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娘俩就别嘀咕了,火车要开了。”华老实提醒道。
“哎!不说了。”年菊瑛哽咽道。
“你这老娘们,只是去上学而已,用得着哭天抹泪的吗?”华老实连连摇头道。
年菊瑛嗔怪地瞥了老头子一眼,“就你没心没肺的。”吸吸鼻子又抓着华珺瑶的手唠叨道,“别亏了自己的嘴啊?你现在可是一人吃两个人补,也小心着点儿别生病了,怀着孩子,也不好吃药。宁可捂着点儿,千万别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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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啊?楚北家的月份大了,就多麻烦你了。”楚美琴拉着夏静姝道。
“人可交给你了,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啊?”萧顺美嘱咐道。
“妗子,娘不用您叮嘱,我晓得。”夏静姝安抚对拍拍她的手道,“虽然我没生过孩子,可是我伺候月子很有经验的。”迎着她们疑惑地眼神,微微一笑道,“你们忘了大姐的儿子,泽源啦!”
姑嫂两人相视一眼,这倒是,静珠生孩子的时候,正值夏忙时节,是十多岁的静姝帮着照顾新生儿和产妇的。
“那都快二十年的事了,这能行吗?”楚美琴嘀咕道。
“不是到时候还有你和亲家母嘛!”萧顺美笑呵呵地说道,“楚北家的生孩子也会挑日子,正好赶在夏忙前,不冷不热的。这要是生在伏天一身的痱子,生在三九天,大人小孩儿都受罪。”
“好了,别唠叨了,该上车了。”萧万泉提醒他们道。
“知道了。”夏静姝点头道,“娘,舅舅、妗子,我们走了啊?”
“走吧!路上小心点儿。”萧万泉挥着手道。
夏静姝走到华珺瑶身边道,“我们该走了。”
“爹、娘,我走了啊?”华珺瑶不舍地说道。
“走吧!”年菊瑛抹着眼泪道。
“娘,您别哭啊?如果想我就去看我呗!我哪儿有的是地方住,来回也方便,差旅费我给您报销。”华珺瑶俏皮地说道。
“噗嗤……你这孩子。”年菊瑛被她给逗得破涕为笑。
夏静姝走过来唤道,“弟妹,该上车了。”
两人上了卧铺车厢,找到了铺位,将行李放下,打开车窗,朝月台看过去。
“娘!”夏静姝招着手叫道。
透过车窗挥别了家人,火车哐当……哐当的驶离车站,将家人远远的抛在了月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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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静姝费力的关上了车窗,才重新坐回了铺位。
与来时一样,坐卧铺的很少,起码她们这一间六个床位,就她们两个下铺有人。
“怎么样?没事吧!”夏静姝看着华珺瑶道。
“我没事,静姝姐要是闷的话,就看书。”华珺瑶说着脱鞋,拉开叠好的被子,躺了下去,“我是要躺着了。”
“我在给你加床被子。”夏静姝说着起身,从上铺拿了床被子,抻开盖在了华珺瑶的身上。
“谢了。”华珺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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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哐当声华珺瑶直接进入了睡梦中,夏静姝则拿着随身听,练习英语。借个时间她就开始补充外语知识,这个随身听是华珺瑶的,平时听英语磁带,晚上可以小声听英语电台。
这个时候想要外语环境很困难,夏静姝他们想练习英语只能靠听外语电台来练习听力。
夏静姝年纪不小了,又从来没有接触过英语,只能在自己脑子里反复播放听过的片段,自己不断推敲口语的习惯和标准英语的音。用最笨的方法学习外语,而英语只能靠时间和耐心慢慢累积,没有捷径可走。
夏静姝看着华珺瑶身体不自然的抖动,赶紧摘掉耳机,就听见她传来“咳咳……”咳嗽的声音。
夏静姝感觉嗓子痒,“哪儿来这么大的烟味儿?”手赶紧不断的挥舞着驱散烟。
夏静姝循着烟味望过去,斜对面的窗户旁坐着一个身穿军绿色呢子大衣搭配着灰色的高龄毛衣的中年男人,约莫四十岁上下。
侧脸轮廓明朗,双眸略带寒意,弯眉浑如刷漆。白皙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徐徐吐出妖娆的烟雾,烟雾中,他那张冷峻容颜若隐若现。
明明穿着暖色的衣服,却浑身上下散着——生人勿近冷意。
夏静姝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上前去,双手紧抓着裤缝,抿了抿唇道,“这位同志,这边有孕妇,麻烦您熄灭烟好吗?”
