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伽宁收到萧承禹的家书,很是意外。
萧贤熙看着信上写的,瞪圆了眼睛,“所以之前我们都在担心的事情,沧月一个人就搞定了,甚至还杀了淳于烟身边的八个黑翼暗卫?”
归灵伸手拿过信,放下信后,一脸钦佩,“能把我哥哥搞定,沧月不愧是女中豪杰。”
“嗯?”李伽宁和萧贤熙看着归灵,“你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
归灵摇摇头,“我本来就不曾害怕过淳于烟,我只在乎哥哥和沧月有没有结果。”
李伽宁笑笑,“这世间的事情还真是阴差阳错,谁能想到沧月这样厉害。”
淳于烟再次见到萧承禹他们是在七天之后。
这七日的时间,萧承禹让大部队先行,他们几人反倒是跟在队伍后面,游山玩水似的,丝毫不着急。发觉夜澜队伍赶上来,萧承禹就会下令加速前进。
几人像是商量好了要戏耍淳于烟一般。淳于烟也因为这般折磨,确实憔悴了几分。
看见洛尘站在驿站的门口等候,淳于烟脸色铁青地说道:“洛侍卫辛苦了。”
洛尘这几日跟在几人身后,玩得开心,脸色跟淳于烟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
洛尘微笑着拱手道:“公主一路车马辛苦。”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淳于烟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伸手“啪”的一下给了洛尘一个耳光,“你们的宣国就是这样对待和亲公主的?竟然如此欺凌本公主?”
洛尘不仅没有生气,还语气真诚地说道:“公主,我们大宣向来是以礼待人,绝对不会欺凌公主。同样的,我们也很守规矩,知道到了别人的地盘上,就该安分守己,公主说是吗?”
淳于烟心知洛尘是在警告自己,可是那又怎样,只要她还是夜澜的公主,萧承禹还真的就不敢将她怎么样。
淳于烟走上前去,伸手想要抚摸洛尘的脸。洛尘却飞身后退至十步之外,“公主,还请尽快进入驿站休息,说不得我家殿下明日一早就会启程。”
淳于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还真是要多谢洛侍卫提醒了。”
洛尘侧身,让出驿站大门的位置。
淳于烟此时毫无力气再去找谁的麻烦,伸出手,让玉奴抱着她进去休息了。
看着淳于烟虚弱的样子,洛尘勾起唇角,“还是新月……沧月的法子好用。”
沈沧月此时人在何处呢?没有任何意外,她再次趴在了淳于烟的屋顶上。
洛尘进入大门的时候,无意间瞥见那道利落的身影,立刻飞身上去,“你怎么还在做这种事,小姑娘家家的,总是看这样的事情不好。”
沈沧月拉住他“嘘”了一声,示意他低头看。
洛尘低头看着屋内。
淳于烟坐在床上,用脚抬起玉奴的脸,玉奴捧着淳于烟的脚,细细地舔舐。
沈沧月和洛尘两人皆是一副见了脏东西的样子。沈沧月轻声地说:“为什么他们这么恶心?”
洛尘伸手捂住沈沧月的眼睛,带着沈沧月飞身而下,“老天爷。”
沈沧月说:“估计是这个玉奴啊,没什么劲了,要不然肯定得来上一次。”
洛尘无语了,但是眼中带着好奇,“你跟首领那几年不停地出入青楼,这种事应该没少看吧?给我讲讲呗?”
沈沧月看着他,眼珠转了转,拉着洛尘往大堂走。两人到大堂里,在柜台上抓了一把瓜子花生和两坛酒。然后开始谈天说地,“你知道兖州的青楼建在哪里吗?是建在江上的,每一个恩客进去后,小船都会不停地摇啊摇。嘿嘿嘿。”
白非月和萧承禹在二楼看着楼下的两人,萧承禹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沧月啊?这么个姑娘,你确定你能降得住她?”
白非月没有说话,只是含笑地看着她。
“你真的喜欢沧月?不会是因为没见过这样的女子,所以误以为你喜欢她吧?”
“你不觉得,她有的时候很可爱吗?”
