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萧承淮将站在他身后的大臣安抚过后,命人送回家。
可是直到清晨,大家还没有从那场叛乱中醒过来。
一些大臣夫人,在知道自家大人彻夜未归的时候,便知道大事不妙。精明的夫人赶紧将银钱收拾好,想要让孩子逃出去,可是很快,院子就被围了起来。
萧承淮没打算放过任何人。
有些人家已经成年的男子甚至直接被抓走了。
京都一夜之间变了天。
大臣们后知后觉,为什么今年除夕夜宴圣上下旨不许携带家眷,原来圣上早就算好了一些。
清晨,本不是上朝的日子,但是一夜未眠的大臣更换了朝服,自发地出门上朝去了。
这些大臣的夫人心有余悸的拍拍心口,“苍天保佑,祖宗显灵了。”
朝天殿上,站队成功的大臣,衣着光鲜亮丽,虽然每人的眼睛下面都带着些乌青,可面上是止不住的春光得意。
与他们形成强烈对比的就是以安国公为首的获罪官员。
他们哭嚎了一整夜,有人认错,有人辱骂,有人求饶,但无济于事。
因此他们形容憔悴,衣衫不整。
今日一早任旭彦亲自带人将这群人绑到了朝天殿。
萧承禹和萧川几人一夜未眠,萧承淮因为提前服下百解丹,虽然没有真的中毒,可是怒急攻心的鲜血还是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李楠遇给他扎了几针,这才缓过心神。
安国公没了太大的精神,萧昀却依旧嘴里求饶。
萧承淮坐在龙椅之上,众人参拜过后,萧承淮先是抚摸着龙椅,众人皆屏气凝神,等着萧承淮的发落。
“朕从来都知道这把椅子能够坐上来的人,双手都沾满了鲜血。或许是朕的龙椅得来的太容易了,所以朕以为,只要早早的立了太子,让大家知道朕的决心,或许可以再次避免鲜血的流淌。”
萧承淮起身,走下台阶,众人赶紧低头,“诸位爱卿能够在昨晚那样艰险的时刻选择站在朕的身后,朕感到十分的荣幸。多谢各位爱卿。”
众位大臣赶紧跪下,“圣上言重了。”
“诸位爱卿请起。”
“谢圣上。”
萧承淮走到萧昀面前,“萧昀,虽说天家无父子,可朕以为你至少还有人性,但朕看错了你。”
萧昀被五花大绑,此刻憔悴落魄,衣服凌乱,发髻松散,“父皇,是儿臣错了,求父皇开恩啊。”
萧承淮没有理会萧昀,而是眼圈微红的说道:“朕昨日就说过,从此以后你不是朕的儿子。所以,朕今日将萧昀正式从宗谱除名,贬为庶人。另,萧昀谋害于朕,伤害朕躬,本应斩立决,但,朕心不忍,遂,流放三千里至寒州,终身不得返回京都。”
萧昀瘫坐在地上,眼中的最后一滴泪落下。
萧承淮走到安国公的面前,看着他发怒又无能的样子,冷笑,“丁春秋,你精心策划这场叛乱,被朕如此轻易地平叛了,不知道你心中是何滋味啊?”
安国公冷笑,“萧承淮,你不过就是有一群忠心的臣子,若不是沈修远和李承策,你以为这场仗你会赢吗?”
萧承淮听后,微笑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朕确实是依靠这些肱股之臣才能治理天下。可是换句话说,因为在位的是朕,所以他们才愿意辅佐朕的江山。否则为什么在那么艰险的时刻他们选择的依然是朕而不是你呢?”
安国公无言以对,但是依旧不服,萧承淮居高临下的看着安国公,“安国公丁春秋,谋反之罪,既成事实,便不容宽恕。诛,安国公府三岁以上男丁枭首,女子全部没入教坊司。”
安国公不敢置信的看着萧承淮,“你竟连我家三岁小儿都不放过?”
萧承淮冷冷一笑,“丁春秋,朕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当初你选择谋反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如果失败了是什么样的下场。”
安国公被人拖了下去。
萧承淮在朝堂上一一细数着各人的罪责,一一降罪。
当最后一个人处置结束后,萧承淮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气势恢宏地转了身。
“诸位爱卿,朕今日肃清朝堂,手段狠辣,必会引起动荡,朝中各部也会有所影响,还望诸位爱卿暂排万难。”
众人再次跪下,“臣等必将恪尽职守。”
诸位大臣散朝以后,心有余悸。
“我的老娘啊,幸亏当时得柳大人提点,否则我怕是也成为砍头流放的其中一员了。”
“可不是嘛,诸位大人呀,昨天晚上可真是凶险万分啊,这一不小心就是灭顶之灾啊。”
“昨晚我都吓傻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那刀砍过来的时候,还是柳大人拉了我一把呢。”
“要说这柳大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谁说不是呢,人家那以后扶摇直上了呀。”
柳锡尘听着几位大人的话,从容的从几人身边走过,却被一位绿衣臣子拉住袖口,“柳大人柳大人,还请留步。”
柳锡尘装模作样的笑着拱手,“韩大人,各位大人,有何指教?”
几人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一位与柳锡尘稍微交好的户部员外郎,深深地弯下腰行了个大礼,“昨夜多谢柳大人的救命之恩。”
柳锡尘连忙将人扶起,“原大人,举手之劳,何必行如此大礼。”
“柳大人,我等等在此处,便是为了感谢柳大人。要不是上次您说的那番话,或者今日我们也会被那谋逆之人拖下水。”
“我等感谢柳大人指点救命之恩。”
几人同时对柳锡尘行礼,柳锡尘避之不及,只好拱手弯腰行礼,“诸位大人多礼了。”
几人起身,柳锡尘说:“诸位大人,同时在朝为官几载,在下对诸位大人的实力和人品还是相信的。如今圣上平叛,朝堂局势大好,只要诸位大人尽心尽力,圣上都会看见的。”
“是。”
“诸位大人昨夜经历了许多,早日回家休息吧。”
柳锡尘做出请的动作,众人纷纷拱手告辞。
萧承淮和萧承禹来到宣明殿偏殿。
瞧着床上的人,萧川没什么好脸色,萧承淮倒是面色如常。
“父皇,此人不辨忠奸,助纣为虐,简直是该死。父皇何苦救他。”萧川不忿。
而床上的人正是自刎未死的霍展珩。