他闻言循声望去,目光在她身上微微一落,接着便平静无波地转开。
只这一眼,夏静姝也看清他的样子,剑锋般的眉,冷如黑夜的双眸,视线冷如冰刀,浑身散着冷漠到极致的气场,她再张了张嘴,怎么也不出声音。
他突然站了起来,夏静姝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心里有些害怕,却现他留给她一个高大的背影儿,眨眼间消失在了夏静姝的眼前。
呼……好高啊?夏静姝拍拍自己的胸脯,自言自语道,“幸好走了,不然我可不敢再说第二次。”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好冷啊?”
接下来的旅程平安无事,在也没见到那个冷冰冰的男人。
夏静姝一下火车,就把这短暂一面给忘了。
“还是回到家里舒服。”夏静姝将行李放下,吩咐道,“靖恒你们赶紧烧锅炉,都已经打春了还这么冷。”
“春寒料峭嘛!”萧邵恒笑道。
“走吧!我们去生火。”萧靖恒拉着两个弟弟道。
夏静姝则蹬蹬地跑到了厨房,夹了块煤球,匆匆地跑到了对面的四合院里,少顷,夹着一块烧的红彤彤的煤球回来,放在了炉火里。
炉子生起火来,夏静姝看着坐在厨房的华珺瑶道,“弟妹天还早,我们在家吃好了。我们从家里带来不少的吃的,久放不的。把它们热一热,做个汤面,菜园子里摘点儿蔬菜就好了。”
“行,听姐的。”华珺瑶没有疑义道。
夏静姝先将卤煮的东西热在炉火上,然后才开始和面。
热乎乎的吃了一顿晚餐,浑身暖暖的。
“这才感觉活了过来。”萧邵恒拍着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道,“小婶,这有个问题憋在我心里好久了,这回到京城,我就问一下,为什么小婶钱不存银行,反而花出去。例如:让人帮你收破烂,邮票、买房……”
“对对,我也有疑问,什么‘小一片红’、‘大一片红’、‘全面胜利’、‘黑题词’……这些邮票有什么用?”萧靖恒也不解地问道。
“作为集邮爱好者我理解,可这领袖像章,各种供票,甚至包括小人书、连环画,画报您也要太奇怪了吧!市场有很多吗?”康泽源也是满肚子的疑惑。
华珺瑶在家养胎的时候也没闲着,在胡同里找了几个半大的小子,这些孩子的家里普遍的孩子多,又穷困。俗话说:半大的小子吃垮老子,为了口吃的脑子就灵活。现在华珺瑶提供这个便利条件自然有人愿意干。
让他们跑腿找老物件,跑腿费不等,视找的东西的价值而定,从几毛到十块、八块不等。
这个时期可供收藏的东西很多,诸如他们上面所说的,无论哪一样,放到后世都是很有价值的藏品,但是真正增值最恐怖的还是邮票。浩*劫时期的邮票不像领袖像章那样行量巨大且存世极多,各类领袖像章累计行几十亿,也不像画报,供票,小人书,连环画那样缺乏特有的历史和政治意义。浩*劫时期的“文”字头邮票虽然行的不少,但后事存世并不多。
因为政治原因,西风压倒了东风,那么东风的东西自然被人摒弃、抛弃且销毁。
尤其是华珺瑶选定的那四种,都是“文”字头的编外邮票。
“全面胜利”、“黑题词”都因为某种原因行很短时间就回收了,而“大一片红”和“小一片红”压根儿就只行了半天,而且行地点只在京城。“一片红”的全称是“全国山河一片红”先设计了60x40厘米的大版票,设计一通过就开印了。后因被批“贪大求全”,又设计了30x40厘米的小版票,因此就有了大小两种“一片红”。
“全国山河一片红”行了半天就被收回了,原因是这张邮票上的我国地图漏了南*海一些群岛,而且弯弯也未着红。
后世可存世仅有十张,人们也只能在网上欣赏了,现在有了机会,当然要抓住了。这四张邮票后世的价格都破了百万,一片红更是破了三百万,还有价无市。
华珺瑶折腾了这么久,也只找到了一张大一片红。
“过年的时候,我说过投资是吧!”华珺瑶看着他们道,他们点点头,她突然问道,“感觉现在的物价与两年前相比怎么样?”
“涨了!尤其是去年下半年,粮食价格猛涨。”萧靖恒重重地点头道,他经常跟着夏静姝去粮店,所以粮食变化他清楚的知道。
“那么感觉手里的钱如何?”华珺瑶又问道。
“不够花了呗!这还用说吗?”萧邵恒立马说道。
“这就是我‘花钱’的目的。”华珺瑶缓缓地说道。
“弟妹,现在房间也热了,你赶紧回房休息吧!坐了一天的火车也累了。”夏静姝扶着她站起来道,“你们三个也别问了,等你小婶休息够了你们再问。”话落人走了出去。
“啊?”留下他们三个大眼瞪小眼,这什么跟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