钻取的黑狐们，他手中两件金色的物品猛然消失，转而微微抬起了自己的手，将手抬至面部，然后猛然下压。
一瞬间震天动地的轰鸣，猛的响彻在这天地之间，狐妖巫河脚底下的地面瞬间凹陷下去三四米。
一个碗状的深坑突然出现，而原本包裹在他身中的黑狐们在这一瞬间全数被震退。
而且一个个的好似都进入了大脑当机的状态，飞到半空之后如同雨点般向着地面落去，砸在地上，也没有任何其他反应与动作，好似在那一瞬间被化作了石蜡。
但是其中仍然占据主导地位的黑狐娘娘凤栖这一瞬间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脸上露出了明显痛苦的神情。
而此刻，在她的眼前，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就仿若两辆一百一十五码相向而行的赛车一般轰然撞击在一起。
两段截然不同的信息反馈，让她的大脑疼的好似被无数针扎一般。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狐妖巫河似乎将一段并不是很长，但与她印象截然不同的记忆砸进了她的脑海。
更要命的是，由于她可以主观的控制所有黑狐，所以每一只黑狐的记忆终端都在她那里，刚才那一瞬间她接收了近乎成百上千相同的记忆片段。
那些碎片化反直觉反常时的记忆在她的脑海当中不断的冲击着她早在多年前便已根深蒂固的原始记忆。
此时此刻她的世界观好似被一分为二，身体之中似乎要诞生出另外一个与她基本相同，但在细节上有所差异的意志。
此刻黑狐娘娘猛的抬头，便是看到了狐妖巫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顿时大惊，一边退后一边大吼道：
“混蛋，你对我做了些什么？！”
不过处于残疾状态的她怎么可能躲得过狐妖巫河的追击？
下一刻，狐妖巫河一掌便是再度砸进了她的胸口，而狐妖巫河的声音也在此刻传入了她的耳中。
“我做了些什么？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意识好像被这一掌打进了深海。
凤栖猛然睁眼，然后便是看到自己竟是恢复到了五百多年前的那副打扮，白色的狐耳，白色的衣服，一切看起来都还是那般的纯净。
只是此刻她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情况之时，她便是控制不住的抬起了头，随后涂山红红的身影便是映入了她的眼中。
突然看到涂山红红的身影，凤栖下意识的就是想跑，但是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她曾经说过，对她来说可以说是熟悉无比的话语，此刻从她的口中再度吐出。
“我想干什么？红红小姐啊，别天真了，你很清楚不是么。”
“凤栖！“
“你把雅雅小姐接出了涂山，却来不及找到容容小姐吧。”
看着眼前双眼变红，身上妖力涌动，但远没有她记忆中强大的涂山红红，凤栖虽然还是止不住的要开口说话，但还是慢慢冷静了下来，似乎大概想明白了眼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这是五百年前，我与涂山红红争夺涂山之王位置的记忆？”
而且就在她思考之时，一只火鸟猛的从远处冲天而起，刺耳的鸣叫声冲破云霄，引得她止不住的侧目。
但此时，意识好似蹦极一般，猛地重新被拉出的海洋，狐妖巫河那身影再度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但此时，在凤栖的眼中，狐妖巫河那巴掌要远比他的脸要大，狐妖巫河的手掌又到了……
凤栖再度被打进了记忆当中。
这里是另外一幅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场景。
看周围阴森恐怖的环境应该是处于圈外。
而她的目光下移便是看到了一队年轻的人马行走在这一片荒凉的土地之上。
虽然大脑当中意识很混乱，但是凤栖依旧一瞬间便认出了这伙人的身份。
正是五百年前人类年轻一辈最杰出的翘楚。
在当初与涂山红红争夺涂山之王位置失败之后，凤栖便是被关进了苦情树的根须当中。
在那里，凤栖寻找到了苦情树的阴暗面，并以此控制了苦情树的根须将自己运出了涂山。
在那之后她便是前往了圈外，并在圈外寻找到了黑狐的踪影，与它们结合。
不过由于圈外生物难以度过三少爷所留下的圈，凤栖最开始还苦于如何重新回到圈内。
而这群人也就送上了门来。
凤栖掌管苦情树多年，对于圈内的各个事物，各个事例的特点自然也了解的一清二楚。
当初的她正是最先控制住了。面具团队当中的杨一叹，这才一举覆灭了这个由人类最强的天才们所组成，几乎可以媲美不使用天地之力的妖皇的面具组织。
并借着他们的身体的庇护重返圈内。
而毫不意外的放弃的这具身体也如同她的记忆般向着下方向着杨一叹的方向扑了过去，明显是要如同她正常的记忆中那般覆灭面前的这群所谓的天才。
但此时，一只绿色的掌印猛的冲天而起，瞬间便是拍飞了即将靠近杨一叹的那只黑狐，一双冰冷的目光射来瞬间便是再度将她打出了这片记忆。
而随之，再度迎接她的，还是狐妖巫河的巴掌。
这次她的记忆明显是回到了圈内。