萧承禹撇撇嘴。
萧承禹没有再甩开淳于烟的队伍。但是萧承禹加快了前进的脚步,算得上是日夜兼程了。
不知道是洛尘的话起了作用,还是真的累得狠了,淳于烟没有心思再折腾人,一路上都很安分,只是偶尔马车上依旧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
萧承禹这边算得上是风平浪静,京都可就没有这般好的运气了。
周皇后上书萧承淮自请废后,请萧承淮废除萧贤熙公主身份。
周皇后上书陈情,萧贤熙不是周皇后的亲生女儿,而是抱养的周家的孩子。当年真正生下的孩子,是个男孩,贵妃叶氏嫉恨她,因此用死胎换了她所生下的男孩。
萧承淮对此很是头疼,贤贵妃哭诉着要求萧承淮给她一个公道。
萧承淮自然是相信贤贵妃的,当年是他亲自请的太医诊脉,确认是个女孩,才允许她生下来。哪里来的什么皇子。
可是这些阴私之事不能告诉大臣,众大臣纷纷上奏,恳请萧承淮彻查元宁公主的身份。
归灵和李伽宁担心萧贤熙,上门看她,却发现她正和花镜还有两个侍女打叶子牌,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
见她们两人来了,萧贤熙让两位侍女起身,拉着她们二人坐下,两人同样的一脸懵。
归灵伸手拿出一瓶药水,放到萧贤熙的面前,“这是滴血认亲的药水。”
萧贤熙却很无奈地看着她们,“你们能不能不要扫兴啊,我今日的手气实在是好得很。”说完,准备拉着两人来玩一圈,还是李伽宁摆摆手让花镜将叶子牌撤了。
花镜是巴不得这样的,今日她已经输了好几次了。
李伽宁有些担心地看着萧贤熙,伸手握住她的手,“阿熙。”
萧贤熙反手拍了拍李伽宁的手,“宁儿,我没事,你也是知道的。皇家血脉是混淆不得的,从出生到上宗室玉碟都有着极其严格的过程。皇后这么做,无非是想要羞辱我一番罢了。”
李伽宁当然知道她的身份不会有假,她担心的无非就是萧贤熙会呕死自己。真不知道皇后到底是中了什么蛊,竟然会这样诬陷自己的亲生女儿。
这段时间,萧承淮解了皇后的禁足,萧贤熙也会进宫去看她。她一次都没有见过萧贤熙,每次都已身体不适挡了回去,谁也没有想到皇后会突然地做这样一件事。
“这件事里,最无辜的就是贵妃了。”李伽宁的语气含着心酸,“贵妃为人善良,待人真诚,后宫在她的管理之下,和平共处,从未听说有什么不公之事,这次真的是无妄之灾了。”
萧贤熙想起今日贵妃哭红的双眼,觉得有些抱歉,“今日一早进宫看了贵妃,贵妃哭着跟我解释,说她可以对天发誓,她真的没有做过这件事。我当时真的觉得好对不起贵妃啊。”
归灵又在小包里面掏啊掏,拿出一个白瓷瓶,“这是去除眼睛红肿的药膏。”转身吩咐,“花镜,给我那个纸笔。”
花镜将文房四宝端上来,放在归灵的面前,归灵伸手开始写。
归灵写完放下笔,吹了吹上面的墨,然后递给萧贤熙,“这个是去肝火的方子。贵妃这次必然是伤心惊郁,难免肝气郁结,你将方子带进宫去,让贵妃请御药房的人直接抓药,两天就能疏散肝郁了。”
萧贤熙接过方子放在桌上,叹了口气,“哎,真不知道兄长如今怎样了,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连累到他。”
李伽宁宽慰她,“放心吧,圣上是相信贵妃的,太子殿下自然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萧贤熙点点头,“还好父皇是个圣明的。”
“圣上应该会彻查这件事,但不是查你的身世,而是应该会查到底是谁给皇后出了这个主意。”李伽宁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萧贤熙也郑重其事地说道:“确实,这种事可大可小,皇后是不会贸然行事的,一定有人在背后给她传递了什么消息。”
“淳于烟。”
归灵念出这个名字,李伽宁终于知道那个不对是什么了,“没错,就是淳于烟。之前在后宫各处抓到不少淳于烟的眼线,皆是挑拨离心之人,看来这次还是她。”
萧贤熙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拉住李伽宁和归灵,“走,我们进宫去见贵妃。”
萧贤熙从来没有想过,在背后捅她一刀的人会是她的亲生母亲。两人之前虽然是闹过矛盾,可是她始终相信,皇后只是暂时没有想明白,只要等她想明白了,她们还是会慢慢地修复关系的。
只是这一切,终究是她的痴心妄想了。
李伽宁早就将京都发生的一切,让人快马加鞭地告诉萧承禹了,萧承禹看完信之后将信焚烧。
但是下令,全队加快速度前进,还命人盯着淳于烟。
本就是冬日赶路,艰辛异常,偏偏萧承禹还下令加快速度,任旭彦异于常人的敏感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当任旭彦知道事情的全部时,瞪大了眼睛,“你确定是淳于烟?”
“应该不会有错。”
任旭彦皱着眉,“淳于烟他们的队伍并没有离开人,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动作,到底是如何传信的呢?”
“不管是如何传信,可以确定的是淳于烟到京都的目的绝不简单。夜澜俯首称臣应当是假的,但是到底会是什么目的呢?”
任旭彦思考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难道真的靠淳于烟一个人,就能颠覆整个大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