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贤熙站在窗边,伸手感受着夜风萧凛。花镜担心的给她披上披风,“公主,还是关上窗吧,这天实在是太冷了,您会生病的。”
萧贤熙喃喃道:“若是生病了,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他了……”
花镜正在关窗,没有听到萧贤熙说的话。
外头有人禀告,说是李御医求见,萧贤熙听见后,身子一怔,然后吩咐道:“花镜,让人回去吧,我累了先休息了。”萧贤熙走到床边,坐下。
花镜欲言又止,但还是按照萧贤熙说的去做。
来到门口,花镜看着一身酒气,形容憔悴的李楠遇,微微皱眉。但是仍然行了礼,“李御医,公主已经歇下了,不如李御医改日再来。”
李楠遇知道她心中有气,敛下眼眸,低声问道:“公主近日身子可还好?”
花镜心疼的说:“李御医不知道,公主这几日总是站在窗边开着窗,一站就是一夜,奴婢实在是担心得很。”
李楠遇想了想,然后悄声对花镜说着什么。花镜使劲地点点头。
日子安安静静的过了两个月,除夕宫宴上,众人都在说着萧贤熙和付书寒的事情。
萧贤熙和付书寒没有参加宫宴,倒是付书寒的母亲,大肆夸耀公主对她有多孝顺,每日早起奉茶,甚至晚上还端洗脚水。
看着赵氏那显摆嘚瑟的脸,李伽宁实在是有点烦躁,于是在萧承淮出现的时候,大声说一句:“太夫人还真是好福气,刚刚一直在说公主对您十分孝顺,早起奉茶,晚上端洗脚水。可是本王妃怎么记得,圣上是命驸马尚公主,而不是公主下嫁。按照规矩,该是太夫人给公主奉茶。如今这样,是否有藐视皇室之嫌啊?”
赵氏只是想要在众位夫人面前拿乔一下,事实上,她连萧贤熙的面都没有见到。藐视皇室,这可是要杀头的。
赵氏出了一身的汗,立刻跪下,“圣上,臣妇是胡说的,公主没有受过一丝苦楚,臣妇连公主的面都见不到。”
周围的命妇都窃窃私语,贵妃看着赵氏市井妇人的嘴脸,说道:“圣上,看来鲁国公太夫人有些年迈,记不清事情了。鲁国公尚公主是天大的喜事,可是太夫人竟然敢以公主的名声去彰显自己身份,实在是不妥。”
萧承淮看着贵妃,笑意吟吟,问道:“哦?既然如此,贵妃觉得应该如何惩治啊?”
贵妃抬起下巴,看着下跪的赵氏,轻启朱唇,“依臣妾看啊,这太夫人用公主的名声做筏子为自己博地位,不过是仗着自己是诰命夫人。这藐视皇室公主,按律应当是处斩的,可是毕竟老国公是为国捐躯,所以啊,就褫夺太夫人这诰命夫人的头衔,命她以后不许再进宫如何?”
萧承淮扬起嘴角,“就这么办了。”
周皇后立刻说道:“圣上……”
萧承淮没有理会她,转头对着贵妃说话。
赵氏立刻瘫倒在地,李伽宁见状不够,再次添了一把火,“太夫人,不,老夫人。您下次再想着用公主彰显地位的时候,要先打听清楚,公主现在住在哪里。昨日本王妃刚去探望了公主,公主此时应该正在公主府。”
赵氏抬起头怨毒的看着李伽宁,后者则是笑着说:“怎么?老夫人这样看着本王妃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赵氏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皇后见状,高声说:“赵老夫人,本宫有事要问你,随本宫来坤宁殿。”
赵氏感激的看着皇后。
而李伽宁觉得事情不对,看了沉湘一眼,沉湘无声地起身,从宫殿侧面出去。萧承禹看着主仆俩的样子,笑着说,“你觉得有问题?”
“绝对不简单。”
没一会儿的时间,沉湘就回来了,摇了摇头。李伽宁皱着眉说道:“这是背着人了,两人能说些什么呢?”
