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
娃娃指着中心城里来来往往的街道,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之前要么就是在海上,要么就是在荒野,都没见过这么繁华的城市。
仔细想想即使是在文歌市,娃娃都没怎么看过,然后就随着柳还真被一棍子抽到了海上。
仔细想想,即使是文歌市,似乎都没有中心城这般繁华。
而且相比文歌市的民风淳朴,作为七大城市之首的中心城,看上去就像个巍峨繁荣的钢铁城市,至少表面上不会像文歌市那般,担心随时随地跳出一个反人类份子打算毁灭人类。
“嗯,是吧,人超级多。”
柳还真牵着娃娃的另一只手,目光在中心城来往的行人身上流转,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还有来往的行人数量,心里同样有些惊讶。
甚至都没从这些人脸上看到任何一丝对于中心城外五十里的死亡天灾,或者北方那些打算毁灭世界的烈焰军团的恐惧。
难道他们不知道?
柳还真心里存疑,于是揽住一个大妈问道:
“婶,你知道城外有一堆活死人不?”
“知道啊。”大妈点头道:“人家都来好几天了,现在谁不知道它们就在城外来着。”
“那你不害怕吗?”柳还真又问道。
“害怕有啥用啊,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呗,关我啥事。”大妈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柳还真。
柳还真摸了摸鼻子,在人群里瞅了瞅,又逮住一个王者发型的黑眼圈上班族,问道:
“哥们,你对如今的国际形势和异域怪物入侵怎么看?”
那上班族嘘着眼问道:
“这影响我还房贷吗?”
柳还真一愣,不知这话该怎么回答。
上班族又问道:
“会给我加工资吗?”
柳还真反应过来,
“不会。”
上班族回道:
“那关我什么事?我还有27年的房贷没还完,每个月还一万二。”
上班族眼中的绝望加深,最后变成挣扎,然后歇斯底里地说了句,
“爷累了,世界毁灭吧!”
柳还真凝视着上班族佝偻着远去的背影,不知为啥,就连他的内心都似乎被这股抑郁笼罩。
想想日渐飙升的房价,再粗略算了算在这个世界的存款,哦,柳还真没有存款。
一时间,就连他都有那么一瞬间希望世界毁灭。
甩甩脑袋,把奇奇怪怪的念头甩出去,柳还真在街上又找了找,然后看到一个黄毛小平头的青年,想想这个年纪的人应该还不至于被房价奴役,于是就走了上去。
“小哥,你怎么看现在出现的炎魔灭世情况?”柳还真笑着问道。
那黄毛小平头脸色不是很好看,高举拳头对着不存在的摄像头,大声喊道:
“中心城足球队连荒野厨师队都踢不过,世界毁灭吧!”
在柳还真发愣间,正好离去的黄毛小平头又回来,神情愤怒地喊道:
“xxx!退钱!”
直到人已经离开,柳还真还是一脸懵逼,过了片刻,扶了扶不存在的眼睛,强装淡定道:
“嗯……看来中心城的人们民风也很是淳朴。得亏是中心城,如果是在文歌,怕是又要多好几个大反派了。”
经此一闹,柳还真也懒得再采访其他人了,因为他觉得,就算再采访,得到的结果也相差不大。
牵着娃娃的小手在街上逛着,偶尔给娃娃买些吃的,更多时候,是当个看客一般看着这里的情况。
看着看着,柳还真的眼眸里忽然出现一丝迷茫,随后变成漆黑色,整个人也站立在原地。
“呀?”娃娃见着拽不动,便奇怪地叫唤了声。
这声叫唤,把柳还真惊醒。
他眨眨眼,面对娃娃疑惑的目光,便笑着指了指面前的街道:
“娃娃,你知道吗?这里,以前是个连村子都算不上的地方,只能说是个,嗯,临时据点。”
“啊?”
娃娃张开小嘴,瞪大眼睛,眼里全是迷茫。
柳还真缓缓开口,视线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又像是看的不是此处,
“这里在很多年以前也只是一个小据点,当时……”
他停在一个巨大的告示牌下,指着告示牌,笑道:
“这里还坐着个孩子,那孩子饿得受不了,我还给了她一个锅盔来着。
那孩子像是很久没吃饭了,吃锅盔的时候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很是可爱。
虽然因为锅盔太干,又没水喝,差点噎死了。
她还说以后会报答我……不过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孩子,也不知道后来咋样了。”
娃娃眨眨眼,嘴巴微微张开,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根据柳还真对娃娃的了解,这娃大概率是没听懂的。
柳还真摇头笑笑,也不多解释什么,牵着这娃的小手就往人群里走。
忽然想起这么个事儿,心情一好,就寻思着要不也买个锅盔试试。
就是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锅盔的味道和以前是否一样。
这么想着想着,还真遇到一家卖锅盔的店。
周围也没多少人,看上去倒和多年前一样,就连做锅盔用的设备,都和以前差不多。
在那家锅盔店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小女孩。
之所以说可怜兮兮,是这娃看锅盔都快滴出水来了,这水不是从眼睛里,是从嘴角滴出来的。
“想吃就吃呗。”柳还真凑过去,没好气地叹了口气,不知为啥,他都觉得有点丢人。
皱馨一愣,急忙回过神来,见着是柳还真,顿时眼睛一亮,正要行礼,却在柳还真的眼神里停下这个动作。
“先生,您来了啊。”
虽然死亡教派一直说柳还真已经死亡,不过皱馨一直都是不相信的,甚至在柳还真来中心城时她也有个模糊的感应,不然也不会来街上闲逛。
“嗯。”柳还真点点头,问道:
“怎么不买个吃吃?”
皱馨委屈巴巴地小声说道:
“我没钱……”
柳还真只觉得脑瓜子更疼了,他在身上摸了摸,最后摸出皱巴巴的一张纸币递了过去,嗯,这是他身上的全部积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