凤栖可以以自己掌控苦情树数百上千年的资历作为赌注，面前她所经历的这一切绝对是真实的记忆，而非虚假的幻境。
而且面前的这群记忆绝对没有任何一丝修改的痕迹，绝对是纯天然无污染的。
而且绝对是她亲身接受过的。
但十分诡异的是凤栖真正的记忆却是和这些完全对不上，似乎每一段记忆当中都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乱入者。让原本正常的记忆都变得混乱不堪。
“这到底是什么招式？！”
心中不断的怒吼，但是凤栖在这记忆当中没有任何控制的权限，真正张开嘴吐出的话语却是——“哦，伱说东方灵族所拥有的不只是纯质阳炎，其中女眷在生产之后，还可以选择将自己的全部灵力继承给子女？”
此话刚一说出口凤栖就大概意识到了现在所处的记忆片段。
她微微抬眸，然后便果不其然的看到，的前方趴着一个破衣烂衫，头发花白，面容枯槁，脸上的皱纹甚至可以夹死蚊子的老道士。
如果凤栖记得没有错的话，这家伙应该是叫金人凤。
当初在她回到圈内之后，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在哪里得知了黑狐的消息，并在一处隐秘之所找上了她，告知了她之前活了一千多年都不太清楚的东方灵族的秘辛。
她大肆在人类疆域宣扬东方灵族的秘密，令的人族疆域内发生内乱，加剧了人妖之间本就不平衡的战力配比，想要让涂山红红那可笑的梦想就此破灭。
只是没想到自己竟催生出了王权富贵和东方月初这两个不可控因素，反而让涂山红红那可笑的梦想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第三次被拍进这见鬼的记忆当中，凤栖也算是大概把握了这诡异梦境的规律。
回顾前两次打断她固有记忆的变故，那么接下来应该是……
“唰~”
一只手掌猛的撕裂空气，瞬间便是拍碎了面前的金人凤，手掌直取凤栖的面门而来。
这一掌带着凶猛的掌风，威力比之前两次的火鸟和手掌更有所提升。
但相比于这些最令的凤栖感到惊讶的是这一招临近她面门之时，她感受到了其本质，这是……
“绝缘之爪？！”
绝缘之爪几乎不讲道理的力量，现在便是将她无形的身躯凝聚常识至随即变好，是一包盐一般，瞬间被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这一瞬间大地破碎，凤栖也是直接被砸出了记忆当中，不过在出来之前她这次也是终于看清楚了对她发动袭击之人的面貌——正是外面的狐妖巫河。
只不过很明显相比于外面那个，她记忆里的这个更加成熟，年龄大概相差了三四岁……
再度睁眼，凤栖便是再度看到了一只手掌向着自己压来，但这种招式中一次两次变够了，再三再四就有有点过分了。
这次凤栖反应迅速，发现能够操控身体的瞬间，她便是驾驭着虚空之泪拉着自己的身体，躲开了狐妖巫河的袭击。
只不过等她来到另外一处之时，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躯不知何时已然被大卸八块，中的一片更是燃烧着金色的火焰，那是……
“纯质阳炎？！”
凤栖的惊呼声传出的刹那，原本就是一次小火苗的纯质阳炎瞬间炸开，包裹住凤栖的整个身体，炽烈的火焰肆意燃烧，炽烈的高温令得凤栖难以自治的发出一连串凄厉的叫声。
“啊——”
不过刺耳的尖叫声之后，迎接狐妖巫河的就是凤栖愤怒的大吼。
“混蛋！！！我要你死！！”
大量的虚空之泪化为薄膜，将身上熊熊燃烧的纯质阳炎连带着自己的一部分躯体直接抹除，吃了大亏的凤栖盯着面前的狐妖巫河。
心灵与记忆，黑狐才是行家，终日熬鹰，今日却是被鹰啄了眼，这如何令得凤栖不气？
当然，凤栖气归气，理智这种东西自然是还在的。
刚刚的一轮大战，一瞬间，凤栖她看出了狐妖巫河的威胁，如此年轻，如此有朝气的强者，如果放任成长起来绝对又是一个东方月初或者王权富贵。
相比于所谓的作为涂山两姐妹的弱点，这种威胁！还是……
“杀了更好！！！”
晶莹的泪珠化作一条条长线，宛若天边落下的流星，切割周围的空间，在空中划出一条又一条弧线，似乎还在原处，但实质上依然来到近前，从各个方位几乎瞬间便是围堵了狐妖巫河所有可能后退的方向。
“游戏时间已经结束了！陷入长眠吧。”
而狐妖巫河这时也似乎是放弃了挣扎站在原地，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只是任由去快速向着自己的身体靠近。
不过……
“叮铃铃……”
一阵寒风吹过，原本满身怒火的黑狐娘娘凤栖在这一瞬间冷静了下来那是真的冷静了下来，整个人的身上直接便是结上了一层又一层坚实的冰晶。
就连那些不可一世的虚空之泪也在这一瞬间被冻结，而狐妖巫河这也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站在由虚空之泪冻成的牢笼当中，在耳边一点一点踩踏，在冰面上的脚步声，悠悠开口：
“你说的没错，游戏时间已经结束。”
紧跟着，一道高挑的身影就此从狐妖巫河的身后走出，几乎无缝衔接的，跟上了狐妖巫河的话语……
“现在，午时已到，该睡觉了，凤栖……”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