沉湘说:“坤宁殿人多,奴婢是在寝殿外什么都没听见,只是赵氏出宫的时候带了很多珠宝。脸上全是笑。”
李伽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萧承禹看着李伽宁神思忧虑,心中感叹,这件事要是不解决的话,他小娇妻的心是不会回到他的身上了。这生闺女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事情是在初三发生的。
这一日,本是女子回娘家的日子,可是萧贤熙没有回宫,反倒让人回宫告知了萧承淮。
萧承淮听着花镜的话,叹息着:“朕知道了,好生照看着公主。”
花镜应诺。
花镜还没有回公主府,付书寒的人前来传话,说是请公主去鲁国公一趟,有要事相商。萧贤熙本是不想去的。可是想着付书寒不会轻易的让人来传信,必定是有什么大事,于是便只身一人上门去了。
来到正堂的时候,一位身穿天蓝衣衫的女子走出,到她的面前盈盈一拜,“妾许氏绾绾见过公主殿下。”
萧贤熙这才知道,原来她就是许绾绾,抬起手,说道:“许夫人请起。”
听见萧贤熙的称呼,许绾绾愣住了,起身后,面带为难,“公主不可如此称呼妾。”
萧贤熙笑笑,说:“无妨,我本意也不想进入到你们之间,只是阴差阳错罢了。”
许绾绾感激的点点头,“公主大义,妾铭感五内。只是不知公主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此话一出,萧贤熙也愣住了,眨了眨眼睛,“不是付书寒让我来的吗?”
许绾绾一头雾水,不解的说道:“夫君一早就出去了,说是有要事。妾本来也要出门回娘家了,是公主来了,妾才没有出门的。”
萧贤熙眯起眼睛,大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便起身说道:“无妨,可能是下人传错了口信,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别别别,公主别走。是我将公主叫来的。”
许绾绾听见这个声音眉头一皱。
这些日子,赵氏可是使劲的摆着婆婆的款儿,没轻折磨她,虽然她也反击了,但是毕竟还要顾及这付书寒的脸面,所以还是吃了很多苦,现在听见这个声音就心烦。
赵氏其实在门头听了一段时间,听见萧贤熙说要走,立刻走进来。然后高姿态的说道:“你要回娘家就赶紧回去吧。一个妾也敢回娘家,还不是我大发慈悲。快滚。”
许绾绾生气,但是又不好当着萧贤熙的面和她硬碰硬,于是忍下来,对着萧贤熙说道:“公主,那妾就先行一步了。妾告退。”
萧贤熙合了一下眼,说道:“许夫人慢走。”许绾绾示意了一下萧贤熙小心赵氏,萧贤熙明白。
许绾绾走后,赵氏谄媚的笑着,端着茶给萧贤熙,“公主,此前是老身不识礼数,轻慢了公主,现在老身知道错了,特来给公主赔罪。”
萧贤熙看着赵氏真诚的脸,想着她也被褫夺了诰命,于是就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老夫人起来吧,这件事本不是什么大事,本宫不怪你就是。”
赵氏感激的说道:“谢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老身的无知。”
萧贤熙摆摆手,赵氏低着头说:“公主大度,让那许氏和您一同进门。可是虽然是尚公主,但是公主也不能总是待着公主府,这样您和寒儿的感情都要淡了,不若公主搬回郭国公府,将来也好一团和气的。”
萧贤熙见她态度如此真诚,刚想解释她和付书寒之间的事情,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紧接着是眼前的东西都在转。
萧贤熙看着赵氏得意的嘴脸,这才反应过来赵氏给她下了药。萧贤熙狠狠的掐住自己,但是没什么用,“赵氏,你想好……后果了吗?”
“哼,公主不敬婆母,还不与夫君圆房,实在是不成体统,我这做婆母的自然是要让公主体会为人之妻的快乐。”赵氏吩咐侍女,“去,将公主送到汀兰苑,然后让国公爷回府。”
萧贤熙浑身无力,只能任凭侍女扶着她向后院走去。进门的一瞬间,萧贤熙就知道这屋子里的香气有问题,想要捂住口鼻,但是实在是没有力气。
侍女将萧贤熙扶到床上,然后快速的退出房间。萧贤熙只感觉身上越来越热,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紧紧地咬着舌尖,保持清醒。
付书寒今日本来是想要陪着许绾绾回娘家的,但是赵氏说,今日他的舅舅有事找他,他也只能先去赵府探望。正在和舅舅聊天的时候,小厮突然走进来,说赵氏出了事情,让付书寒赶紧回家。
付书寒告辞后,快马加鞭的回到鲁国公府。看到赵氏站门一副着急的样子,“寒儿,快点。”
付书寒赶紧下马,走到赵氏面前,“母亲,出了什么事情了?”
赵氏语气着急,说:“寒儿,公主来家里喝茶,现在病倒了,母亲实在是害怕得很。”
付书寒着急,也没有问萧贤熙为什么会来国公府,只是向后院走去。进入汀兰苑屋子一瞬间,就听见门被锁上,赵氏在外面说道:“儿子,一切娘都准备好了,今日你定要让公主成为你的人。否则你和母亲明日必死。”
付书寒看着床上的身影,心中暗惊,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付书寒意识到香炉里的香有问题。
一步一步的靠近床边,掀开床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